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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盼着你早日成家...”但他心里对裴青临挑的人选着实放心不下, 他对沈语迟没什么印象, 但沈正德这庸才可着实干过不少缺德事, 就冲他为色所迷气死发妻这点, 景仁帝便一万个瞧不上沈家。 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就非娶沈家女不可?”他想了想,提议道:“你若真喜欢她,封她做个侧妃倒也罢了, 正妃的人选还得慎重,那可是你要托付终身的人, 绝不能马虎。” 裴青临笑意稍敛:“我无意于其他女子,独想和她年年岁岁。” 景仁帝心下不乐, 便使出拖延之计来:“你总得让朕见见这位沈姑娘, 过几日朕会在宫里为你接风,到时候就让沈国公一家来参宴吧,到时也让朕瞧瞧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把你迷的神魂颠倒。” 他说到最后, 没忍住把不满带出来几分,又深吸了口气,岔开话头:“你为何把和柔公主一并带回来了?” 裴青临可不愿背这个锅:“太子宽仁,北蛮王新丧,北蛮又没有守寡的习俗,太子怜惜和柔公主远在异乡凄苦无依,便带了公主回来。” 景仁帝不可能不知道嫡子那点小心思,他冷哼了声:“太子有心了。”他淡淡道:“和柔远嫁北蛮有功,朕已经修好了公主府供她居住,以后是嫁人还是独个安享富贵,皆由她自己做主,他日和柔若要再嫁,一应规制皆按长公主的分例来操办。” 景仁帝对赵梵算得上宽厚了,一个罪臣之女,当初若是不出使北蛮,便要沦为教坊娼.妓,如今她不但能平安回到邺朝,还有了长公主的尊位,这境遇着实不算差乐。 裴青临应了声,景仁帝又问了些山东战事,他也一一作答了。 问完正事之后,景仁帝突然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道:“太子...可还好?”前面的问题都是为君之本,这句话却是一片慈父心肠。 裴青临略有讶异地挑了下眉,还是答道:“北蛮虽然软禁了太子,却没敢对太子有什么冒犯之举,一应吃穿用度也都是上等,臣也让太医每隔三日给他请一次平安脉,太子的身子倒还康健,就是心绪有些不畅。” 他沉吟道:“皇上若是惦念太子,何不召他相见?” 景仁帝摆了摆手:“罢了。”他又转了话头:“你回去好好歇着吧,过几日的接风宴也能精神些。” 裴青临并不多问,欠了欠身便告退了。 景仁帝想到太子,心绪便有些复杂,既厌恶他这般愚蠢,险丢了他山东一省,又有些心疼他在外吃苦受罪,所以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思绪乱了片刻,又想到裴青临,心里就畅快多了,十分自豪地写着褒奖裴青临的圣旨,又催促宫人尽快准备好接风宴。 还没等接风宴布置好,太子就有些按捺不住,主动递话求见景仁帝。 景仁帝思量片刻,到底硬不下心肠,淡淡道:“宣太子来昭明殿吧。 太子很快被带到,父子俩有近一年没见,对视了片刻,彼此神色都有些复杂。 太子喉头微哽,撩起衣摆行了个大礼:“儿臣拜见父皇。” 景仁帝叹了声:“起来吧,地上凉。” 这些日子太子日子着实过的不怎么样,朝里向来不乏见风使舵的势利眼,眼见着太子不得皇上欢心,景仁帝又还有两个妃嫔所出的皇子,这两个皇子也各有亲信,他们恨不能过去踩上一脚,让太子好生体会了一把人情冷暖。 景仁帝心下也有些不快,他做老子的,怎么处罚儿子是他的事儿,这起子外人竟也敢跟着拜高踩低!他不快之余,难免又对太子生出几分怜惜。 太子深垂下头:“儿臣有罪,无颜面见父皇。” 景仁帝听他这般说,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重重拍着桌案:“你既知道有罪,当初为何要做下那般糊涂事!就为这个女人?!朕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太子受府内幕僚指点,闻言红了眼眶:“儿臣岂会为区区一个女子如此行事?北蛮一向是父皇心腹大患,儿臣看出北蛮有内乱的苗头,便想着推波助澜,好让北蛮彻底元气大伤,儿臣本已计划周密,谁料身边竟出了细作,儿臣这才身陷囹圄的。” 景仁帝仍是怒火难平:“你堂堂太子,连身边人都管教不好,还敢做这般要命的事儿?!这回若不是襄王,不光你性命难保,就连山东一省都得陷落,你还有何颜面辩解?!” 太子听到襄王二字,神色突然一滞,却半句不辩解,只红着眼眶卖惨:“儿子不欲自辩,只求父皇开恩将儿子迁出东宫,随便在哪个皇庄了此残生吧。哪怕是下半生残羹冷炙,也好过受人白眼受人践踏。” 景仁帝也知道他最近没少遭人诟病,闻言皱了皱眉:“那些人所言不无道理,做的过了的,朕自会处置,你休要说这等混账话。” 太子遭了不少罪,他晾着太子也够久的了,他思量片刻,缓缓道:“顾爱卿德厚流光,才干出众,学问亦是上佳,朕会封他为太子太傅,令他教导于你,你这些日子先沉下心来,跟他学习国策吧。” 这里的顾爱卿指的是户部尚书顾时雨,也就是顾星帷他爹,不光是从二品高官,自身还有个国公爵位,出身一流豪门顾家,在京中学生故旧遍地,几个儿子亦是能干,乃是帝都数得着的实权人物。景仁帝这个当爹的,对儿子实在是够尽心了。 太子心里一喜,面上却不敢显露,低低应了个是,又抬头诚恳道:“儿子犯下如此大过,心下无比惭愧,儿子愿将功折罪,为父皇肝脑涂地,还望父皇恩准。” 太子没出事之前,本来是在吏部历练的,景仁帝又道:“你原是在吏部当差,如今让你想再回吏部掌权是不能够了,若你真想为朕分忧,就先去吏部观察学习吧,那儿你到底熟悉。”他肃了神色:“只是你得记住,你只准学习,不准伸手揽权,听明白了吗?” 太子心下有些不快,他今日来本是想讨要回在吏部的权柄的,毕竟襄王现下声望远胜于他,又进了户部当差...他作为太子,心下如何能痛快? 他心中不满,却不敢明说,低声应了。 景仁帝早就活成了人精,一眼瞧出太子心中所想,可太子也不想想,就凭他现在的名声,直接进入吏部别人能服气吗?他处处为这个嫡子打算,见他还不知好歹,景仁帝心里也不大痛快,冷冷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