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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 他又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倒了出来:“越城是山东边界,和北蛮相连,战事一起,北蛮的叛军就攻占了越城,但后来被山东驻兵夺了回来,但越城这地方情势复杂,它现在被作为交战缓冲之地,由山东驻兵和北蛮的叛军同时把守,你们千万要小心。”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伯念和侧妃不算十分重要的人物,凭王爷的身份,只要出面交涉,想要讨回他们应当不难。” 裴青临略略颔首,直接道:“多谢江同知,送客。” 江渥丹本也没想多留,只是深深看了沈语迟一眼,欲言又止,似乎又千言万语想问,最后只摇头叹了声,垂着头走了。 沈语迟叹了口气:“我觉着江同知这下肯定要有心理阴影了。” 裴青临斜睨她一眼:“那就好。” 沈语迟:“...” 裴青临是雷厉风行之人,他带着沈语迟在登州略休整了一晚上,第二日直接带人出发赶往越城。他临走之前,还留下了卫令的助手闫怀在登州,似乎特地命他查些什么东西。 沈语迟瞧的纳闷:“你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留闫怀在这儿做什么?” 裴青临啜了口茶:“我命他去沈家祖宅。” 沈语迟更愣了:“我们家?我们家有什么好查的?” 裴青临捏了捏眉心:“我跟你说过,我当初假死遁走之后,分明给你寄了一封书信,后来那书信却不见了踪影...”他沉吟道:“我特地命闫怀留下来,就是为了调查此事。” 他假死遁走,可以说是两人信任破裂的根源,那么这封留书就至关重要了,即便是现在,他能感受到她的亲近和心喜,但在亲近之中仍留了一份本能的疑惑,他越发地想修补好两人间的裂痕。 他假死遁走的事儿,两人一向是能避则避的。 沈语迟没想到他这时候提起来,不由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不用找了,我信你。”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我信你当初是给我留过书信的,也是考虑过我的。” 裴青临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若是真的全心信我,今日江同知问我能否救下沈南念和沈侧妃之时,你就不会出声拦住他了。”他摩挲着她的眉眼:“你是怕江同知激怒我,我两个都不再出手相救了,对吗?” 沈语迟张了张嘴:“...你好矫情。”她,她当时真么想那么多。 裴青临笑了下:“就让我把这事儿查清楚吧。” 他看她还有话要说的模样,想了想,又补了句:“再说书信上写了不少关于我的筹谋计划,若是落入他人之手,被有心人散步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实情,不过他略微夸大了几分。 沈语迟这才不说什么,她心里虽然对他抛下自己假死遁走的事一直有个疙瘩,但她已经决定试着接受裴青临,当然不会再纠结于过去的事儿,但裴青临这般看重,让她多少有些动容,咕哝了几句,被他轻拍着背,在宽大的马车上睡了过去。 她入梦一向快,裴青临拍了一会儿,就听见她发出几声梦呓:“先生,你...真好...” 裴青临不觉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脸:“我哪里好?” 沈语迟半梦半醒,居然还答上来了:“你做的...烤鱼...特好吃,绣的花...也好看。我就喜欢...你这种贤妻良母。” 裴青临:“...” ...... 跟裴青临和沈语迟这些日子的浓情蜜意相比,沈南念作为阶下囚,过的可谓是度日如年。 当初太子要对北蛮王下手,他立时就意识到不对,当即劝了几句,不料太子颇为刚愎自用,压根不听他劝阻,一意孤行,他的官阶在出使北蛮的队伍里连中上都不算,说话也没多少分量,劝了几回太子就把他打发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北蛮王一病,北蛮果然大乱,战事四起,沈南念对太子也没多少忠心,反正太子身边自有人护卫,他能劝的都劝了,罪责也不在他身上,所以带着几个心腹便要逃跑,哪里想半路遇上了和太子一行走散的沈霓君。 太子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对他这等上位者而言,女人不过是后宅用来调剂点缀的物事,他对沈霓君再如何宠爱,情分也有限,更何况沈霓君的身份是侧妃,是妃妾,她就是丢了他也没顾得上找。沈南念却不似太子一般凉薄,当即救下这位堂姐,多般照料,便带着她一路往山东跑。 结果才跑到越城,北蛮叛军就攻下了这里,他和沈霓君也被叛军抓获,暂时关押在了越城。后来山东驻兵和北蛮叛军同时把守越城,可他和沈霓君都不算什么要紧人物,山东驻兵也没想着把他救回来,毕竟现在朝里的心思都放在太子和战事上了。但他好歹也抓住了机会,送信到江渥丹手里,这才给自己争取了一线生机。 但如今...他看了眼脸色苍白,昏昏欲睡的沈霓君,轻轻推了她一下:“二姊,快到用饭的时候了,起来吃饭吧。”两人虽然是嫡亲的堂姐弟,也是讲究男女大防的,只是现在顾不上那么许多,他想法儿贿赂了负责关押的叛军将领,这才能和沈霓君关在一处,方便她照料。 两人现在被关在北蛮叛军临时扎的营帐里,到底是关押犯人用的地方,条件有多恶劣可想而知。沈霓君很快发起低烧,这些日子一直病恹恹的。 她捂着额头醒来,看见沈南念便叹气:“是我拖累了你,若不是我,你这会儿只怕早就跑回邺朝了。”她指节按着眉心:“我方才睡着的时候就想着,若是现在能病死就好了,也省的给再当累赘。” 沈南念正色道:“二姊莫要说这话,当初家里落魄的时候,没少靠你襄助,难道你富贵时我们就上赶着结交谄媚,你落难时我们就弃之不顾?你说这话,就是瞧轻了我。” 沈霓君到底不是寻常妇人,也不再多说那些废话,自己静静坐了会儿,只盼着快点好起来。 营帐的帘子被一把掀开,一个长相粗糙,身材高大的北蛮男子走了进来,这人是负责看押战俘的小头领,对俘虏极是苛刻的,但自打瞧见了沈霓君之后,来两人的帐篷就格外殷勤,时不时备些不错的饭菜送过来。 这人进来之后,淫猥的目光在沈霓君身上扫了一圈,见她姿容妩媚绝伦,眉间还带了二分病态的凄美,他心下更是大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