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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了, 不管一年还是三年、五年。可眼下我想不出挣钱的营生,只有做油纸伞能挣钱。不用你干活,好姐姐,你就帮我画画伞面就行, 我画的实在不好看。”甜妮苦苦哀求。 没等云朵说话, 赶集回来的鲁铁杵就进了门,皱着眉头跟甜妮说道:“什么好姐姐, 这是你二嫂,你现在已经是鲁家的媳妇了。” 甜妮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偷眼瞧着他高大的背影进了厨房。 鲁铁杵放下手里的肉和菜,转身出来。甜妮吓得悄悄往云朵身后藏,不敢跟他说话。 云朵忍俊不禁:“瞧你把甜妮吓得,叫什么不行啊。以前我们俩住在一处,叫姐姐已经叫惯了,你干嘛非要逼着她改口。” 鲁铁杵英气的剑眉一挑:“当然要改了,叫姐姐就是你们俩之间的事,还有我什么事呀?” 云朵咯咯地笑了起来,甜妮不敢笑,使劲憋着。 “这是你们鲁家河,要是没有你,我们俩也不可能在这个村子里呀。你瞎吃什么醋?快进去雕砚台吧。”云朵笑道。 “那你进来陪我吧。”鲁铁杵伸手去拉媳妇的小手。 当着甜妮的面,云朵怎么肯和他亲昵,当即把手藏到身后,娇声道:“你自己去吧,我们俩商量做伞的事呢。” “做伞?”鲁铁杵讪讪地收回手,“去年做的伞应该还能用吧,你想做新的也行。我去山上砍竹子,给你做好伞架。” 甜妮没想到鲁铁杵痛快地答应了,赶忙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二哥,我去就行,伞架也是我来做,让云朵姐……不,我二嫂,帮我画伞面就行。” “行是行,但不能做多了,别把她累着。你看她肚子都这么大了,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你们做着玩玩就算了。”鲁铁杵恨不得把家里的活儿全包了,就为了让云朵歇着,生怕把她累坏了。 云朵本就腰细,怀孕之后从后面看腰上没长多少肉,可前面的肚子却挺鼓。鲁铁杵瞧着总有些担心,就像肚子会把她腰压断了似的。 云朵见甜妮心情迫切,就软磨硬泡地哄着鲁铁杵去做砚台,不要插手女人们的事情。 在云朵的帮助下,甜妮做好了几把伞。拿到集市上去卖,还真挣了几十文钱。不过,这点钱距离七两银子还差得远。 尝到了甜头,甜妮还想接着做雨伞,云朵也有心想帮她,偏偏在这个时候,鲁三婶去世了。 鲁三婶缠绵病榻半年多,对于她的过世,人们并不意外。可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的铁蛋却接受不了,趴在灵前哭晕了好几次。 鲁勤光夫妻俩,还有鲁二叔夫妻俩和鲁三婶都是平辈,又比她年岁大,是不宜出面操办丧事的。按理说,应该是鲁铁蛋这个做儿子的亲自操办。可他本就头脑简单,如今又悲伤过度,根本就料理不起来这么大的一件事。 晚辈之中,鲁铁亮排行老大,可他走丢了十几年,如今刚刚回家,村里的人都认不全,更不了解本地的风俗,所以,这个白事大总管,非鲁铁杵莫属。 按照东峰县的风俗,儿媳妇、侄媳妇们都要守灵三日。可铁松媳妇和云朵都大着肚子,不宜久跪,铁庆媳妇肚子更大,孩子已经足月,马上就要生了。 总不能为了已经去世的老人,搭上还没出生的幼子。 吃完晚饭,鲁铁杵就让两个孕妇回家去休息,只留下他们几个男人和胡牵娣、甜妮在那里守灵。 每到这个时候,胡牵娣总要狠狠地翻翻白眼儿,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是甜妮进鲁家门之后,赶上的第一件大事。她一直感激云朵给自己说了一门好亲事,又觉得鲁家对自己不错,在这件事上便尽心尽力地去办,不辞辛苦。如此一来,云朵的确省心不少。只是,作为嫡亲嫂子的铁松媳妇很是不满,胡牵娣更是羡慕嫉妒恨。 办完了这件事,跑前跑后的甜妮累得休养了好几天,养精蓄锐之后,走到院子里看看阴沉沉的天,她决定还是得去找云朵做雨伞,今年好像特别爱下雨,总是阴天,做出来的伞肯定有销路。 刚刚走近云朵家新房子的大门,就见鲁铁杵气喘吁吁地从旁边岔路上跑了过来。就像没看见她一样,直闯闯地跑进自家大门,飞快进到里屋,只是眨眼之间就瞧不见他的身影了。 云朵正坐在床边做小孩子的衣裳,按月份来算,这孩子应该是八月里出生,只剩最后三个月了。她怕孩子出生以后自己太忙,没时间给他做衣裳,就想趁现在多做一些,最好能把一年四季要穿的衣服都做出来。 沉重的脚步声飞快地进了门,云朵心头一跳,觉得有些不寻常,自己丈夫的脚步她自然能听得出来。可他平时没有这么急躁不安,脚步声也没有这么沉重。 鲁铁杵闯进门来,站在云朵面前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云朵抬眸看了过去,却见他眼睛有些发红,神情是前有未有得慌乱,心里头便很是不安。“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云朵放下针线,正要起身,却被鲁铁杵一把抱住。 “小心,有针、有针。”云朵被迫坐了下来,赶忙把针线放到一旁,任由他抱在怀里。 鲁铁杵不敢碰她肚子,只能紧紧抱着她的肩膀,把脸偎在她肩窝上,无声地颤抖。 以前他也喜欢这样抱着她,可是这次不一样。以前他的呼吸是热的,心情是舒缓的。这次他全身都紧张地绷了起来,脸上淌着的也是冷汗。 云朵扭转身子想要看看他,却转不过来。“你到底怎么了?别让我着急了,好不好?”云朵急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窗外,不明所以的甜妮凑到了窗户底下,她本不想偷听别家夫妻谈话。可是今日鲁铁杵实在是太反常了,她怕自己最喜欢的云朵姐姐受到伤害。 屋里,鲁铁杵依旧保持着紧紧抱着媳妇的姿势没有动,有心想给她解释一下,刚一张嘴,上下牙就咯楞咯楞地嗑在了一起。 云朵终于忍不住了,自从认识他起,从未见他如此六神无主过。“你快说说到底怎么了,我要被你急死了。” 窗外的甜妮也快要急死了,一向沉稳的鲁二哥忽然变成这样,让她怎能不惊慌。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鲁铁杵最终决定告诉她。不然她听到动静也会问,还不如提前让她知道。 “朵儿,铁庆的媳妇没了。”鲁铁杵哑声说道。 云朵一愣,没了是什么意思?当初铁松跑来报信说鲁三婶没了,她和鲁铁杵都明白,是三婶过世了。可是铁庆媳妇才不到二十,没病没灾的,不会突然过世吧? “怎么可能,前几天她不还好好的,怎么……”说了一半,云朵忽然想起,前几日守灵的时候说过,她的肚子太大了,只怕不好生。已经过了应该生产的日子,却还没有要生的动静。 “你是说……铁庆媳妇难产?”云朵颤声问道。 鲁铁杵闭着眼,用下巴轻轻点了点云朵的肩窝。 忽然感觉到怀里的娇躯一抖,鲁铁杵蓦地睁开眼,稳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