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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在前头的一秘走路的步距都跟尺子量过一样,三寸高跟鞋踩在长毛地毯上悄无声息,妆容精致的脸上是亲切不冒犯、恰到好处的微笑,她动作优雅有分寸地将门推开:“夫人这边请。您请进。” 奕和走了两步,才想起了自己忘记装瘸了。算了,反正也过去几个小时了,假装已经恢复了吧。 谢佩韦正在桌前签文件。 谢氏集团有一部分文件不上系统,不留电子档,储存在不联网的档案室里。 所以,谢佩韦每个星期都会安排半天时间,专门处理纸质文档。他一边熟练地签字,一边抬头瞥了奕和一眼,看着奕和提着的保温饭盒,他就知道这是什么戏码了:“你不用亲自来一趟。” 谢佩韦的办公室占地颇大,奕和正在往前走,还没走到一半,被这句话给撂下了。 这时候,负责引路的一秘转身离开,沉重隔音的办公室大门轻轻合拢。 谢佩韦一秒变脸,看着奕和满眼都是温柔:“做了什么好吃的?你去那边坐。我把这个文件签了,洗个手就过来吃饭。”见奕和转身去找小餐桌,谢佩韦才重新低头看着文件,嘴角微微上翘,“你好像是第一次来公司给我送午饭?” 奕和正在铺桌布,闻言愣了一下:“那我以后多来?” 谢佩韦笑道:“也得你有空啊。”不等奕和又说些抱歉顾不上家庭的话,“我给你送。送去学校影响不好,你去工作的时候,我给你送个饭不碍的吧?” 奕和的喜乐特别简单,只要谢佩韦对他示好,他就把前事忘了:“不碍的。不过我觉得您这么忙也没必要给我送饭,我自己吃点……”摆盘子的时候,看了谢佩韦一眼,声音就低了下去,带着殷切的甜蜜,“大概还是您送的好吃。” 谢佩韦说话算数,奕和才刚刚摆好饭菜,他就合上了签字笔套,去洗了手过来吃饭。 “这菜焖过,不鲜亮了。”奕和对自己带来的菜色颇为不满。 “好吃就行。”谢佩韦坐下来端上碗,才感觉到有些新奇和惊异。 他每天待在办公室的时间很长,自打回国以来,这家那家住得乱七八糟,倒是办公室一直没搬过。在这种已经极度熟悉的环境里,没吃着楼下送来的员工餐,反而吃上了小和做的菜……这感觉就很新奇。 奕和也很久没有下厨亲自给做饭了,谢佩韦并不希望奕和围着灶台打转,可偶尔吃着奕和认真虔诚烹饪的菜肴,滋味也很特别。奕和给他做的饭菜,永远不会咸了淡了甜了辣了,永远刚刚好。 谢佩韦不说话只顾吃饭,奕和还是和从前一样,习惯性地留意着他的反应。 观察结果么,谢总吃得很满意! “很好吃。”谢佩韦放下碗筷,“辛苦你了。” 收拾好保温盒子,奕和将桌布也卷了起来,打算带回家清洗。 谢佩韦疼人的时候特别会你来我往。奕和给带了午饭,他就去茶水柜做了饭后茶,一人一杯,坐在沙发上聊天。奕和说起谢幸的假肢,又说念泽的教育问题,前者谢佩韦不怎么搭话,毕竟假肢已经被他搞成了公益事业,说起来倒像是自夸,不许念泽解剖青蛙就不行了。 “念泽智商比一般孩子稍微高一些。不到天才神童的地步,但肯定比一般孩子出众。孩子对世界的看法和成人不一样。我们把一切归类、解释,是个既定的想法。孩子才有无穷无尽的想象力。我现在的想法是让他各方面都接触,对什么方向感兴趣,再朝着什么方向深入了解。” 说到这里,谢佩韦有些很隐约的得意:“老师也教过音乐,乐器,他乐感很好,上手也快,这倒是很像你。不过么,念泽对音乐好像不是很感兴趣,反而是一些生物课程很吸引他。我觉得可能还是我的遗传基因占了上风……” “可生物不是垃圾专业之首吗?!”奕和脱口而出。 谢佩韦最心爱的专业就这么惨遭唾弃了,被喷得一愣,旋即哭笑不得:“又从网上看来的?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所谓垃圾专业的排名是依什么标准来评定的呢?” “……不好就业?”奕和说完就醒悟过来了。 谢念泽这样的大少爷,他需要操心就业的事么?他爸爸随时给他弄一间实验室! 谢佩韦轻轻抚摩奕和的背心,说道:“人活着就要吃饭,穿衣,需要有瓦遮头。睁开眼睛就是钱。选择一个更好就业,或说更好赚钱的专业,无可厚非。可咱们念泽不一样。他不用操心吃饭穿衣服的事情,就可以自由选择人生目标,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有时候,也不必太在乎世人的评价标准。”谢佩韦说了这么一句话。 奕和没听出这句话的刻意,自然也没什么感触,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和认同:“可念泽才四岁一点点,这么小就教他解剖小动物……” “这么小的孩子其实都是很残忍的,不会对小动物产生同理心,把捉到的虫子踩死,老鼠装进瓶子里淹死……都是游戏。在死亡教育和杀戮告诫上,正确科学的引导比一味地回避更好。他的生物课程已经到解剖青蛙了,那是符合他智商的课程,我认为没必要回避。” 说到这里,谢佩韦考虑了片刻,说:“如果你坚持的话,这部分课程可以推迟两年。” 我们正常孩子都是初中才解剖青蛙的!奕和想了想,念泽好像也不是特别“正常”,先生不是说他比普通孩子智商高那么一点点么?算了吧,各退一步:“那也……行吧。” 两人聊着聊着就腻在了一起,谢佩韦摸着奕和的腰:“去休息室?” 奕和马上就惊醒了过来,看了他的口袋一眼,那钓鱼的手机还揣着呢:“手机留在外边么?” 谢佩韦摇摇头,将他抱起来:“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外边?鱼惊了,钓不起来了。” “啊?”奕和很意外,“那我们还……” “不钓鱼就不能暖床了?”谢佩韦关上休息室大门,将奕和塞进被窝里,“乖乖暖床,暖不好要……的。” 奕和满脑子官司,全都在“鱼被惊了”这句话上:“是不是我哪里出纰漏了?” 谢佩韦捧着他的脸:“和你没关系。鱼是我惊的。” ※ 午休时间过去了近一个小时,下午三点,谢佩韦才从休息室出来。 安华已经坐在了他的办公桌前。 “老板。”安华没有起身,深坐在椅子里,侧身打招呼。 谢佩韦闻到了血腥味。从他的方向只能看见安华的上半身,可安华总不可能杀一个人扔在办公桌底下藏着吧?他做了这么万全的准备,安华不可能这么毫无管束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我不用叫人进来吧?”谢佩韦没有去坐自己的老板椅。他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