第十四章 郊外遇袭（叔嫂cp矛盾升级；宋昭阳遇刺触发隐藏剧情）

    一刻钟后，马车渐渐颠簸起来。宋昭阳看了许柔一眼，后者的眼中也凝起担忧。相国寺是皇家寺庙，素来上香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络绎不绝，从京中往相国寺的道路自然也修的宽阔平坦，兼之太后的车架本就是特制，走在这样的路上，莫说是颠簸，连声音都是不该有的。

    “娘娘…”许柔坐到宋昭阳的身边，脸色虽是有些泛白，可神情却是镇定，“咱们带了这许多护卫，又在京郊，应当无碍。”

    话音刚落，宋昭阳的马车便应景地停了下来。

    “娘娘！”随护马车的是禁军副都统，亦是宋昭阳的心腹，“情形有变，还请娘娘在车中安坐，莫要惊慌。”

    “本宫信得过都统。”许柔掀开车帘，宋昭阳的脸从后头露了出来，也将这四周的情况瞧个分明。

    随护禁军，如今七成倒戈，将她的马车团团围住，可却无人当先开口叫嚷，因此气氛倒是显得颇为诡异。

    摄政太后的气势自然不能弱了，大红色衣袍衬着一张明艳的脸，开口之时倒是叫两方士兵都不错眼珠的瞧向她：“尔等为何停下，这是意欲何为？”

    却是无人应答，宋昭阳目光转了一圈，落在人群后方，声音仍旧清澈：“既然来了，何不现身？楚氏的家教，原来就让你做个缩头乌龟。”

    “你这毒妇。”楚昊拍马而出，身后还有一骑，看年龄应当就是那个心腹老仆，“你同你那奸夫辅政王赵恪一道毒死了先帝，却栽赃陷害于贵妃，屠戮我楚氏满门，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宋昭阳眉头一皱，不为别的，只为楚昊字字句句都是实情，她的目光落在仗剑护持在自己身前的禁军身上，见这些人面不改色，才露出个笑容。

    “楚昊，你若真有本事，这番话就不该在这叫嚣。应当说给天下人，叫天下人诛杀我这毒妇妖妇，只你我在此打这口舌官司，有什么意思。”宋昭阳说完这话，却是回头去看赵护。

    “护儿，你瞧瞧，这是你二舅。”

    赵护虽是不知道楚氏的变故，却本能地知道，二舅和自己的嫡母眼下是仇人，紧紧地攥住宋昭阳的袖子不肯撒手。

    楚昊也看见了赵护，观察一番，瞧着他倒是一切正常，便有了十足的底气，声音也大了许多：“护儿！我是阿舅！阿舅来接你了，你不必怕这毒妇。”

    “明氏！你若肯将二皇子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被那老奴拍了下肩膀，楚昊的声音颇有些饮恨，“以他一人，抵楚氏全族的姓名，便宜了你这贱人。”

    “我若不肯呢？”宋昭阳反倒轻笑出声，“楚昊，你今日或许可以杀我，可这孩子也断断活不成了。”

    “明氏，你若死在此处，你那好儿子明日也会死，只会叫赵恪得利。你若是识相，将二皇子给我，我即刻便走，绝不伤你性命。”

    “你还不算太蠢。”宋昭阳拍了拍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赵护，“可楚昊，好好想想，你这一路不觉得太过顺利了吗？你怎么就能屡次逃脱裴晗的抓捕呢。我若是你，现在立刻便走，走的越远越好。”

    “否则，不管本宫死不死，这可怜的小护儿，都死定了。”

    宋昭阳虽然神情镇定，可其实心中亦是忐忑不安，眼下的局面，若是楚昊铁了心要杀她，她今日绝对无法脱身。即便，她心知肚明，抓捕楚昊的人已在周围。

    楚昊听了这话，面色一变，他身后的老奴做了个手势这对峙的士兵登时便动了起来，意图十分明显，便是要从宋昭阳手中强夺赵护。

    禁军亦是毫不含糊，太后的安危有多贵重自不必说，若是今日她在此出事，随护的侍卫只怕皆要全家为她陪葬。两方虽同是禁军，但这等各为其主性命相搏之时，皆是用尽全力。

    宋昭阳的马车被紧紧护持在中央，渐起的血腥气弥漫四周，四匹拉车的宝马亦是渐渐有些狂躁，愈发粗重的喷气声，落在宋昭阳的耳朵里皆是不安。

    “娘娘…”许柔将赵护揽进自己的怀里，握住宋昭阳的手，“王爷，王爷怎么还不来？”

