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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可是你可以带上小里先去把证领了啊。人家嘴上肯定不说什么,但既然都住一块儿了,这点责任起码还是要负的吧。” 霍止被她说服了,差点忘了之前提起的事情:“妈,那卖房子的事儿,您同意吗?” 霍芙点点头:“你自己做主。” “您不问我卖了房子做什么?” “这房子当初买了是为让你工作时有个离得近的落脚地,原打算你结婚时给你换大房子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你也大了,该是自己拿主意的年纪了。妈就嘱咐一句,不管遇着什么事儿,记得还有家里这个退路。” “亲妈,你真好。”说着,霍止就要往她身上扑。 霍芙受不了这么大只的儿子还往身上拱,眼疾手快地挡住了:“起开,我给你查查去哪个国家领证好。” 霍止最后还是强行抱着亲妈吧唧了一口,然后回卧室翻出了房子的相关证件,一边拍照一边联系了几个朋友和房屋中介。 出来时老太太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还亮着,霍止回屋取了块儿毯子给她盖上。 轻手轻脚地扭过头,霍止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全是同性婚姻合法国家的旅游城市推荐和攻略,内心感动之余又有一丝复杂,合着是老太太自己想出国玩儿了。 第49章 北方四季,只有夏季没有人穿棉袄。 虽然才十一月上旬,但天气已经冷得不行。室内暖气充足,待久了总是容易犯瞌睡。 老年人睡觉跟打盹儿似的,没半个小时便醒过来了。 霍止跟尹里打完招呼,想着等老太太睡醒才回去,结果刚一放下手机,霍芙便坐到了他身边。 “怎么就睡这么会儿工夫?” “我没睡啊,谁睡了,就是闭目养神。” 还不承认,霍止心想,也不知道那几声呼噜是谁打的。 “卖了房子够吗?不够跟你爸要去,他肯定也给你攒老婆本儿了。”霍芙翻了翻桌边的房产证漫不经心地给儿子提建议。 “再说。”霍止脑子里琢磨了几下刚刚中介的报价,心里大概有了个数,“估计差不离。” 他想起霍芙刚刚手机上浏览的内容,提议道:“妈,我给你报个团?天气渐凉了,往南半球走走呗。” 霍芙摆摆手,忙道:“不急,你和小里领证的时候,带上我就行。” “行,带上。”霍止想想,笑了。 把霍芙送回去,霍止去超市买了些小零食,想着带给尹里看电视的时候吃。 待业在家的尹里倒还挺美滋滋,准备好晚饭后就开始揉着猫刷剧。 霍重阳正借着人体温度眯眼打盹的时候,霍止风尘仆仆地推开了门,尹里立刻就放开它去迎接归人,惹得那猫儿猛然睁大了眼睛,瞪着霍止气势汹汹。 在动物满眼的不悦中,两个人类卿卿我我,十分“不检点”! 霍止先进厨房检查了中午熬的粥是否有喝完,看见小锅里干净得连一颗米都不剩,满意地漾起了笑意。 吃饭的时候,霍止只提了“去领证”的事情,自己准备卖房子的相关事宜只字未提。 尹里听了,看起来却是兴致不高的模样:“不还在爷爷的丧期里吗?我们现在领证什么的,合适吗?”没等霍止开口,他接着说,“再说国外领的证,回来又不承认。” “重点是国内法律认不认的事吗?”霍止看着他,目光灼灼的,心里忽然有什么未知的念头缓缓溢出来,他不会还是不愿意把名字跟我的印在一起吧。 顿了片刻,尹里喉结一动:“领证之前,是不是得双方父母见面啊,我这边……” 尹里没把话说完,但霍止立刻领会到对方的担忧:“不见也行,咱俩的事儿,自己决定,反正我们自己都见过了,又不是他们一起过日子,见不见的没那么紧要。” “好,等工作室的事情定下来,我们就去。”尹里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那我是不是得查查需要准备什么?” 霍止夹了两块儿山药到他碗里:“不用,我妈查好了。” “阿姨?她这么急的吗?” “嗯,老太太着急让我俩带她旅游呢。” 尹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领证和旅游之间有什么关系。 孟咏芊已经很久没憋着劲儿闹过了,尹里把工作室的选址定好,总想着,遇见霍止之后,生活真的一直在变好。 就在他锁上工作室的大门准备回家时,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 他刚接起的时候,心情仍是很愉悦的:“阿姨,怎么了,有事吗?” 没听到对方的回答,一阵阵凄厉的喊声几乎要穿透手机,尹里心下一凉:“我妈,又不高兴了?” “嗯……小里,你快回来吧,你父亲……他突然来了,现在你妈妈要往外跑,我快拦不住了。” 尹里脑子空白了几秒,父亲?他似乎已经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了。他闭上眼又睁开,压着声音说“好”。 尹里自亲眼目睹了孟咏芊自杀的场景之后,对很多从前的事情都不太想的起来,他那个爸醉心于工作,同他一直不怎么亲近。 这一天,时隔十八年,他第一次重新见到了自己那个活在母亲发疯时胡话里的便宜爸爸。 进门时家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孟咏芊认不出他,他回来了也依然在发疯。 尹夷柯脸皮也厚,看着多年未见的儿子,连一句“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的客套关心都没有,只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自己年纪大了,想把尹里再认回去。 尹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情绪,看见那双跟自己几乎一样的眼睛一瞬间时是真的完全没有什么情绪,连戴着的口罩都没有摘下,只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妈发疯,看那个眼睛已经发红的女人在家里把一口锅从厨房摔到客厅,又砸到卧室的墙上。除了这口锅,家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摔出这么大声音了,因为担心扰民,尹里早就把家里能换的东西都换成软质的塑料制的了。 后来他和保姆阿姨用了两个小时才把孟咏芊哄到床上,喝了药睡下,期间尹里被抓掉了一小把头发,靠耳朵的脖子处被划出了清晰的四条血道子。 收拾完家里的一片狼藉,离开时尹里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八点了,提示框里有霍止发来的几条消息。 除了之前定好回来的日子,尹里从来不会在这儿多住一天,哪怕再晚,也要回自己的房子里。 尹里坐进车里,把头埋在方向盘的那一刻才终于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一个始乱终弃,一个半疯半傻,这种活着的感觉太糟了。 “那个人是我爸吗?不是吧,只是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可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