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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率就生活在这附近,并且是在这附近杀了人。 但那21根狗毛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队!”向韬匆匆赶到,“我们在纺织一路打听到,有个号称全年不休息的快递驿站这几天都没有开门,驿站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独居,名叫‘黄妍’,手机关机,谁都联系不到她。年龄、失踪时间都符合我们的筛选条件!” 纺织一路,江北二村。 “就是这里,以前天天开门叻,这都好久没动静了!”一位居民指着快递驿站的大门道:“我的快递还在里面,上周给我发的信息,我没时间拿,这周有时间了,她又不开门了。你们来得好,再不来我也要报警了!” 快递驿站位于居民楼一楼,黄妍私自在墙上开了一扇门,门朝向居民区里的小路。此时门紧闭,但一扇朝向垃圾桶的窗户上,窗帘没有彻底拉拢。 那个位置平时不会有人经过,自然也没有人由窗帘的缝隙往里面瞧。 明恕走过去,忍着垃圾桶散发的臭气,贴着窗户往里看。 房间里光线阴暗,是一排接一排架子。按理说,架子上应该摆着快递包裹,但此时,架子上却是空荡荡。 明恕视线下移,忽然眉心一紧。 架子上的快递全都堆积在地上,高耸如一座小山。 而“小山”的下方,一双小腿和脚露了出来。 第121章 狂狼(05) 刑警破门而入,一道警戒线很快在快递驿站外拉起。 江北二村人口稠密,住在这里的很多家庭是三代同堂,一个七八十平的老房子里通常挤着五六口人。此时虽不是出入高峰期,但快递驿站出了事的消息飞快传开,警戒线外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人。 法医和痕检师还在赶来的路上,明恕让其他警员守在外边,防止前来看热闹的居民破坏现场,独自戴上鞋套与乳胶手套进入,蹲在那一堆小山似的快递前。 在店门被打开之前,整个快递驿站呈全封闭状态,窗帘虽然开着一道缝,但窗户是紧闭着的,现在空气没有散开,周围弥漫着非常浓烈的血腥味与尸臭。 即便是多重口罩,也隔绝不了尸臭,明恕下意识按了下口罩。 黄妍既是这套房子的户主,也是这个快递驿站的老板,此时被包裹埋藏起来的,很可能就是她。 明恕没有立即走去包裹边,而是找到了工作用的电脑。 电脑呈关机状态,启动的反应有些慢。 等待电脑开启的时间里,明恕看向天花板一角挂着的摄像头。 摄像头并未工作,不知是被谁关闭。 所有快递驿站都会安装监控,电脑和摄像头很可能是被凶手关闭,储存在其中的视频可能也已经被删除,但技侦队员有能力对被删除的数据进行复原。 过了半分钟,电脑才完成启动,桌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女人的头发剪得很短,五官并不出众,粗看有几分刻薄。她穿着浅黄色的低胸雪纺裙,胸口的天使纹身露出一大半,背景是雪白的沙子和碧蓝色的大海。 明恕找到存放监控视频的文件夹,点开一开,最后一个视频的保存时间是12月13号晚上19点21分。 而现在是12月16号。 居民说快递驿站两天没有开门,那凶手也许就是在13号晚上作案,并将后面的视频删除。 明恕快速将视频拉了一遍,没发现异常,打算回头让周愿或是分局的技侦队员对这台电脑做数据复原。 离开电脑桌,明恕这才向陈尸处走去。 露在外面的一双脚没有穿鞋,只穿着纯白色的袜子,袜子上全是污血,小腿下方有尸斑,上面沾着涂抹状血液。尸体的旁边是一行拖拽状血迹,从另一个房间一路蔓延过来。 显然,被害人是在死后被转移到这里。 凶手是故意将架子上的包裹扔到被害人身上。 但这种行为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明恕暂时没有动包裹和尸体,站了起来,后退两步,抬头看向那个窗帘没有拉严实的窗户。 包裹能够遮挡尸体,但被害人的小腿和脚却露在外面,这样根本起不到遮挡作用。凶手若是想用包裹来藏住尸体,那应该将腿脚一并遮住,并将窗帘拉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那如果扔下包裹的目的不是隐藏尸体,那是什么? 明恕一边想一边沿着拖拽状血迹行走,观察整套房子的情况。 江北二村的房子,只要是一楼,就全都改建成了店铺,有水果蔬菜店、理发店、小卖部、宠物美容院、按摩店,而快递驿站也不止这一家。 这套房子除了客厅、厨卫,一共有三间居室,其中最小的一间是黄妍的卧室,另外两间加上客厅摆放的全是快递货物以及网红小吃——如今大部分快递驿站都不再只提供代收快递服务,而是一同做网红小吃买卖,居民来拿快递的同时,偶尔会顺手买一袋小吃回去。 看来这位死去的老板是个很懂如何创收的人。 尸体被扔在客厅的两个货架之间,而血迹则来自面积最大的居室。明恕站在这间居室门口,注意到墙上的喷溅状血迹。 这种血迹的出现,通常是人在活着时,被切断了动脉,这也能解释,地板上为什么有那么多血,甚至还有凶手的血足迹。 凶手似乎没有在作案后清理现场,也不在乎留下足迹。 这么看来,凶手的反侦察意识并不强。 明恕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丝烦闷。 不久前还只有一桩案子,现在突然变成两起案子。 被抛掷在纺织四路风水巷的“无面女尸”身份难以确定,警方在整个纺织路进行常规排查,重点寻找近日失踪的女性,结果“无面女尸”的身份尚未确定,却找到了另一具尸体。 也是一名女性。 每年的年末都是犯罪分子的作案高峰期,也是刑警们最为忙碌的时候,好似看着各行各业都在冲业绩,犯罪分子也不甘落后。 明恕将整套房子粗略看了一遍,回到客厅时,见肖满蹲在地上开勘查箱。 “路上堵车,来迟了来迟了!”大冷的天,邢牧居然跑得满头大汗,一句话说完就猛烈咳嗽起来。 “感冒了?”明恕问。 “没事,我出门前吃药了。”邢牧嗓音沙哑,病得不轻,却不肯因为生病耽误工作,利落地穿好装备,等肖满拍完了照,赶紧小心翼翼地将包裹从尸体身上拿下来。 明恕站在一旁,不做声地看着,当尸体完全呈现出来时,轻呼了一声。 被害人颈部血肉模糊,血管、气管从血肉中支棱了出来,看起来头似乎马上就要从脖子上掉下。 这里恐怕就是致命伤,而卧室墙上的血液正是从颈动脉里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