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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蒂妹!”严波在台阶上大幅度夸张摆手。 何闻笛咬牙切齿,“滚蛋!” 4.我会拿冠军的 何闻笛在包厢坐下,人差不多来齐了,和他所料的一样,江寻这个鸿门宴,请的是原来AT和light的成员。AT由于后期成绩不好已经解散,light这些年来,也陆陆续续离开过许多人。那时候被叫做洪荒年代,打职业还没那么规范,何闻笛是第一批青训队员,战队里还活跃着二十三四岁的大哥,那群哥可是真正的挤过网吧吃过泡面,为了一场比赛奖金在场馆打地铺的草根电竞人。 严波比他上次见时又秃了一些,胖了许多,被岁月蹉跎成了个和蔼中年男的样子。把他往里一推,“看看我们谁来了?” 里面一群和蔼中年男的欢呼,“蒂妹!” “你们死不死!”何闻笛回骂。 包厢内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何闻笛当年打得凶长得可爱,是AT和light当之无愧的看板郎,几乎是被这群人看着长大的。他们看着他变成新星ad,中流砥柱,最后变成wind尽力了和wind菜成这样怎么还不退役。 严波退役后回到老家电机厂工作,下班当个游戏主播,去年老婆生了二胎,看何闻笛都平添一股父爱,说:“你怎么才来,就等你了。” 何闻笛摸着茶杯望了一下,说:“就等我?” 他话音刚落,有服务员敲门,引进来的人是江寻。 他比电视上看瘦了一些,看来镜头会把人照圆是真的,怪不得基地里的前台小妹妹拼命减肥。何闻笛脑子里飘飘乎这一段不相干的,才和江寻对上眼神。他们是在电话里分的手,说起来,这几年阴差阳错,也没怎么照过面。 江寻还穿着大衣,嘴里呵出一股白气,“闻笛也来了啊。”他极其自然,流畅,波澜不惊地说,转身把外套交给服务员。 何闻笛看他,心想你不是笃定我会来吗? “寻队,说实话,今天是不是随便点?”严波过来插科打诨。 江寻微微一笑,说:“当然随便点。” “有排面!”众人起哄,七嘴八舌去找服务生要菜谱,“蒂妹,多吃点啊,看你那么瘦,今晚一个小目标,先把江寻的冠军奖金给吃空。” “别的先不说,鲍鱼先各来一份。” “土,吃什么鲍鱼,咳咳,小妹妹,你报一下你们店里最贵的菜。” 何闻笛坐在座位上喝茶,他来得晚,坐得很外面,江寻比他来得更晚,主位让给了全场年龄最大的AT老队长,比他坐得更外面——就坐在他旁边。 “你想吃什么吗?” 何闻笛心想,我吃柠檬,表面上摇摇头,说:“我还不饿。” 江寻说:“噢。”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也坐在座位上不说话了。 “恭喜你啊。”何闻笛说。 江寻笑笑,说:“谢谢。”这应该是他这几天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了,回答也很公式化。 严波几个热火朝天地张罗着点了菜,趁着热菜还没上,开始追忆青春。 “来来来,大家干杯,恭喜寻队荣获本年度S赛总冠军MVP!” “干杯!”众人齐齐举杯。 “半决赛我看的直播,真他妈刺激,你知道吗,你们拿到第十二个头的时候舞虫那小子直接给我点电话在电话那头嗷嗷哭呢!” “诶,让我也想起咱们打比赛那些年,那可真是意气风发,敢冲敢上,现在,老咯,意识还是有的,可是操作哪里跟得上。” “想当年哥出道也是天才少年,谁能想到AT能三年殿军,就愣是关键局暴毙,就特么离总决赛一步路啊,真的是被打得心态都崩了。”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谁不想夺冠,如果没有一颗争胜的心,这些人当初就不会舍弃一切去打电竞。多少天才少年被现实和际遇毒打,冠军梦碎,沦为混子或主播,在玩家眼里留下有实力但可惜或菜得真实的一路光迹。如今还活跃在职业赛场上的,只有他和江寻两个人了。 电竞圈说小不大不大,职业选手就一个圈,电竞天才们纵是韭菜似地长,也每年差不多定数。华山之巅,大家都照过面。谁和谁认识,谁和谁有爱恨情仇都不稀奇。大家难得有机会聚聚,开了酒就开始聊回忆旧日峥嵘,江寻辈分小,虽然是他组的局,但也只有笑眯眯听的份,偶尔回答一下几位老大哥的问题。 “其实,是因为3V准备把基地移到S市。”江寻温声回答。 “诶?”餐桌上静了一下,大家都扭头看何闻笛。 “据说是场馆会和light共用,已经注资了,下个月就会扩建。”江寻说。 “那住不是住一起的吧?”严波呆然问。 何闻笛银牙咬碎,他就是和江寻住在一起,才上的贼床。 江寻笑了,“怎么可能,他们在C区买了个盘,估计是在那边。” “哦,哦那也是,S市毕竟电竞环境更好一点……这下你们找light打训练赛不就方便多了?” 严波见何闻笛啃着筷子不说话,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蒂妹也加油啊,我还想当冠军的前队友呢,贼有面子了,你也安排一下。” “人家冠军关你个退役的啥事啊,虚空共享奖杯?” “我会拿冠军的。”何闻笛说。 “……什么?” “春季赛,light会拿冠军的。”他抬起头说。 5.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想赢是好事,不怕输,怕没有了想赢的心气。”严波拍着他的肩膀说。 他们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有人初登场就被打懵了,从此陷入我是不是真的很弱的自我怀疑;有人久负盛名却在团战的前一刻迟疑了那么零点几秒,葬送比赛。有些人支撑了很多年,有些人流星一样划过,少年鲜衣怒马,没有冠军,结局也没有区别。 这里室内禁烟,老大哥们推杯换盏,这么多年的感慨,酒杯碰在一起都是梦碎的声音。何闻笛出去透气,蹲在小庭院前的台阶上,看着小池子里几尾红色的锦鲤发呆,喉咙里干巴巴的,陡然一种空虚袭来。他一摸口袋,没带棒棒糖。 行吧,长达两礼拜的健康生活功亏一篑。 “喂。”何闻笛扭头看向廊下侍立的服务生,“有烟吗?” 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殷勤地小跑上前,手势礼貌又专业,说:“先生,请您稍等。” 江寻是今天这家饭店的顾客,整个饭店围着他团团转,江寻的客人不要说是烟,何闻笛就算说想要吃臭豆腐上撒金箔,他怀疑王府一号都会忙不迭派人去C市空运。 服务生带回来了几盒供他选,何闻笛不挑这个,随手捡了一盒,挥挥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