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

    诺寒对沈氏十分敬重，但老祖宗年纪越发大了，有些事情着实不愿让他再多操劳。可如今牵扯到了他的婚姻大事，没有沈氏点头却是万万不可。唤沐秋去她房中取她暗室中放了三年多的那个木盒。

    “何公公，去取老祖宗的顺气养心丸。”沈氏看着诺寒一道道吩咐，便知他要说的事定是不小。不由得神色微沉。

    待过得半响，沐秋回还，沈氏服了药，诺寒又把屋内伺候的下人全部挥退，屋内独留沈氏、何公公、诺寒、沐秋。

    诺寒站起身，跪在沈氏面前，手捧那木盒。“诺寒不孝，瞒骗老祖宗两年有余。三年前孙女刚入伍行军路过九青，得徐世伯传唤，依礼去了九青王府，那日徐世伯将当日定亲的名牌、生时册、龙凤合鸣玉尽数还给了孙女。”待诺寒说完沈氏已是气的站起，嘴唇颤抖。

    “徐青华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沈氏抱住跪倒的诺寒，轻轻的拍着诺寒的背，“老祖宗的好孙女，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老祖宗当年有眼无珠给你定了这样一门亲。我的诺寒值得更好的的儿郎。这些年委屈你了孩子。”祖孙两个虽红了眼眶但都没掉下泪来。彼此看着相视一笑。

    “老祖宗赶紧起来吧，这地上凉。”诺寒扶着沈氏重新坐下，待沈氏做好又重新回到沈氏身前跪倒“我还有一事求老祖宗做主。”沈氏见诺寒郑重的神色，示意她说下去。“荣萧将军在这次战役中陨了，再过几日大军押着俘虏回还，这消息便人人皆知。”沈氏听诺寒说完，眉头又重新拧起。“荣萧将军是乱阵之中为诺寒挡刀而亡，她临终托付我照顾她族弟。诺寒便允了她正夫之位。”

    沈氏眉拧的更死，片头思索着。“未曾听闻荣家嫡系哪位公子到了婚配之龄？”

    “是已故怀远将军荣墨之子荣音，早年因身子不好，一直在庄子上修养，比孙女年长五岁。”

    “五岁，那已有二十二了。有些大了啊。”

    诺寒听出沈氏语气中不满，低头看了眼何公公。何公公会意开口“主子老怕二小姐心思太沉会憋出病来，取个大几岁的正夫反倒是好事。这虚长几岁倒比那些小些的公子更妥帖温柔会开解人心。再说荣家是武将世家，与二小姐武将的身份也是般配。”待何公公说完，诺寒接到“荣萧将军自我入伍之时便对我照顾有加，她临终纸托寒儿不想食言。”

    沈氏听了两人的话，想到荣家武将世家，荣萧确实也对诺寒诸多照顾，现下镇南军仍是荣家的天下。这门亲事对诺寒的益大于弊。片刻后，他对诺寒说道“此事你自己决定吧，回头等荣家那边同意过明路，我便上门去替你操持。”诺寒听了连忙跪谢沈氏。

    月照石阶，沐秋走在诺寒替打着灯笼，满脸不高兴。诺寒忍了半响，踢了这厮一脚“你这挂个脸子给谁看呢？”沐秋摸了摸被踢的地方，闷闷的开口道“奴才不敬，在替主子委屈。”诺寒听了爽朗的笑出了声，那双总是显得疏离淡漠的眸子，也染上了笑意。“你老是问我，为何不把你像春、夏、冬一样派出去，就你这脾气不改，我怎么放心派你出去。留我身边做个舒心果吧。”诺寒自顾说完，抬脚便往前走去。留沐秋在原地琢磨不出刚才诺寒那话的意思，见诺寒走远急急的跟了上去。

    前行数十步，诺寒便放慢了脚步，示意沐秋也停下。耳边厢便听得有人声。

    “啊啊啊，您可真会折腾奴家，要夹断了奴家啊。”

    淫声浪语入耳，诺寒神色阴沉，德正王府家规清正，这后院花园中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胆敢野合。诺寒轻步移向那声音来源处，借着月光，看见那小假山后有一女子将一男子压在假山壁上，两人动情的接吻，下体紧紧连在一起，两人同步的律动着。那男子口中不断着传出浪叫。

    “啊啊啊......鸡巴好爽........您里面太烫了.......嗯......奴家的魂都快没...啊”

    “小贱蹄子......怪会叫的......叫的姐姐心都痒了。”

