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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过来。” 乔水认为唐岱这一行为纯属拱火。 “不用了。不是就三四百米了吗,走过去就好了。” 他把湿漉漉的肩膀对着唐岱,抬脚就要走进雨幕里,被唐岱一条胳膊卡着脖子拉回来,拉进他的伞下。 “跟我结婚了就听话点,很难吗。” 唐岱勒着他的时候,下巴是搁在他肩头的,又用那杀千刀的气声夺取他的理智。 “怪物吧,成天对别人耳朵喷气!”乔水动作上压根不挣扎了,嘴上不依不饶,“唐岱,我告诉你,我只让你神气这一天。” “是吗。”唐岱轻轻问。 像汽水,密密麻麻的气泡在乔水的心里炸开了,他挺想逃的,可无处可躲。 乔水收起那把伞,伞骨支出去一根,翘在半空里,他妥协地抓住唐岱勒着他的那条胳膊。 “唐老板,破伞一把,记账。” 进屋时,扑面而来的是温暖,还有一股木头的香味儿。 从前熟识时,乔水也只与唐岱父母见过几面,很偶然的几面,甚至成不了一段记忆。这次再见时,他太紧张,以至于话少得可怜,别人以为他内向,就总给他过多的关注,或是善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胳膊,肆无忌惮地数落自己儿子。 说到唐岱的那段非主流岁月时,乔水才有了些明显的反应。他说,“我以前也和唐岱一起涂鸦,他很厉害。他长头发的时候特别酷。”乔水是死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时说这么一句话的。 他坐在沙发这边,和唐岱妈一排,唐岱坐在沙发那边,和唐岱爸一排,他俩中间隔了个茶几。唐岱正拎着茶壶倒茶,听到这句话抬眼看他,唐岱妈先看他再看唐岱。 “天,我知道了。我怎么没想到那处呢,你就是小水吧?”唐岱妈特惊奇的样子,还有点欣喜,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唐岱爸端起茶杯喝茶,虽然没说话,但眼珠子也是转个不停,抿了口茶水,挺那什么的啧了一声。 乔水暗暗打了个哆嗦,太酸了。这是个什么名儿。印象中唐岱可从没这样叫过自己。 唐岱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回他妈的话,“就是他。” 他爸终于憋不住总结了,“我说呢,你突然搞这么着急。” 乔水像被牵着鼻子走了好几步,懵圈了。 大门那边忽然响起门铃,唐岱妈反应快,起身去开门。唐岱扬了扬下巴,和乔水说,“奶奶来了。”乔水想起唐岱当初和自己提结婚时说的那些,忐忑得抠手。两人一起往门口去。 “哎呀,臭唐岱怎么回事!小乔怎么淋着啦。欸!你怎么没淋着?”老太太走进来,拐也没拄,头发花白可还泛着光泽,训起唐岱时皱纹一抖一抖的,嗓门却亮而有力,嘴唇开开合合地念叨,特可爱的样子。 她被迎到沙发边上时,乔水都还是蒙的,这和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不是身体不太好吗。 乔水的头发在刚到时就吹过,只是肩膀处的衣料还有点潮。老太太眉头皱了好一会儿,有点恼地瞪着唐岱,和唐岱较劲。唐岱服了,跑从前的房间里翻出件干净衣服让乔水换上。其实哪儿犯得着,乔水又不是小瓷娃娃。老人家疼起人来可太没谱了。 自人进来,这儿俨然就变成了老太太的场子。 生龙活虎,虎虎生威,威风凛凛,乔水都快想不出词儿了,他瞅着奶奶,只觉得迷惑更迷惑。待几个回合后,俩人差不多混熟了,唐岱爹妈去了厨房,他瞥了眼唐岱,才敢悄默着问老太太——虽然他也觉得冒犯了,可他实在忍不住,“您、您身子骨真硬朗,之前听唐岱说,我……” 他话还没讲完。大概脸上的疑问太明显了。老太太人精似的立马猜了出来。 片刻间,老太太扶着沙发扶手一歪,另只手挡着脑门,皱巴巴的小手煞有介事地哆嗦几下,先哎呦一声,声降了,气也泄了,道,“不行了,现在真是不行了。感觉头也疼,脊椎也疼,腰疼,腿脚不好,哪儿哪儿都不舒坦。唉呀,唉呀。”她瘪着嘴,开口时亮出白白的假牙,眨巴眼,像想词儿,“看见你俩,奶奶就高兴啦,这把老骨头也能长小花儿啦。” 乔水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出。这下他去看唐岱时,唐岱低下头不看他。没人救场。奶奶伸手,小小的手握住他两三根指头,他就轻轻地回握,“别瞎说,您健康着呢。只要您高兴,我天天给您小花儿浇水。” 他就是习惯性嘴贫。 谁料那头刚还虚弱瘫的老太太忽然睁圆了眼,又眨巴两下,“你俩天天都一起搞对象呀。” 21 乔水穿唐岱的衣服,不大不小正合适。 他背对着老太太拿博古架上的象棋,老太太看见他后颈的文身,眼睛又亮了,大概这些年来也知道唐岱有个一样的。 一下子来了精神,还喊了一嗓子让唐岱爹妈来围观。乔水这回真活成小媳妇了,问题是他心里除了臊得慌,一点儿气愤也没有。他低着头,怪不好意思的,人家家长就站背后看他俩叛逆小青年整的文身,也不评价啥,就干看。 但乔水知道他们不是厌烦或介怀。因为以老太太为首的唐家家长,让他俩并排坐,还从后面给他俩拍了几张小闪电文身的合照。大概是觉得挺潮挺酷——乔水只能这么想了,他他妈还能想出什么来呢。这画面也未免太诡异了。 乔水端正的小学生坐姿和抓耳挠腮的紧张劲儿太容易让人上心了。 唐岱爹妈活到这个岁数,没点情商靠经验也知道该善解人意了,又跑厨房忙活去了。老太太觉悟倒是不高,但沉迷发朋友圈,一时也就管不到他俩。 唐岱趁这当口,戳了一把乔水的侧腰,偷着说:“他们就这样。你别有小情绪啊。说好今天我神气一天的,今儿没完呢。” 乔水被戳的猝不及防,要不是坐得稳,非得跳起来。“我操,痒死了,说话别动手!我对谁都没情绪,就对你有情绪!”他前两个字消音了,只看得见口型。其他话也都是压着嗓子说的,有气儿出没气儿进的。眼神乍看尖戳戳,实际一捂就化,像硬糖。唐岱很少看见这样的乔水,觉得好玩得不行。 有情绪你又能怎么办呢。结婚真快乐。 一家子吃了很温馨的一餐。 五个人,五菜一汤,让乔水印象最深的就是油闷大虾和可乐翅根。那就是很普通却让他很快乐的味道。 大概是唐岱事先和家里解释过了,也没人开口问乔水家里的事儿。相处一会儿,乔水渐渐也能走出自闭,多说几句。 他和唐岱的性子大不相同。他不是滑不溜手的,和长辈一起也难得少了些焦躁,多了些踏实。他很率真,讲话时不害怕看别人眼睛,他的眼神像早春初融的河水,他使人感到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