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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她就不跟上去玩心机和凑热闹了。 于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等。 目光所至,江其野车里的内饰和住所没什么区别,黑白灰的低饱和色调,线条利落,浓浓的性冷淡风。 就连储物格里放着的一瓶矿泉水也撕了包装。 他的车里看不到一点色彩,处处都透着一种诡异的克制。 真是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宋蛮想。 - 派出所里,左侧的调解室,黎松坐在警察对面。 他手臂上贴着几块纱布,看到江其野进来后,停下了正吊儿郎当晃着的二郎腿。 甚至,畏惧地回避了他看过来的目光。 江其野淡淡扫了他一眼,坐下。 当事人传唤到位,警察开口问江其野:“江先生,黎松报案说你12号晚上在某酒吧对他进行了殴打,有这件事吗?” 江其野点头,“是。” 警察按例走流程,“那二位接不接受调解。” “不!”黎松几乎是脱口而出,神情焦躁:“你怎么回事,我刚刚就说了要告到底,不和解!” 警察皱了皱眉,“嚷嚷什么?我办案你办案?” 黎松闭了嘴,但依然不敢看江其野。 江其野从进来就一直没什么表情,到这时才莫名笑了下: “想好了,确定要告我?” 黎松挺直腰身,底气却不那么足,“……确定!” 江其野抚着袖口,声音淡淡,“好。” 这话听得黎松莫名心虚,他脸色一阵赤白,小心翼翼问:“警察,故意伤害可以判几年?” 警察迷惑地看他:“想多了,你这个轻微伤还构不成伤害罪。” “什么?” 黎松即便不懂法,也明白“不构成”这几个字的意思。 他不死心,“有没有搞错?我胳膊上都缝了针!” 警察把验伤的单子丢在他面前:“我们有严格的验伤标准,你的伤的确只能算轻微,连轻伤都算不上。” 黎松怔了片刻,忽然情绪失控勃然大怒:“你们就是包庇他!狼狈为奸,我要去省公安厅!我要去最高人民法院!” 警察看多了这样的情况,没理没睬,平静地对江其野说: “江先生,我们可能会依法对你拘留五天,以及处以一千元的罚款。” 话音刚落,外面进来一个警察,“小周,江先生的律师提供了视频证据,证明当晚江先生是出于正当防卫的情况下做出的反击。” 黎松瞪大了眼:“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打他了!” “你的确没打他,但你拿着酒瓶威胁已经是做了可能会伤害对方的行为。”警察看完视频解释道。 黎松眼神顿时失了焦般,顿了顿,转身不知给谁打了电话。 反反复复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别打了。”江其野平静地说,“你这颗棋子对他已经没用了。” 黎松愣怔回头,撞上一双锐利的眼睛,“你……” 茫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带着颤音转身,“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不告了。” 警察皱皱眉,“到底告不告?” “不不,只是误会!” 江其野身形前倾,看着惊恐的黎松,眉眼压得极低: “不告了是吗。” 黎松忙不迭地点头。 江其野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襟,而后看着他,好像看一块踩在脚底的烂泥: “那就好好等着被告。” - 江其野出来的时候,宋蛮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跟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衣服,嘴里不断说着什么【知道错了】【再给一次机会】等求饶的话。 然而男人一脸淡漠,置若罔闻。 情绪激动的男子很快就被警察制服,并扣上了手铐。求饶声也逐渐变成难听的谩骂声—— “江其野,活该你妈都要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为了上位弄死自己弟弟,还弄残自己爸爸,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我在牢里等着你!” 一句比一句刺耳。 一句比一句惊心动魄。 宋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人说的话和徐穆风之前告诉自己的那些似乎一样,都指向江其野用残虐的手段铲平了自己路途上的障碍。 宋蛮偷偷看江其野。 男人面色淡淡的,不知是心理太强大,强大到无所谓,还是听得太多已经免疫。 总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开出派出所。 淡然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宋蛮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一下当下奇怪的气氛。 讨论一下待会要吃什么?还是跟他分享自己刚刚在网上选的一些家私? 好像都不合适。 正想着,江其野忽然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几秒后电话接通,他声音淡又冷, “二叔。” “说服这么一个蠢货来告我,这几天辛苦了吧。” 不知那边回复了什么,江其野波澜不惊地回,“我当然奉陪,您好自为之。” 挂了电话,气氛诡谲。 “你没事吧。”宋蛮拧开矿泉水递给他。 男人没反应。 “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可以取消晚餐的。”宋蛮把矿泉水又放回原位。 眼下这个局面,勉强吃饭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江其野一路沉默,最后把车停在浅水湾楼下,“改天。” 宋蛮意会,不多纠缠,下车,“好。” 刚刚她听到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例如—— 江其野的妈妈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如果不是真做了什么,自己的亲妈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看得出,江其野和母亲的关系很糟。 或者说,和整个家庭都一塌糊涂。 但宋蛮对他的生活不感兴趣,她只在想,今天这样的情况或许是一个触发对方好感值的机会。 毕竟人在心情不好时,理智相对来说是脆弱的。 而这个时候,女人的温柔往往是致命一击,直杀心底。 - 如宋蛮所想,江其野心情的确有些糟糕。 但这样的心情从弟弟江洵过世的那一天开始就时常伴随,算不上是什么新鲜事。 向旌收到电话,早已经在会所开好了房间等他和谢旻修。 三个男人坐在一起,开了瓶酒。 这酒很烈,谢旻修提醒江其野:“少喝点。” 向旌已经气得先闷了一杯,“早知道这个小子还敢反咬你一口,那天就该好好收拾收拾他。” 江其野酒在手中晃,没喝。表情一贯的冷淡。 谢旻修说,“你二叔为了拉你下来真是煞费苦心。” 向旌不解:“江万复肯定知道轻微伤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为什么还要唆使黎松整这一出猴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