    “哎哎！我的主，您轻点...奴...奴快到了...受不了了。”

    “给我忍着。”

    “啊啊啊啊啊...疼...主子...疼啊。”女子听了男子喊疼，扬起手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还疼吗？不把主子伺候爽了，想自己先射？果然是李家没规矩的奴才。”

    “呜呜..主子饶了我..主子”

    “好好的做，好好的叫，我还没到，你怎么敢跟我要。柳儿你可要听话，要不主子怎么疼你？你说呢，我的心肝？”女子说完吻向男子的唇，手揉向那胸前乳果。

    “啊啊啊.....柳儿错了.....这就好好伺候主子...啊。”仍是从男子口中传出的声音，却不复刚才的甜腻，那男子的腿也在微微打着颤，却仍在卖力的动着。

    那香烟的场景又持续了差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女子嘴里发出好听的呻吟。仰着颈部享受着那高潮，待余韵过去便推开了男子。

    “主...主子...求...求您....让我射....求..求...求您。”男子似乎神智有些涣散，带着呜咽沙哑的开口小声求着女人的恩典，抬起手想触碰那女子。却被女子狠狠地推开，并抬起脚踹向男子腰间，男子当即倒在地上，发出痛呼。情事中这腰间本是男子最柔软之处，真禁得起如此对待。

    “没用的贱人，你看你今天扫了本王的兴，还想射。”说着又踢了那男子两脚。骂着废物之语。独自走到远处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好离开了。没再看那男子半眼。

    诺寒神色越发阴冷，待那女子走后，看着远处躺子地上疼痛的抽搐的男子，他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还在叫着主子。

    “咱们走吧。”诺寒对沐秋说完便转身离开。两人重新回到石板路上。

    “主子小王爷怎么能对李正君身边的柳儿这样。”沐秋实在不明白这诺蓉怎么能去找柳儿，这在世家中可是对李睦岚大大的侮辱。正夫身边的陪嫁，没有正夫允许妻主是不能染指的。这是对正夫的一种尊重。李睦岚与诺蓉成亲六年有余，虽未有育，但也为诺蓉抬了两位侍君，侍君倒是为诺蓉育有一子一女，两人也是琴瑟和鸣，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该管的别管，今晚的事当做没发生。”诺寒仍是紧皱着眉。李睦岚的母亲乃是当朝太傅，虽没累世的爵位，但却是诗书传家的清贵人家，家中子弟繁茂也有很多出色的人才在朝为官。当初求娶费了德正王府不少心思，但为了攀那高枝也是没什么好说了。可现下诺蓉做的这事一旦被发现......

    诺寒有几分头痛，抬眼看向远处，只见揽梅处门口有一点灯光。遂加快了脚步，走进发现确是她心中想的那人扶月。

    “主子，可用过饭。”扶月见了诺寒，马上走上跟前。时至秋至，晚上夜露霜重，诺寒看着穿着薄裳站在夜色中的扶月，满脸的不赞同。伸手接过扶月手中的灯笼，另一只手牵起扶月的手，果然和她料的一样入手一片冰凉。未理会扶月的问话，只拉着扶月赶紧回屋。

    进门后看见当值的谷雨便吩咐着去帮他与沐秋传饭，扶月挣扎着要自己去，被诺寒一个眼神制止了。

    饭传来后，诺寒赏了沐秋一同用膳，扶月在旁边伺候着诺寒，惹得沐秋眼红的求诺寒也为她指门亲事。“是该找个像李夫郎那样厉害的，好好管管你这个没脑子的。”诺寒说完吓得沐秋连连摆手。“那样厉害的也只有李先锋消受得起。奴才我可受不住。”诺寒被沐秋逗得抿唇轻笑，可转念想起李先锋现在的模样，又是一叹。“明日你去趟李先锋家，告诉她休要在胡闹，我替她谋了镇北军的差事，自李夫郎走后也有一年了，万不可再这样下去。”沐秋点头称是，诺寒便叫她退下安歇去了。

    扶月伺候着诺寒沐浴更衣，诺寒方才想起有几封书信还需要处理，起身要去书房。扶月送着诺寒出去，又给她披了件厚些的外裳，本想跟着去，却被诺寒赶了回来，让谷雨替她掌灯。

    靠着门看着诺寒渐渐走远，扶月心里想着刚刚沐浴时诺寒身上那些情爱的痕迹，他在床事上向来不敢在诺寒身上留下印记，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他的主子从来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占有的，从前不会是，将来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