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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得在理,又跟了一句:“娘娘再往细想想,这千荷池地处那么偏远,这个季节根本没人往那边去,一切甚至很可能她就是一早设计好的,安排了侍卫在旁边等着,只等她一跳下去便救了她上来,就为这做个样子而已。说不定连失忆都是装的,她根本就是想博取皇上的同情!” 薛慕娴眼睛一眯,随即想起了些细枝末节的事,要说她这番失忆后的行为确实反常。她当真是被她那副身居宫中,病病殃殃的样子给蒙蔽了,还以为她跟从前一样成不了什么气候。现在想来,她是不是因着家里出事而生出些什么别的心思也未可知。 事情有定论之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为好。前朝那些事可万不能功亏一篑了。 “妹妹这话可别再往外说了。” “无事的娘娘,她个快要被废了的皇后,自顾自都来不及呢。还能管到嫔妾这里来?” 薛慕娴只觉这人蠢顿,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人用着方便,“跟本宫说了不打紧,但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跑到皇上和太后那里说了妹妹些什么可就不好了。本宫听听也就过了,那位到底还是中宫呢。” 刘嘉宜一听顿时拿帕子轻掩了嘴唇一阵心悸,原是她嘴快了,竟没想到这一层呢。她满心感激,忙站起来福了福身,“多谢娘娘提点。嫔妾定谨记于心!” 薛慕娴淡淡地勾了勾唇,抬手让她坐了回去。细长的眼睛轻敛,捧过碧心重新沏好的茶打开杯盖轻轻吹了吹。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碧心,去将本宫柜子里那个锦盒拿出来。” 碧心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自家娘娘的意思,“是,奴婢这就去。” 刘嘉宜不明所以望着倚在贵妃榻上的薛慕娴轻笑,“娘娘这是又得了什么稀奇玩意儿?” 正说着,碧心便拿着东西回来了,薛慕娴接过锦盒,当着宜嫔的面将盒子打开,“前两日新得了一块美玉,看着形状大小皆合适便命人制成了宫绦,妹妹看着可还喜欢?” 那豆绿色的宫绦看起来精致漂亮,宜嫔眨了眨眼睛,“娘娘宫里的东西果真和外头的不一样。” 薛慕娴微微笑了笑,“妹妹喜欢,这条宫绦便赠与你了。” 宜嫔顿时欣喜,“多谢娘娘!”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宜嫔便告退了。 碧心望着她的背影,低头朝薛慕娴福了福身,低着声音道:“这宜嫔当真是愚不可及。” 薛慕娴轻抿了一口泛着热气的茶水,“用着顺手就好。” 过两日就是十五了,她倒要看看那皇后的失忆之症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 这阵子温差大,白日暖,早晚凉。 午后的斜阳终是没能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射在地面上,院子里的梧桐树枝带着点雨后仍未散去的潮意,在无风的日子里直凛凛地挺立着,不见一点树影晃动的飘摇。 云窗前的女子身着一身绣着白芙蓉滚边掐丝缠枝的浅碧色宫装,玲珑有致,孑然而立。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眸里掩着些让人看不透的神情,细细聆听着身后的宫女地禀报。 明夏缓缓开口道:“娘娘,如今宫中刨去最末位的才人和采女,一共有九位宫嫔。分别是贵妃薛氏,淑妃柳氏,还有三个嫔位的娘娘,四个婕妤。因着并没有正式大选,所以各个位分的人数并不齐。” “薛氏……”温映寒听说过薛家,也算是朝中的老臣文臣中的股肱,从前就颇具势力,如今又将家中的嫡女送进了宫来,足可见薛家的野心。 明夏抿了抿唇,手里拿了个刚刚找出来的册子,“娘娘,具体的事都在这记档的册子里,历来这册子娘娘宫里有一份,内务府里也会存着一份。各宫详细的家势都在里面有记载。” 温映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缓缓走到明夏身前将她手中的册子接过,垂眸翻了翻,“嗯,我稍后会细细过目。” 明夏福了福身子,“娘娘,还有一事。过几日便是十五了,合该是宫嫔们到您这里请安的日子,从前您大多免了,这次可还要一并算了?” 觐见的日子将至,不问上一句,明夏也不敢擅自按照往常的惯例做主。 温映寒朱唇轻抿,纤长微弯的睫毛轻轻掩了掩,“见吧。” 直觉告诉她,如今所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一切,同她身处的这个偌大后宫脱不了干系。与其等着他们一个一个地找上来,倒不如她主动去了解。 也是时候该见一见这些宫嫔了。 “命人安排下去吧。” “是。” …… 一连几日,跟波起云涌的前朝不同,后宫之中没有一点动静。 皇上自那日去过德坤宫后便再没有踏入过后宫。沉寂了几天,朝堂上有关上奏镇北侯府的折子再度多了起来。 花梨牡丹雕叶式的铜镜前,少女容颜姣好,一双细如柳叶的淡眉,似是含情的桃花眸媚中生娇。温映寒向来不喜浓妆,便只让人淡淡涂了些脂粉,淡雅之下更衬端庄。 芸夏的发髻一向在宫女们中挽得最好,温映寒柔顺的长发被她细细地打理着,很快梳成了一个反绾式的发髻。 身侧侍奉着的宫女适时端上黑漆的木托盘,几只精致的发簪静静躺在上面。 温映寒垂眸微微看了看,“就拿那几只金钗吧。” 明夏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自家主子也是微微恍惚,隐隐想来似乎是真的很久未见她如此装扮了。 “娘娘,淑妃和朱婕妤已经到了。” 温映寒望了望镜中的自己,“嗯,传她们先进来吧。” 偌大的正殿富丽堂皇,两排花梨雕云扶手椅分列两侧,地上铺着花纹繁杂深底色的贡毯。正座之上,铺着明黄色软垫的宽椅秀丽华贵,整个大殿雕梁画栋是其他宫殿所没有的尊贵感。 温映寒走出来的时候,柳茹馨和其他几位嫔妃早已再次静候了。因着昨日有几个宫嫔偶染风寒告了假,今日所来的并不是所有的人。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宜嫔才带着其余几个人姗姗来迟。没过多久,贵妃薛慕娴也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诸位都到了。”她细长的眼睛扫过在座众人的面容,而后浅浅一笑朝温映寒行了个常礼,“妹妹昨夜身子不适,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 周围位份比她底的嫔妃纷纷站了起来朝她行礼。 温映寒抬眸微微打量了她一下。黄绿相间的锦绣华服,精致打造的步摇的玉簪,身上随便一件便价值连城,当真是贵妃气派。身子不适不过是个幌子,姗姗来迟是为了做给在场的嫔妃看。 温映寒也不恼,淡淡勾了勾唇,“身子不适,当请御医才是。就怕贵妃强忍着,耽误了医治的时机。” 薛慕娴眼尾一挑,“娘娘教诲得是,只不过是妹妹不好意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