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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他目光有些闪躲。 羌意微眯了眼,视线也落在殿外那个身姿绰约,雍容华贵的女子身上。 裴湘着一身金丝凤凰纹曳地裙,外罩着月白带帽披风,发髻高挽着,一支金步摇微微晃着,看上去也才到这儿没多久。 “嘉安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羌意很快反应过来,缓缓福身行礼。 “过来。”裴湘并没有指名道姓,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殿外步辇边跪着的内侍,都知道这位太后是朝着她自己的儿子说的。 羌意垂着眉眼,感觉到自己左手被捏紧,她微瞥向左侧,羌以泽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 “怎么,还要哀家亲自过去将你牵过来吗?”裴湘的嗓音十分温柔,可说话的语气却暴露了她此刻的不满。 羌意感觉到左手处一松,羌以泽最终还是乖乖地朝着前头走去。 她抬起头看着裴湘,恰巧那人也朝她看来。 “皇上乃是万金之躯,这样随意在宫中乱走,若是磕着绊着了,你负责得起吗?” 羌意微蹙了下眉,她同裴湘交集并不算多,可不知为何每次碰见这太后总是不给她什么好脸,难道是担心自己和羌以泽接触过多,把他带坏? “太后似乎有些言重,从颐安宫到延华宫,儿臣……儿臣走过也不下百次了,自是能将皇上安然无恙地送回,断不会出什么差错。” 羌意这“儿臣”二字说得有些别扭,那裴湘左不过比她大了七.八岁,哪能想到两人竟然差了一个辈分。 “公主说得倒是轻巧,可世事无常,你又能如何保证绝对不会出错。”裴湘侧头转向步辇边跪着的数人,“哀家是不是有过吩咐,皇上出延华宫必须要乘步辇。” 羌意看过去,那几个内侍和一旁伺候的宫婢皆是战战兢兢地垂着脑袋。 “是,是……” “那你们今日怎么自己先回来了?”裴湘轻一抬手,“若是哀家说的话无法让你们记住,不若便去刑监殿长长记性,来人……” “等等!”羌意听到“刑监殿”三个字心中一凛,上前一步道,“今日是我让他们先行回来的,他们不过都是听命办事。” 裴湘缓缓勾唇,道:“在皇上身边的人做事只一条规矩,那便是任何情况下都要随时侍奉在皇上跟前,这些人怕不是在听命办事,而是就想趁机偷个懒,否则怎么会忘了哀家的叮嘱呢?” 羌意眉心微蹙,双唇紧抿,目光与裴湘从容且自得的视线相撞,耳边登时响起宫婢与内侍混杂的求饶声。 刑监殿,是云昭后宫中惩戒奴婢或者戴罪嫔妃之处,进去的人少有还能活着出来的。 “公主,公主救救奴婢!” 那几个宫婢见裴湘一脸冷漠,立刻转向羌意这头,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羌意握了握拳,嘴唇微动,张了口:“太后……” “这儿怎么这么热闹?” 突然一道低沉,笑意里还带着点磁性的声音在羌意的身后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晚上哈~ ☆、十一 “贺朝?” 裴湘的目光越过羌意,一直从容优雅的神情有片刻松懈,喊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嘴角甚至微微勾起。 先头还在求着羌意向太后求情的那些内侍和宫婢现下也噤了声,纷纷埋着头大气不敢喘。 “臣裴贺朝参见太后,皇上。” 随着脚步声愈近,羌意下意识用余光瞥向身侧,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之前不是说要去十日吗,怎么现下就回来了?”裴湘眼里还有些意外,但更多的仍是喜悦。 “事情顺利便早些回来了。”裴贺朝语气淡淡,视线缓缓转向步辇边上惊魂未定,身子皆微微发颤的众人,轻笑一声,“这是演的哪出戏?” 此话一出,羌意明显瞧见那些跪着的人将头埋得更深了。 气氛有片刻凝滞,裴湘收收笑意,轻瞥那些人一眼,对着裴贺朝道:“不过是给这些不懂规矩的奴婢一个教训罢了。” 说着,她又看向自己身侧的贴身宫婢,沉声道:“还不快把他们带下去,摄政王才刚回来,莫要让这些人烦了他的眼。” “是。” 羌意眉眼一沉,走上前作势要拦着那领头的宫婢,可还没走出半步,身侧的人却突然开口。 “且慢。” 仅是两个再简单不过的字,可场上的几波人皆下意识放浅了呼吸,尤其是那些跪着的人,在他们看来,这摄政王比太后更不好惹,说不定到最后他们连进刑监殿的命都没有。 “贺朝,怎么了?”裴湘微讶。 裴贺朝并没有立刻接话,反而提步往步辇那头走了几步。 “舅舅!”突然,羌以泽挣脱了裴湘牵着的手,小短腿急急地向裴贺朝跑去,然后一把拉住他的袖口,“舅舅,你放过他们吧。” “皇上这是做什么?”裴贺朝故作讶异,“臣只是想问问这些内侍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惹了你母后如此生气。” “他们没有做什么,他们只是听了我的话先回宫而已。”羌以泽急道。 羌意眉头微蹙,心里对裴贺朝的举动也有些不解,可今日这事说起源头还是她的问题。几乎没怎么考虑,她便出声道:“让他们先回来延华宫是我的吩咐,若是真要找人担责,那也应该是我来担。” 话落,裴贺朝却并未立刻回应,他先是抬手示意一旁的宫婢将羌以泽牵走,然后才抬眼看向羌意:“公主这话说得怎么如此严重?” 羌意对上他的视线,特想硬气地回一句:不是我说得严重,是你那姐姐已经给这件事定了性! 果然,就在裴贺朝说问这句话后,裴湘在她之前先开了口:“以泽年幼,出了延华宫必须要乘步辇,由专人随侍,这是我早早便定下的规矩,公主不知也就罢了,这些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内侍宫女也不知吗?他们这是明知故犯,趁机偷懒罢了。” “太后担忧皇上安危,乃人之常情。”裴贺朝说着点点头,可还没等裴湘笑意绽开,他又继续道,“只是,皇上终归是要成长,若总是处在这密不透风的保护之下,日后若真遇上什么怕是半点应对能力也没有。” 这话一出,便是表明了裴贺朝的态度,场上气氛陡转,羌意甚至瞧见几个胆子大些的小内侍一脸惊讶地抬起头。 “贺朝,你这是在替他们说话?”裴湘敛了笑意,双眉一皱。 裴贺朝淡笑一声:“为这种事惩戒宫人,看似立了威严,树了规矩,可难保失掉人心。” 裴湘蹙着眉,深深地看了眼裴贺朝,沉默片刻后复又笑起:“既然摄政王开了口,那今日便饶了你们,可你们要记住,你们伺候的是皇上,我替皇上给你们立下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