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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门口,右脚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前方与后方,都围着警察。 明恕将他打量一番,道:“池言。” 第148章 狂狼(32) 这是城市里一栋很不起眼的居民楼,有一个极富年代感的天井,过道里光线昏暗,灯时亮时不亮,照着角落里积满灰的蜘蛛网,墙灰脱落大半,办证、治疗男性疾病、租房的小广告叠了一层又一层,如果有人开门,生锈的转轴就会发出巨响。 池言,一个曾经的艺人,在去年和芳驰娱乐解约之后,就住在这种地方。 一室一厅的房子倒是整洁,本该是卧室的房间里没有床,三面墙都安放着衣柜,挨着门的那面墙上有一个穿衣镜。衣柜里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最多的是夸张的舞台服,它们都被防尘袋罩了起来,看得出池言对它们——对它们代表的那段岁月——非常珍惜。 床在客厅里,是一张沙发床。茶几上摆着一个药盒,里面有治疗肾病的药,也有安眠药。 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放着一撂又一撂照片,全是湖影和真人狼人杀的参与者。 许多凶手喜欢将目标的照片贴在墙上,这并非里才有的情节,现实中的凶手也热衷这么做,因为每日一醒来就看到目标的照片,会催发他们心中最浓烈的冲动,他们需要以此来“激励”自己。 可池言却将它们分门别类收起来,一张都不在视野中。 不过此时,它们已经是证据链上的关键一环。 最重要的作案工具碎冰锤,在厨房的灶台抽屉里被找到,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一把锋利的户外作业刀。 碎冰锤和刀都没有肉眼可见的血迹,通过血迹检测、伤痕比对证明它们是凶器,是痕检师们的工作。 阳台上晾着一套加绒的运动服,从细节处能辨认出,被绿凰山的摄像头拍到的“狼人”,穿的正是这一身。 冬邺市冬季湿冷,厚衣服很多天都晾不干。 它们就这么“招摇”地,等待着刑警的到来。 那个由“风波”密室俱乐部制作的狼人头套被丢在阳台的壁柜里,浓稠的血液将毛发沾在一起,整个壁柜都散发着腥臭。 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池言下意识想跑,手中的购物袋掉落,刚买来的新鲜食材滚得满地都是。 但在重案刑警的包围下,他怎么跑得了? 易飞一把将他擒住,双手反剪在身后。明恕走上来,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双眼。 满霖说,池言和湖影的风格很像,本身的气质也像。此时在如此近的距离里,明恕确实察觉出二人的“像”——他们的眼中都有某种无法被救赎的绝望。 明恕紧蹙双眉,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幽深。 池言的绝望有迹可循,但风光无限的湖影为什么也有这种绝望? 片刻,明恕说:“先带回去。” 肖满已经从卯央寨赶回来,休息都顾不上,强打着精神做物证鉴定。 湖影一直留在重案组,在看到池言戴着手铐出现的一刻,僵立在原地,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们,你们搞错了吧?” 回应他的却是池言怨愤又满是讥讽的笑。 湖影冲了过来,被方远航拦开,“他现在是嫌疑人。” “不可能!”湖影激动地朝池言喊道:“你这一年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联系我?我,我打过你的电话,也找过你……” “你找过我?”池言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唇角冷淡地弯了弯,“你找我干什么呢?” “我……” “向我炫耀你终于红了吗?” 湖影哑然,“你胡说什么?” “胡说?”池言冷笑,“那就当我是胡说好了。但是湖影,你听好了,我不信你真的找过我,担心过我,你所谓的‘找’,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湖影双目惊睁,“不是,我真的……” 池言打断,“这一年,我一直待在冬邺市,如果你真心找过我,不会找不到,如果你真心想打听我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打听不到。你……” 说着,池言叹了口气,“你和我已经不一样了。湖影,是你放弃了我。所以你没有资格怪我对你做出这样的事。” 湖影在方远航的钳制下挣扎,“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做了什么?” “行了,进去吧。”明恕推开审讯室的门,“这里不是让你们掰扯私事的地方。” 大约是明白自己已经无处可逃,池言配合地点了点头,但在步入审讯室之前,他回头看向湖影,眼中是无法释怀的愤怒与仇恨,“湖影,我杀了人,但我没有对不起你,你活该。” “砰——” 审讯室的门合上,将喧嚣全部隔绝在外。 池言很轻地叹了口气,“你们想问我什么?我全部交待。” “你的犯罪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但例行的审问并不能因此免去。”明恕说:“黄妍、李兆丰、朱玲珑这三个人是被你杀害?” 池言垂下眼,看着三名被害人的照片,几秒后点了点头,“对,是我。” “除了他们,你还想杀死三年前那场真人狼人杀的其他参与者?”明恕说:“如果我们没有找到你的话。” 池言点头,但很快又摇头,“我不会杀死湖影。” 明恕说:“因为你想制造湖影作案的假象?” 池言短暂地愣了下,耸肩道:“可惜我失败了。”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颤抖起来,眼眶充血,像是一直以来压抑着的东西即将从灵魂里冲出来。 “我和湖影,在去年之前,明明还一样。我们同时签约,住在同一套公寓里,差一点就能组成组合出道。”池言眼中的光变得模糊,像是越过明恕,看到了多年前的日子,“别人都说我们像,湖影比我小半岁,我把他当弟弟来照顾。他家里困难,好几次他姐姐住院了,都是我借他钱,帮他挺过难关。有一年春节,他跟我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今后无论我们谁先混出来,都不能忘了对方,要拉对方一把。” 池言眼角流露出苦涩,“你们知道在这个圈子里生存,有多困难吗?” 易飞说:“我不知道在你们圈子生存有多困难,我只想知道,你仅仅是因为嫉妒湖影、恨湖影,所以设计出这一连串阴谋,杀害了三名无辜者?” “嫉妒”两个字像一根锋利的针,狠狠刺入池言的神经。 突然,他瞪大双眼,血丝在眼白上炸开——这副模样,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偶像气质。 “嫉妒?”池言声音发抖,“你说我嫉妒湖影?” 易飞说:“难道不是?” “他只是比我运气好!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池言歇斯底里,双手用力拍着桌子,手铐与桌沿相撞,发出令人不悦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