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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大姑娘亲手绣的帕子。” 沈霓君掩唇一笑:“我记着原来她连个扣子都缝不好,现在竟还学会了绣活,可见是长进了。”她从最底下抽出放绣帕的匣子,展开一瞧,蹙眉犹豫:“这绣的是什么?鸳鸯?莲叶?” 刘媪嘴角抽了抽:“大姑娘绣的是锦鲤...”她帮着解释一句:“大姑娘才学的绣活,难免手生,就是这个,她也绣了十来日才见好。” 沈霓君一怔,随即乐不可支,她把帕子重新收好:“难为她特地为我去学了绣活,你帮我把珍藏的那本绣谱取出来,让她好好看看,回头嫁去了夫家,可别被人嫌弃了。” 刘媪笑:“您是疼她呢。” 沈霓君笑:“她现在也该许人家了吧?我记着我出阁的时候,她还是个毛丫头,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 刘媪道:“可不是,长高了,也漂亮了,有几分您的神韵。”这话绝不是谦虚,沈家多出美人,就连沈正德那样一把年纪的都俊美过人。原来沈语迟的样貌在沈家就是个垫底,如今也逐渐拔尖起来。 沈霓君笑意微敛,神色淡了下来:“像我有什么好的。” 刘媪自知失言:“也就是眉眼有几分肖似罢了。”她忙转了话头:“您若是想大姑娘了,倒可以请她来说话。” 沈霓君这才重新展露笑颜:“过一阵吧,她和弟妹白氏还有阿秋侄子,我都想见见。” 她笑着听刘媪说几句沈语迟最近做生意的趣事,忽轻声问了句:“我好容易来一趟登州,眼瞧着姐姐的祭日也快到了,她的坟茔近来可有人洒扫祭拜?” 沈贵妃她当年死的不大光彩,景仁帝又厌恶她,所以她死之后并没有葬在妃陵,而是拿席子一卷就抬出宫里了。沈霓君不忍让姐姐曝尸荒野,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请回她的尸首,而沈家的祖籍是在山东登州,她就托人在登州给沈贵妃立了座坟茔。 景仁帝虽不喜沈贵妃,却自有帝王气量,毕竟沈贵妃再怎么能闹腾也是后宫妇人,圣上心有天下,倒也不至于计较这点小事。偏生沈正德是个胆小窝囊的,一边享受着沈霓君作为太子宠妃带来的好处,一边又顾忌景仁帝喜好,不敢照看沈贵妃的孤坟,导致那坟地越发荒凉。 刘媪支吾了几句:“沈公爷忙于公差,有些疏忽了...” 沈霓君面色一沉,冷笑:“二叔未免小心太过,平日里借我的名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失了帝心?就是当年阿姊在的时候,他也没少沾光,如今不过是让他照看一下我阿姊的坟茔,他这时候倒想起来帝心了!势利成二叔这样,当真令人心寒。” 这里的二叔说的是沈正德,沈霓君和沈贵妃的父亲是沈家嫡长子,后来嫡长子因病去世,只留下两个女儿,爵位这才落到二弟沈正德头上。 刘媪一躬:“您的意思是...” 沈霓君冷着脸:“过几日就是阿姊的祭日,今年是三年整祭,沈府上下都该前去祭拜祭拜,免得再过几年他们连阿姊是谁都忘了。”她本想低调点,自己悄没声地拜祭过就算了,但实在是被沈正德的势利眼气的够呛。 刘媪张嘴想劝,但瞧她面色铁青,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 沈家这几日倒是风平浪静,沈正德则换了个路数,近来给裴青临殷勤送礼,嘘寒问暖。 沈语迟看见沈正德流水似的送礼,不由咂舌,又神情崇敬地看着裴青临。 裴青临蹙了蹙眉,又瞥了她一眼,伸手点住她额角:“这么瞧我做什么?” 沈语迟摸了摸脑袋:“我是在想,以后该叫你裴夫人呢,还是叫你裴姨娘呢?”她说完自己先撑不住了,一下子笑倒在桌上。 裴青临:“...” 他本来对沈正德的骚扰采取的是无视态度,沈语迟这一笑,他彻底不能忍了。 他一旦发作就是雷霆手段,沈正德一天回家的路上,马车不慎侧翻,他两条腿直接摔断了,要去暖和点的庄子上修养几个月。 也就在沈正德倒大霉的时候,沈侧妃让沈家人去祭拜沈贵妃的消息便传进了沈家,还闹出一场乱子。 现下沈正德病着,沈南念不在家,白氏便叫来沈语迟商议,又请了裴青临过来,与两人倒:“侧妃娘娘让咱们拜祭前贵妃,如今话已经递了出来,咱们拒绝不得,端看怎么祭拜了...”她一脸为难:“礼数不到,怕侧妃不高兴,礼数重了,又怕圣上知道后不喜,这事着实棘手...” 沈语迟想了下,正了神色:“咱们家沾了侧妃不少光,大哥这些年升迁顺利,因侧妃得宠,无人敢贪他的功劳,父亲糊涂,险惹出乱子,也是侧妃帮着说了话,或明或暗,咱家从侧妃那里得了多少好处,祭拜也是应有之义。” 她顿了下又道:“而且圣上既没拦着侧妃给前贵妃立坟茔,想来也不至于因为区区小事就记恨上沈家,帝王气量岂会如此狭窄?像父亲这样势利眼,朝三暮四的,圣上才会不喜!咱们按照规矩来就行了,不用太谄媚,也别太敷衍。再说咱们祭拜为的不是前贵妃,是侧妃的姐姐,是侧妃对咱家的恩义。” 裴青临讽刺地微弯了下唇角,眼底一片阴郁。 沈语迟不是那种一等一的机敏人,但她有一好处,见事通透,不论多复杂的事,她守住心里的道义,就能一看到底。白氏被她一点,瞬间恍然了,又有几分羞惭:“我虚长你几岁,竟还没你想的明白...” 沈语迟宽慰她:“嫂嫂也是一时没想那么多罢了。” 白氏收敛了一下心思:“既然要去祭拜,先把前贵妃的坟茔修缮一下吧,这几年父亲一直不让管,那处坟茔已经荒的不成样子了。” 她深觉着小姑还是个可造之材,越发想锻炼她,就把修缮坟茔的事儿交给她,自己和管事商量祭拜的具体流程了。 每每涉及沈贵妃,裴青临的话总是极少,方才就一句没插口,垂下羽睫一口一口啜着早已冰凉的茶水。 沈语迟瞧他闲着没事,随口一问:“先生,你知道城里哪家泥瓦班子比较好不?我请人画图纸累青砖。” 裴青临表情淡漠:“给前贵妃修缮坟茔,就让大娘子这般开心吗?” 沈语迟愣了下,还没说话,他缓缓继续,似在喃喃自语:“沈贵妃谄媚祸主,跋扈妄为,戕害无数妃嫔忠臣,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