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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折进教室里,一寸寸下移,暖烘烘的温度缓缓降下来。 钟婷的脚步声远了。 许昭意写字的手微微一顿,视线慢慢地挪向身侧的空位,脑子里乱哄哄一片,有些恍神。 她伸手轻拍了下脸颊。 有感觉,不是梦。 许昭意捂住脸颊,郁闷地晃了晃小脑袋。 - 预备铃响到最后一遍,许昭意面前落下道阴影,修长的手停在她桌面上,微弯的指骨轻扣了两下。 “我进去。” 许昭意抬眸看了眼。 梁靖川半垂着视线,微润的碎发有些凌乱。他额角的水珠没擦干净,顺着轮廓分明的侧脸划到下颌线,透着点倦怠感。 不用想也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又是掐着点回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往日里的细节被不断放大,在许昭意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卡点进教室,不肯记笔记,懒得做作业,从不加班加点,摸底考的卷子也是随便涂了两笔。 就这样,他居然是年纪第一。 妈的,好气。 许昭意轻扯了下唇,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往前拖了下座椅。 “你怎么了?”梁靖川敏锐地捕捉到她突如其来的坏心情。 “没事。”许昭意态度轻淡,连个眼神都欠奉。 梁靖川略微诧异,微微蹙眉。 赵观良紧接着从后门溜进来。 “我靠靠靠靠靠,老徐居然表扬我了,”他有点飘,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我刚路过办公室,还以为被他捏到把柄了。” “表扬你拉低量化管理啊,还是为平均分拖后腿啊?”徐洋拍了拍桌子上的罚单,“这周扣分有你一半功劳。” “瞧不起谁呢,老徐刚透漏了,我成绩提了两百多名,”赵观良唇角笑出了括号,“我仿佛看到两万元的提额在朝我招手。” 说着,他转身朝许昭意一拜,活像只虾仁,“我以后叫您爹都行啊小仙女,我能取得这种成绩,那都是拜你所赐。” “打住,我对喜当妈不感兴趣,”许昭意打了个叫停的手势,“而且拜你所赐是贬义词。” “我受不了了,以后‘贱圣’名号就归老赵你了,”宋野浑身抖了抖,“你这是想溅人一身血啊,还是想贱人一身血?” “不收儿子收孙子,也不是不可以啊。”赵观良看许昭意就跟看撒钞票的财神爷似的,“我以后还有跟你一起学习的机会吗?” 许昭意还没回答,身侧冷不丁地传来淡淡的一句。 “没机会。”梁靖川掀了掀眼皮,视线疏冷寡淡,“她要跟我一起学习。” “什么?”许昭意动作僵硬地转向他。 “你是我同桌,跟我一组,应该跟我一起学习。”梁靖川转头看了她一眼,嗓音懒洋洋的。 “你?”许昭意笑了,差点拍桌而起。 好在质问的话在脱口而出前,她及时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许昭意还温和地问了句,“你觉得自己最需要补习什么?” 本来醉翁之意就不在酒,梁靖川无所谓补哪科,随口扯了句,“数学吧。” 许昭意无声地咬了下牙,好半晌才挤出来两个字,“数学?” 如果没有记错,课前她看到的成绩单数学一栏,梁靖川150,她149—— 他比她还高一分。 许昭意做了个深呼吸,想平复下心情,可心底还是有一万句mmp想讲。 补习?他怎么好意思提补习? 到底谁该给谁补习啊! “行,挺好的。”许昭意面色依旧温和,近乎微笑,“不过我这种普通人,真教不了你这种天才。” 梁靖川能察觉出她的情绪波动,她的语调虽然平静,可他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疑问还没说出口,教室后门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川哥,主任让你去教务处。” “什么情况?不会又被他逮着什么了?”徐洋几乎要跳起来,生无可恋,“炫迈干脆改名叫红牛吧,开罚单开到亢奋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说什么成绩,”数学课代表耸了下肩,不胜唏嘘,“看脸色还挺凝重的,咱们好几个任课老师都在呢,吓我一跳。” 梁靖川闻言,心底微微一动,起身时看了眼许昭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不过没时间在这儿聊,他拎着校服外套出去。 他一走远,教室里三五扎堆,窃窃私语。 “既然任课老师都在,不会真是因为考试成绩吧?我听说成绩出来了。” “不可能,年级倒数第一都没这阵仗。”有人伸出食指摇摇,“你太小看炫迈的心脏承受能力了,大佬成绩再差,也不至于跌破最低记录吧?” 许昭意倒是能猜出个大概。 估计他是被叫去复核卷子了,毕竟两次考试的成绩天差地别,换成谁也会觉得跌破眼镜。 不过她并不怀疑他成绩的真实性。他俩各科成绩根本不一样,而且他总分都比她高;再者她跟梁靖川的考试位置就在临位,他压根就没瞄过别人,还是提前交的卷,哪来的作弊机会? 果然人比人得死,命比命成病。 - 许昭意的猜测当晚就得到了验证。 晚自习快结束时,梁靖川才被放回来。后面进来的老徐难得换了副表情,就跟中了彩-票似的,满脸洋溢着喜悦。 “临放学,我们先公布一下考试成绩。”老徐乐呵呵地拿着成绩单去了讲台,“学委过来投下屏幕。” 学委还在上面倒腾,底下渐渐开始骚动,议论的、装死的,还有临时念念有词、求神祷告的。 梁靖川无声地看了许昭意半晌,突然压低了嗓音,道,“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许昭意忍了一晚上,早就装不下去了,当即冷笑了声,“有什么好说的。”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需要我提前恭喜吗?” 果然,今晚的不对劲就是为此。 梁靖川的确心虚,虽然他自始至终没刻意引导或者骗过她,但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