    “我马车周围的，皆是我禁军之中的心腹，今日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宋昭阳刚一说完，许柔的脸便白了许多，惶惶地瞧着宋昭阳，“阿柔，若他当真对我有何不利，定要告诉父亲，拼上我明家性命，也要保护二皇子。”

    “娘娘…”保护马车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尽管拼死守卫，但实在两方数量悬殊，宋昭阳瞧着眼前的情形，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这样多的楚氏旧部，是何人特意安排早就不言而喻。

    只是，饶是知道天家凉薄，可亲眼所见亲身体会，仍旧觉得惊诧。她颇有些自嘲，已然知道这世间除了自己别无依靠，却为何仍是放纵自己贪恋情爱时的片刻假象，温存二字，在权力面前，微渺如同齑粉。

    终于，从京城方向传来滚滚马蹄，高声的呼和，几乎霎时扭转双方的局面。宋昭阳的脊背紧绷着，唇也几乎抿得发白。外头的声音嘈杂，却仍旧清晰的可以分辨出呼唤“王爷”二字的声音。宋昭阳几乎想要笑出声来，赵恪亲至，这同说好的似乎也不一样。

    打斗声渐渐弱了下去，马车帘子被一阵大力猛地掀开，还未看清楚这乍然进入马车中的人，宋昭阳便被紧紧搂住，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颤抖。

    “瑶瑶，瑶瑶，我来迟了，我来迟了。”赵恪拥着她的手臂，力气很大，恨不能将她揉到自己的怀中，”对不起。”

    相拥的姿势，让宋昭阳无法看到赵恪的脸，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满是血丝，被惊慌与懊悔烧的通红。可他除了对不起，甚至找不到其他能与她说的句子，文采风流能言善辩，在这一刻，都毫无用处。

    他甚至不敢放开她，因为他已然能够想到，看到她脸孔的那一刻时，她会是怎样嘲讽而又冰冷的表情，这远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可以放开了吧。”她的声音，果然是嘲讽而又冰冷，赵恪自嘲，这一刻自个竟然还能想到，心有灵犀，这个词。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瑶瑶…”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赵恪几乎要喊出声来，可喉咙仿佛被塞住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一双眼睛，红的愈发骇人。

    宋昭阳却是连看都没看他，别过头去，道了句：“都统大人何在？可还安好？”

    “娘娘，已然生擒楚昊，除了已死的叛军，其余人等全数缴械。”

    “上前来。”说完这话，宋昭阳自顾自地掀开了帘子，不用她任何动作或是言语，赵恪便已然正襟危坐，赵护亦被他带入怀中。

    “楚氏逆贼，敢问娘娘当如何处置？”他是宋昭阳的心腹，此刻上前回话，只当作全然未曾看到赵恪一般。

    “王爷亲自带兵而来，才能生擒这逆贼，您说，该如何处置？”宋昭阳的声音疏离儿端正，却像是小刀子一样划在赵恪的心上。

    “还请娘娘凤驾返回京城，这逆贼押入天牢严加讯问，定要将朝中的楚氏余孽清除干净。”

    “烦劳王爷将这逆贼押解京城。”宋昭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本宫此行是为先帝祈福，不得耽误，恳请王爷给我留下些许护卫，送我母子二人，仍旧往护国寺。”

    ”不行。”赵恪想都没想，便道，说完才觉不妥，“娘娘万金之躯，眼下楚氏祸患未清，实在不宜…”

    “辅政王，本宫去哪里，轮不到你管。本宫此行有无护卫，在你，可此行成不成，在本宫。”宋昭阳冷笑一声，“都统大人，清点人马，休整片刻，我们立时上路。王爷，您已然救了驾，便请回吧。”

    “本王，护送娘娘。”赵恪瞧着宋昭阳的脸，声音苦涩。

    “传令，楚昊押入后头的马车，严加看管，所有参与今日叛乱的禁军，三族之内全数下狱，格杀勿论。”宋昭阳仍旧对他视若无睹，“另派一队人马，命丞相将裴晗禁足府中，等待本宫回京后，再行问责。”

