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被察觉的异状
王明文心情沉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灯光，屋子里是被刻意收拾过的，但因为房子老旧的关系，无论再怎么收拾，墙面依然显得很黑，家具依然很旧，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许久未有人居住的霉味。王明文的两个行李箱还放在衣柜边，看起来格格不入。他从听到父亲那番话之后，就像被一记重拳击中了一样，心脏压抑的不行。 结婚吗？做手术？ 他咬了咬嘴唇，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忍不住拉开自己的衣襟，去闻那里的味道。明明跟贺扬分开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了，贺扬的味道却好像还残留在他身上一样，让他忍不住一吸再吸，又夹着腿相互磨了磨。贺扬留给他的精液还在那里，穴口都糊上了一层，湿乎乎的。而那里……要被割掉再缝起来吗？ 王明文突然打了个寒颤，脸色都有些发白，正慌乱不安想打电话给贺扬的时候，手机才掏出来，门就被推开了。 王明文看到王明慧，下意识的藏了下手机。王明慧手上拿着几个金黄的橘子，往桌上一放，语气不太好，“别藏了。” 王明文挤出一个笑来，叫了声“姐”，看她顺手关上了门，又有些紧张，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王明慧的目光在地上两个行李箱上扫了一圈，又停在了王明文的身上，王明文被她盯的心生奇怪，连忙问道：“姐，怎么了？” 王明慧看着他，“你知道你的外套多少钱吗？” 王明文不明所以，呆呆的看着她。王明慧道：“你一个月的工资刚好够买这么一件。” 王明文愣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脸色顿时更白了些，“……这么贵吗？”他的衣服裤子鞋子全部都是贺扬买的，从跟贺扬同居之后，他就没有插手过，虽然他知道贺扬买的东西都不便宜，但根本没有想到会贵到这个份上，他以为就几百块而已。 王明慧的目光落在他的鞋子上，“鞋子的价格刚超过四位数。”她又看着王明文脖子上的围巾，“围巾也要几百块。”她的目光锐利，最终对上王明文那惊慌的视线，“王明文，你告诉我，你的工资就那么点，每个月还给我转生活费，剩下的工资是怎么支撑你这样的消费的？” 王明文彻底慌了，“姐，我……” 他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的慌乱却暴露无遗，王明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告诉我，你跟谁住在一起？” 明明决定好暂时不要告诉别人的，即使蠢笨如王明文也知道，他跟贺扬的关系其实是见不得光的，如若被家里人知道……但在姐姐的审视下，王明文的谎言已经无所遁形，他最终耷拉下肩膀，小声道：“跟贺扬。” 王明慧听到这个名字，居然也没有表现出多意外的样子。王明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多生气，连忙小声恳求，“姐，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 “保密？”王明慧嘴角扯了一下，眼睛里却没半点笑意，“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你去B市开始？” 王明文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 王明慧盯着他，“什么叫算是？你们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牵扯的？是你先？还是他先？”她现在脸上才慢慢的露出不可思议的情绪出来，虽然这个弟弟对那个男人有那样的心思她早就察觉出来了，但对方能接受他这才是让她最吃惊的。 王明文从小就跟姐姐亲近，可以说他是被姐姐护着长大的，现在被拆穿，所以他就没有打算再瞒下去。他小声道：“从那次我去爸爸那里玩开始……是我先，我先喜欢阿扬的。”他低下了头，浑身都露出一副紧张的样子，两只手下意识的绞着衣角。 王明慧算了下时间，气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顿了顿，才道：“你们是认真的？不，你肯定是认真的，但贺扬是认真的吗？他怎么会……”她咬了咬牙，虽然这句话伤人，但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他怎么会喜欢你？”即使她对自己弟弟有血缘般的滤镜，也觉得这两个人并不匹配，那个男人太优秀了，王明慧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根本不会是属于这里的，也跟这里格格不入，不可能久留，那个人的人生里，能达到的高度，绝对是他们无法企及的。 所以她虽然知道自己弟弟有这样的心思，却并不阻挠，因为她觉得不可能。 王明文被姐姐这样一问，自己心里也没底，面上流露出一片茫然来，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姐，阿扬对我真的很好，我、我跟他在一起也很开心。”