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北国来使

    北国位于大陆北端，以畜牧业为主，却不是世人想象中的荒凉。

    相反，因为地缘因素，北国沟通东西，竟也是商贸繁荣，一片兴盛。

    今日陆御书的桌案上出现了北国的国书。和往年一样的礼节性访问，双方互派使臣出使对方，一方面商讨国事，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陆御书历来知道北国的狼子野心。只不过是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国家风调雨顺，北国这才收起锋芒，安安分分地与华通商贸易。

    犹记得前朝末年，国力衰微，北国举兵南下攻略城池，烧杀抢掠的事情可没少做。

    就算是先前北国皇子挑战陆御书之事，其实也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试探。比比双方的继承人谁的武力更强。可惜还没挑战到陆御书，就被一心护主的沈珞给拦下了。沈珞也从此一战成名。

    若光是来使自然是不值得陆御书亲自心烦。陆御书之所以心烦，是因为这次的使团名单里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察那，正是当年与沈珞过招的北国三皇子，如今北国第一勇士，也是北国下任继承人的热门人选，竟然也赫然出现在了使团名单当中。

    虽然可以理解为对方想要为将来争夺权力积累政治资本，甚至还可以趁机拉拢一下实力不俗的邻国以获取更多的支持。但陆御书心中总是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天正逢沈珞休沐，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陆御书。此时在御书房内，沈珞正在练字，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偷偷看了看主人的脸色，赶紧放下笔，跪倒主人跟前，用头蹭了蹭陆御书的腿。

    虽然他不懂政治，也少能帮上忙。但在主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依然希望能哄哄主人。

    陆御书感觉到身旁的动静，知道小东西是在体贴自己。但一看到手上这份使团名单，心中突然有股无名的火光。

    沈珞本想着也许是朝廷上有什么烦心事发生，却不知怎么的，师兄径自丢下了手上的折子，将自己放在了龙案上，接着就是一阵金戈铁马的征伐，仿佛要吃了他似的。一开始他还能扭着腰讨好主人，到后面整个人被草到嗓子都哑了，再也使不上力，只能任凭他人摆布。

    当晚，沈珞在迷糊之中感觉到自己被洗干净塞到了柔软的床上，感觉到脸上得到了一个亲亲，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又睡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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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的位置离北国不算远，这是当年高祖为了提醒儿孙警惕强邻而特地迁都的结果。

    北国国书送达陆御书龙案后不到半个月，使团就抵达京城了。

    大国来使，自然是以礼相迎。何况是皇子率团。

    礼部安排的一应活动都非常周到，陆御书也没多操心。这三皇子察那倒也没有作妖，只是安静地扮演着正使的角色，而且在涉及利益谈判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干预，非常尊重作为副使的另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臣的意见。

    可是，三皇子的表现越是沉着稳重，陆御书的眉毛就越跳。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果然，这天宴席上大家正在寒暄，三皇子突然提起了沈珞：“陛下，察那记得多年前也曾来到贵国，还有幸和贵国一位小将军交手。那次之后，察那深感贵国人才济济，回去之后也加倍努力。不知这次，察那是否有幸再与沈小将军切磋一二呢？”

    察那嘴上说得客气，实际上他既然来到这里，自然事先做好了功课。

    沈珞名满天下，想知道他的大概情况可不难。何况，陆御书就不相信，朝廷当中能够没有北国插进来的钉子。

    “呵呵，三皇子客气了。只是陆爱卿如今执掌靖安司，公务繁忙，恐怕不一定有机会陪三皇子切磋。如若三皇子有兴致，不如让在座的几位，陈将军，黄将军陪三皇子过过招，领教一下三皇子的武艺。”

    “皇帝陛下说笑了，陈、黄两位将军自然是威名赫赫，察那若是能领教两位高招自然也是荣幸。不过多年以来，孤心中一直牵挂的，还是当年惊才绝艳的沈小将军。既然沈小将军公事繁忙，那察那可否有机会参观贵国靖安司，一睹贵国禁军风采呢？”

    陆御书眉毛抽了抽，没想到这三皇子这么厚脸皮。

    如果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使臣不太过分的要求，似乎显得有些没有风度。

    是以，陆御书按捺下了自己的不爽，示意礼部相应官员安排下去。

    何况，陆御书对沈珞是绝对有信心的。无论这个三皇子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真的只是想一雪前耻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沈珞都能应付。

    只是私心里不想两人过多接触罢了。

    倒是蒙了家族荫蔽进了礼部的沈家二哥沈瑜，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看陛下的意思，应该不喜欢小珞与这个三皇子过多接触才对。

    既然如此，沈瑜暗搓搓下定决心，打算打听清楚三皇子的行程。到时候自己提前去找弟弟，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参与他们的会面，好随时帮弟弟打辅助。

    沈瑜一边虚情假意地和周围的人推杯换盏，一边在心底夸奖自己：我可真是个聪明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