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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想用些共情的法子,只怕会适得其反。 他这一路走来,焉能是她编造些比他惨的身世便能叫他动容的? 云嫣像是领会了他的意思,脸色难堪了几分,“我想嫁你也是别有目的,我想要的是一个无能的丈夫,这样……我就可以方便自己做一些事情了。”最主要的是无能的人才更好操控。 当然她也没有想到她一眼挑中的人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得那样简单。 她从接触他的时候开始,接触的便是他外表的一道皮子,他背地里有着铺天盖地的势力也好,有着深不可测的城府也罢,她全然不知,像只扑棱蛾子似的,朝那蜘蛛网上撞去,还以为自己能吃了蜘蛛饱餐一顿,却不知道连网子都是人家给她设好的陷阱。 “可是……”云嫣慢慢抬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里多出几分底气来,“陛下不也骗了我?” 她当时在这船上试他的时候,若不是他存心,哪里能真的毫无反应。 景玉扫了她一眼,目色漆浓,“我要骗的是所有人。” 云嫣怔了怔,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之后,又多了几分哑然。 所以他并不是单纯地要骗她,而是不论任何人去试探他,他都会这样做,他并不打算在那个节点便让旁人知晓了他的秘密。 这样说来,竟又显得云嫣是自作多情了。 “你说的话显然并没有什么价值,倒不如早些将画打开,给我一个解释。”景玉不打算再听她啰嗦。 云嫣问:“……那看完画之后呢?” 景玉不应她,她心里没底得很,便只好伸手犹犹疑疑地挑出了一副,而后将卷轴打开。 她打开的第一幅,上面画的是一只足。 “这是什么?” 景玉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是我的脚……我那时令画师替我画的。” 景玉闻言终究还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问道:“他碰过你的脚?” 云嫣扯了扯唇角,道:“陛下以为他怎么能画得这么像,这么好?” 景玉饮了杯中的酒,捏着空杯子在指间摩挲。 “另一幅也打开。” 云嫣慢慢放下手里的画,转而去拿另一幅画时动作更是迟疑。 只是她再是拖延,她离那画也不过一臂的距离,终究是不能耗上一个时辰,甚至连一刻都耗不到。 景玉有得是耐心,并不催她。 等到第二幅画打开之后,画中的男子便缓缓展露在他二人眼前。 “这也是我令画师为我画的……”云嫣不等景玉开口,便说道:“这是我的哥哥。” 景玉却问:“你哥哥怎会如此眼熟?” 云嫣听到“眼熟”二字手指没忍住颤了颤,指尖滑腻的汗竟没能握住光滑的轴杆,令那画一头栽进了水中,水顷刻间便令画上的笔墨晕染。 “我说的都是真话……” 云嫣起身道:“我知晓如今陛下必然也恨透了我,便是再坦诚一些事情也没什么要紧。”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景玉,慢声道:“陛下想的都是对的,我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一直都想害陛下,包括从前一些无心之失其实也都是有意而为,我给陛下下过毒,在外面勾搭过旁的男子,红杏出墙不知羞耻,都是真真的事……” 她说着反倒愈发不惧,又缓缓从身上拿出一只木偶,“陛下必然还记得这个木偶,这是你唯一亲手做给我的东西,如今我也要用它来做个了断……” 她抬手便丢下水去,只听见咕咚沉水的声音。 云嫣望着漆黑的河面道:“我也知晓我是活不了的,所以我今日也没打算活着回去,往后只盼着同陛下一刀两断,往后做个孤魂野鬼也好,转世投胎也罢,下辈子都不要再遇见陛下了。” 她说得颇有些凄凉,而后便再不带犹豫地一头栽进了水里。 水里翻腾出水花与涟漪,乃至到最后逐渐平静。 四下里再没有任何动静,像是一开始都只有景玉一个人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韶微登上船来,“陛下……” 景玉将杯子丢在地上,随即语气如常道:“捞上来吧。” 这厢云嫣在水底憋了许久,终于摸索到岸边,正要摸黑上岸去,却发觉岸边灯火莹莹。 她初初入目的是一双皂靴,再往后便是……许多双脚。 云嫣在水中愣着,便瞧见那些人都往两边让了让,最后那人便缓步从远处走到她跟前来。 他半蹲下身,低头将云嫣落汤鸡的模样看得仔细。 景玉伸出手去,替她将黏在脸侧的湿发拂开,反而道:“公主那夜曾与我说过,因为害怕,所以会习惯将那些害怕的东西都克服…… 所以我也该想到公主上一回害怕水,便也会在第一次被我拽下水里之后会去学会凫水。 如今可见,公主的嘴里也不是一句真话都没有。” 毕竟她不仅克服了怕水的事儿,还克服得这样好。 云嫣像个水鬼似的僵在水里,颤着唇竟再说不出一词。 景玉起身接过一旁侍从递来的帕子将沾了水的手指擦干,转身离开前吩咐了一句“带回去”,便再也没有回头。 ☆、第 62 章 云嫣缩在被子底下,整个人的模样还有些傻。 浅草观察了一阵, 唯恐她出去是磕坏了脑袋。 “只怕我是不行了……” 云嫣半晌叹了口气, 忽然说道。 浅草吓了一跳,简直是满头的问号:“公主昨儿夜里与陛下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现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端端地怎就不行了?” 云嫣摇了摇头,道:“我先前本以为他想杀了我, 可我扮成宫女去试探他发觉他没这意图…… 后来他拿出了我寻段霜守画的两幅画,让我与他一个交代, 我以为我交代完以后他便要杀了我, 所以我便假装跳水自尽, 可他一点都不信我,还让人把我捞上去了。” 浅草听完, 颇是惊讶道:“公主的意思是,陛下他如今想要除去你, 公主想要死遁, 但却被一眼看破了?” 云嫣轻轻地点了点头, “死遁都不能行, 只怕我这回是要折在这宫里了……” 浅草张了张嘴,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 所知道的事情自然没有两个当事人多。 可从她旁观的角度看来,她却不觉得景玉有那般迫不及待地想除掉云嫣,那位陛下虽不是她的主子,但他的习惯往往都是不带留情的。 能叫他心慈手软的,要么是不想杀, 要么是还有利用价值。 浅草低头望着云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云嫣作为一个启国公主,对那位陛下兴许还有些价值才是…… 浅草将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