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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所料又加班到凌晨。 他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凌晨半点,工作区空无一人,只剩下走廊昏暗的灯光。大玻璃窗外则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这场雨来得太突然,白天还是万里无云,到了黄昏开始下起小雨,二十分钟前天文台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徐涿不得不改变计划,提前下班。 从秉优回家需步行50分钟,这种鬼天气伞没用,公交也早停了,他只好点开打车软件叫车,一边朝电梯走去。 “天要亡我啊……”他点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单,无奈地将手机扔回兜里。电梯刚好抵达,两边门缓缓打开,他抬腿往里走。 电梯里还有一个人,徐涿抬头一看,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杜、杜总。”他捂着嘴不停地咳嗽,好一会儿才抑制住,尴尬得脸都红了。大老板竟然也加班到这个点。 杜子佑正在看手机,有些不耐烦地“嗯”一声当作回应,并不抬头。 电梯门缓缓关闭,开始下行。 徐涿余光瞟向杜子佑,虽然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他总觉得他和中午的时候不一样,好像……好像在烦躁,又有点紧张不安。 徐涿当然不会傻得开口问,否则只会被看作是和老板套近乎。 正想着,电梯猛地一个晃动,同时灯光熄灭,毫无防备的两人失去平衡,在黑暗中狠狠撞到墙上,“砰”地有重物砸落地板。徐涿感觉自己和另一个温热的身体挤到了一起,于是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喊出声:“杜——” 电梯倏地下坠,徐涿听到一声惊呼,怀里便扑进了一个人,杜子佑被抓住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挣脱开来,两只手紧紧搂着徐涿的腰。 徐涿懵了一瞬,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体便因电梯的大幅度晃动往后一倒。 在失重状态下他们根本站不稳,踉跄着摔到了角落里,在这一片混乱和恐惧中,徐涿什么都不来及想,只感觉到怀里的人抖成了筛子,于是他下意识也伸出手抱紧对方,把杜子佑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两人贴得没有一丝缝隙。 漫长的几秒内,绝望的氛围笼罩了狭小的空间。难道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吗?徐涿觉得搂住自己腰的手勒得更紧了,杜子佑使劲将自己埋进他怀里,身体的战栗也传到了他身上。 徐涿没有多少思考,许是出于保护弱小的本能,或是人类抱团取暖的本能,他手掌摸索到杜子佑汗浸浸的脖子后,托住他的后脑勺摁在自己颈弯处,下巴抵在他耳侧,鼻腔里钻入淡淡的香水味。 “滋啦——”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上面传来,电梯下降的速度开始减缓,最后终于完全停下。 他们维持相拥的姿势,死里逃生的喜悦席卷全身,粗喘渐渐平息,抱一块的四条胳膊泄了劲儿,两人慢慢分开了些,似乎终于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 杜子佑一把推开徐涿,徐涿后背“砰”地砸到墙上,反而条件反射先道起歉来:“不好意思。” 黑暗中杜子佑没有回应。 徐涿不敢对杜总有意见,活动一下手脚,全身像散了架一般,好在没有受伤。他默默掏出手机打开自带的手电筒,走到电梯门打紧急电话,但是嘟嘟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该死!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直接用手机拨打上面的救援号码,却发现电梯里压根就没信号。 他转身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杜子佑,如实报告了现在的困境。 杜子佑沉默了片刻,喃喃地好像在自言自语:“那现在怎么办?” 徐涿回答:“再等等,保安应该有事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 杜子佑两手臂搭在膝盖上,头埋进双膝间,没有回应。他长手长脚,做这个姿势更突显了身材比例的优越。 徐涿扫见地板上的手机,弯腰捡起来递给杜子佑:“杜总?” 杜子佑抬起头,他的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汗湿的头发粘在脑门上,白皙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徐涿皱起眉头:“杜总您没事吧?” 杜子佑看也没看他,一把抓过手机。手机屏幕已经碎得厉害,他试图开机,却怎么也摁不亮。摁了几次火气上来,手机直接扔到了地上,重新将脑袋埋进双膝里,十根手指头把裤腿上的布料攥变了形。 徐涿沉吟片刻,退回去坐下。杜子佑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炸.药桶,随时都会被引爆,还是不惹他为好。 他们分坐在对角线的两个角落里,徐涿借助灯光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他应该没有受伤,便将手电筒关掉,准备将手机塞回兜里。 “喂——”对面突然大喝一声,却截住了后面的话,片刻才用稍缓和的语气接上去,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为什么关灯?” 徐涿被他的爆发吓了一跳,顿了顿回答:“手机就快没电了。” 电梯里又没声了,徐涿细细听着对面相对急促的呼吸声,半晌后对面的人打破了沉默:“还剩多少?” 徐涿没明白:“啊?” “电,”杜子佑很不耐烦,“还有多少?” 徐涿:“20%。” 他听到咽口水的声音,然后杜子佑又说话了:“那隔一会儿开一次。” 难得迟钝一次的徐涿总算明白过来——杜子佑在害怕。是怕黑,还是怕独自一个人坐在黑暗中? 他的声音不禁柔和了些:“您需要我坐过去吗?” “别过来!”杜子佑断然拒绝,“开灯就行。” “行,听您的。”徐涿嘴上这么说,背地里却耸耸肩表示无奈。 时间在流逝,徐涿每隔一刻钟开一会儿手电筒,电量从20%一路跌,一直跌到岌岌可危的5%时,电梯外传来天籁般的说话声。 “电梯里有人吗?”陌生声音在喊。 徐涿喜出望外:“有人!有两个!” 杜子佑比他还高兴,衣服窸窣响,应该是站起身来了。他说话的声线有些不稳:“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徐涿从善如流,朝电梯外喊道:“杜总在里面!” 也许是大老板的威力,维修人员的工作效率异常地高,捣鼓了一番后,电梯里的灯亮了,外面就对他们喊话:“现在远离电梯门,很快就能出来。” “好,辛苦了。”徐涿回话,仰头瞄了眼手机,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纸巾有吗?”徐涿的思路被打断,杜子佑依旧是这种命令式的口吻。 大男人谁会随身携带纸巾啊?徐涿这么想着,装模作样掏了掏裤兜,竟然还真给他摸到了。 “有,”他拿出来,皱巴巴的,是两张茶水间里公用的纸巾,他可能不小心抽多了两张,就随手塞进兜里,“您要吗?”他记得杜子佑是个洁癖。 出乎意料的是,杜子佑一脸嫌弃地接了过去,叠好后对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