    赵护亦被赵恪命人单独带入一辆马车严加看管，宋昭阳并未说什么，只是叫许柔陪伴左右，好生看顾于他。

    车队再次行动起来，宽大的凤辇中，宋昭阳和赵恪沉默地坐在两边。宋昭阳仍旧背脊挺直，依靠着一侧，闭目不言，似是已经睡去。而赵恪的眼光却是牢牢锁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

    尽管清清楚楚地感受着他的目光，宋昭阳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在片刻之前，系统久违的提示音响起，”恭喜玩家，支线任务遇袭已完成，开启隐藏剧情。”

    脑海中，出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宋昭阳清楚的知道，这是原本剧情中的明瑶。

    她似乎坐在某个偏僻的宫中殿宇，光线昏暗，身边只有许柔服侍。殿宇中陈设简陋，案几上摆放的药碗，尚冒着热气。

    她的脸色并不好，显出几分病态的苍白，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亦是写满了疲惫。肚腹隆起的十分明显，瞧着已经有五个多月的样子，相比于孕肚，她的身形有些过于消瘦，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为脆弱的美丽。

    “娘娘，您不能这样作贱自己。求您了，现在，还有机会回头，这碗药，您不能喝了。”许柔猛地跪下，说话的时候，几乎声泪俱下，显得极为痛苦，“娘娘，哪怕是为陛下，您也要珍重自己！”

    “阿柔，每次你都这样劝我。”明瑶的声音纤细而娇柔，带着几分缠绵的味道，“我早已下定决心，你就不必白费口舌了。你明知，我这样做，就是为了陛下，人都说为母则刚，为了括儿，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娘娘，辅政王殿下，他不会…”

    明瑶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即便殿中昏暗，那只手指仍旧白皙的仿佛发光，她摇了摇手指，声音里带了笑，显得颇为轻快。

    “莫傻了，若当真全心全意的信他，我和我儿怕是连骨头都没了。我清楚的很，只有我死了，他才有可能给予我儿，真正的忠诚。”

    “我太了解赵恪了，我只有现在死去，才能为我儿完完整整地赚到他的忠诚，尽管，我也不知道，这份死人的情，能保我儿到何时。”

    “娘娘，您也说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您只有活着，才能保护陛下。”

    “我蠢啊，任他杀了赵护，绝了我的路，我剩下的，能叫他迟疑片刻的，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

    “还要多谢他的这位好手下，愿意帮我这个忙。可惜他们不知道，此刻叫我死，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怜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会没有母亲。”明瑶的手抚在肚子上，神色温柔缱绻，却叫许柔已然泣不成声，“还要谢谢他呢，给我选的药，只是叫我生产艰难，却不伤我腹中胎儿，倒让我少了几分顾虑。”

    原来，前世明瑶的难产，是她自己故意所为。她在整个孕期，一直偷偷服用导致母体大出血的药物，而给她这种药的人，则是赵恪的某个心腹，而这一切，赵恪应当并不知情。

    十月怀胎，生产之时，明瑶果真在拼死生下一个女儿后出现大出血。弥留之际，她伏于赵恪膝头，要他赌誓一生守护赵括，而后撒手人寰。

    挚爱死于怀中，面对她留下的一双儿女，赵恪难以狠心，更在几年后得知明瑶之死，实是心腹所为，更是悔恨愧疚，至此断绝夺位之心。赵括亦非常人，隐忍谦和，在明家为首的世家支持之下，于十四岁亲政。赵恪孑然一身，在归政赵括之后，终是结束了自己的人生。他虽野心勃勃，但却将毕生所学，倾囊传授于赵括，赵括亲政后，亦是循着赵恪方针施行，改革世家，重用寒门，成为一代明君。

    而这一切，都是明瑶以命相换。

    眼前的画面，渐渐消失。

    “所以赵恪并不知道，明瑶是主动求死？”

    “知道或者不知道，没什么差别。”系统的回答让宋昭阳叹了口气，“提醒玩家，任务成功标志第一条，寿终正寝。”

    “我懂的，我不能照明瑶这个一了百了的方法来。”宋昭阳叹了口气，“不过，也就是说，如果她不喝这个药，就不会难产喽？”

    “根据系统的评估，目前玩家难产概率50％，服药可使得概率提升至96％。”

    “所以，我还是有很大的风险？这完全没法玩啊。”

    “完成此支线任务，玩家可获得一定积分，积分可兑换对生产造成决定性影响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