他抬起头看着王明慧，眼巴巴的，“求你，暂时先别跟爸爸说好不好？” 王明慧有些无语，但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还是软了下来，“你想瞒到什么时候？未来呢？你就没有什么打算吗？” 王明文听到她的询问，脸色又是一片茫然，“我、我不知道。” 王明慧道：“你跟他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是女孩子还有那么点可能性，但是现在你真的觉得可能吗？他也许只是图新鲜，玩一玩，弟弟，咱们是玩不起的。” 王明文摇了摇头，“阿扬没有跟我玩。”他绞紧了自己的手指，小声道：“他很认真的。”即使贺扬没有跟他表白过，但王明文完全知道贺扬也是认真的，他并没有要“玩”自己的意思，“如果他真的要玩，不会找我的，他真的是认真的。” 王明慧见劝不到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王明文坐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机给贺扬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才刚拨通，对方就接了，像是一直在等待一样。王明文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听到贺扬那简单的一句“喂”，整个人就平静了下来。 离过年就还有几天时间，王明文跟父亲和姐姐一起将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又买了一些年货，贴了春联，算是其乐融融的过了一个年。但这个年过的让王明文很是纠结，他每天都很想贺扬，恨不得马上能飞回到他的怀抱里，站在他的身边，以至于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熬”过了这个春节。 到了年初五，王涛就出门去工作了，王明文跟王明慧待的时间要多两天，两天后，两个人也分别坐上了不同的火车分别了。 这次王明文是直接坐火车到B市，他坐了一整夜的车，下车后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两个行李箱提的他有些费劲，好不容易挤出了站，王明文正打算去找公交车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手上的行李都接了过去。 王明文看到贺扬的出现有些懵，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又惊喜又意外，“阿扬，你不是要晚几天才回来吗？怎么、怎么……” 贺扬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要不是五官实在长得太美，稍稍中和了他高冷的气质，不然肯定像谁欠他钱不还一样，“提前订了票。” “哦，你都没有跟我讲。”王明文追上他的脚步，欣喜又雀跃的，恨不得现在就窝进他的怀里去。火车站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但在这一刻里，他的眼中就只有贺扬的存在。他跟着贺扬去了停车场，又被塞进了副驾驶席，等被贺扬系上安全带，才从晕晕乎乎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一副痴呆的样子，或者就像是癞蛤蟆一样，正觊觎着贺扬这块“天鹅肉”，光是看着就想要流口水了。 后面传来了鸣笛声，王明文才回过神，下意识的擦了下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回了，但是担心会打扰你。”其实贺扬有让他先去他的城市里会和，再一起坐飞机回来，但王明文一听说他还要走亲戚，就连忙拒绝了。 从跟父亲的谈话之后，他就有点害怕跟双方的家长接触，总担心会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王明文现在的想法非常的鸵鸟，总觉得能躲一时是一时，他并没有直面暴风雨的勇气，虽然偶尔一想到父亲提过的话，心里就会下意识的狠狠一揪。 贺扬一边开车一边道：“不会打扰。” 王明文有些内疚，“还是打扰到了吧？不然的话你不会提前买票回来了。唔，还有几天假期，我们去哪里玩好不好？” 贺扬道：“好。” 出了火车站的区域后，大概因为有很多外省人还没回城的关系，路上并没有以往那么堵。两个人回到公寓里，王明文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久违的暖气也终于能让他脱掉厚重的外套，不至于像在老家一样，冷的恨不得连睡觉的时候都将毛衣穿上。 贺扬显然到的时间也不太久，他的行李箱都还放在客厅没有收拾。王明文没有休息就开始整理两个人的行李，才弄了一会，贺扬就走了进来，目光沉沉的靠近他。 王明文察觉到他的靠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害羞，脸色也开始泛红。贺扬在他面前站定，稍稍张开了手臂，王明文眼睛亮了一下，连忙往他的怀里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