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言情小说 - 大内胭脂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66

分卷阅读766

    来文州的这些日子,确实没让自己受委屈。

    可自从这个夜晚开始,他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为了打听他五弟的下落,一路辛辛苦苦到了文州,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被他五弟所看重。

    自兄弟二人相认之后,萧定晔的心思便转去了那狐媚子身上,再没有分给他这个哥哥一丝丝。

    厢房里,郎中眯眼抚须,隔着一层薄纱,将指尖搭在从床帐探出来的手腕上。

    脉象……郎中眉头一蹙,再探。

    一旁的萧定晔不由着急追问:“如何?”

    郎中闭眼不语,半晌方睁眼,先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六旬老翁,便又转头向站在门外的年轻萧四问道:“尊夫人可是才过了葵水不久?”

    萧四立刻厌嫌的后退几步:“问他,我怎么知道。”

    萧定晔心中算了算,低声道:“五六日前,在下夫人曾来过一回小日子,可短短两日便已完结。”

    郎中看着眼前的老汉的脸,似已过六旬,说有七旬也有人信。

    他心中有了数,便起身开了药方,道:

    “如若是男子,用些虎狼之药也无碍。

    女子体弱,又兼才过了葵水,用药要温和,恢复纵然有些慢也不打紧,有个五六日也尽够了。

    此药她服用过,如若有些肠胃不适,便减少用量,自然好转。”

    又开了一剂调经汤剂:“此方子可用,也可不用。先观察,若下月令夫人葵水依然只有短短两日,再用不迟。”

    当受了伤的侍从送走郎中,另一个也受了伤的侍从去抓药,再一个受了伤的侍从去煎药时,萧定晔坐在床畔,望着猫儿,低声道:“是为夫的不是,寻来的晚。”

    他面上妆容还未清洗,略略有些脱妆。难过的神情出现在这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不像是对情人的怜惜,更像是为生计所困的忧愁。

    萧四便站在门口,隔着一个帘子,留心着里间的动静。

    听闻他五弟的这句话,他不由出声道:“不怪为兄,我与她已早早认出了彼此的身份,实她不松口说你的事。”

    猫儿听到帘外的声音,忍着胸腔与颈子上火辣辣的痛,断断续续道:“你同你的属下对我下了诸般黑手……我若轻易认了五郎之事,此后五你们欢乐一家亲,谁还替我报仇?”

    萧四听闻,气的跳脚:“最毒妇人心,你耽搁了那一阵,我的人全体受伤。”

    猫儿再想说话,却又连串咳了一阵。

    萧定晔忙为她顺着气,待她不咳了,方握着她手道:“你莫再说话,静静歇着。你受的苦,为夫全部替你讨回来。”

    他替她掖紧被角,抚了抚她的脸颊,直到她闭上眼睛,呼吸渐渐悠长,他方起身外出。

    看都不看萧四一眼,只走去对面屋檐下,就着一桶清水洗去面上妆容,露出本来面目。

    萧四便有些期待、又有些惴惴的站在他身边。仿佛他才是弟弟,那个倨傲的家伙反倒是他哥哥。

    萧定晔抬起衣袖拭过面上水珠,同萧四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哪些人向她下的手,你让他们出来。”

    萧四立刻道:“是我让他们下的手,他们只是听令而已。”

    萧定晔点点头,五指如电倏地贴上萧四腹间。

    萧四顿时如被雷击,全身剧痛,立时痛呼出声。

    只一瞬间,萧定晔便收了手,看着神情狰狞的萧四:

    “你觉得痛的受不住,对吗?

    同样的用刑法子,我不过在你身上用了一成功力,短短一瞬,你堂堂男儿已痛呼成这般。

    她一介柔弱女子,你即便要用刑,什么法子不成,偏偏要下如此重手?”

    他厉声喝道:“方才哪些人对她动了手,出来!”

    在场侍从皆知,他便是五皇子。

    纵然众人的真正主子是四皇子,可五皇子也是皇子,皇子发话谁敢不听。

    一个青年立时站出来,扑通跪地:“属下出的手,请五殿下责罚。”

    萧定晔毫不留情的上手,那青年只来得及“啊”的一声,便昏死在地。

    萧四叹一口气,向侍从们摆摆手。

    便有二人上前,将地上之人拖走。

    外间响起一声梆子声,一更了。

    萧四望着眼前的萧定晔。

    面色憔悴而黝黑,多有风尘,完全不似此前在宫里当纨绔时的风姿。

    可他身板挺拔,神情克制,眉目间已隐有万钧雷霆,越来越像父皇。

    在外逃亡的一年,他的这位五弟,再也不是昔日的五弟。

    他鼻头一酸,低声道:“五弟,你活着,真好。”

    萧定晔面上终于浮现缓缓和色,眼眶变的湿润,上前一把搂住了萧四的肩膀。

    ------题外话------

    明天见啦

    第560章 暗中交易(一更)

    厢房里,萧定晔追问着萧四宫里亲人之事。

    萧四正色道:“不好,很不好。”

    萧定晔失踪后,诸人开始都瞒着宫里。

    萧定晔原本就在兵部,猫儿离宫后的那两年,他总出没于各地大营,常常几个月才回一回宫。

    萧四同随喜在衢州原本商议好,回京之后,对五弟的事能瞒多时便瞒多时,同时秘密联络亲近萧定晔的官员,广撒网去寻人。

    然而事与愿违。

    泰王匍一得知此事,便布下了周密计划。

    从衢州上京的路线全部被斩断。

    连随喜与萧四都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不能自由行事。

    两人最终商议,分头行事。

    随喜几经艰难才回了京,萧四则带着人借着看顾买卖的借口脱离了那些人的视线,远离衢州,再未回宫。

    萧四道:

    “从随喜派人秘密送来的信上看,宫里人已知你失了踪。

    皇祖母本就身子不好,因牵挂着你,身子更糟,现下只在强撑,不敢被外间得知真相。

    皇后娘娘同父皇,都在暗中想法子寻你。

    你的那几门亲事,除了还留着乔家,其他几家已退了亲。”

    萧定晔心中涌起万般对亲人的濡慕,红着眼睛道:“是我不孝,令他们为我担心。”

    他这般模样,再没有最开始的冷若冰霜,像极了儿时他跟在萧四身后“四哥四哥”的喊、想要萧四带着他四处去玩耍的模样。

    萧四便像儿时那般抚一抚他的脑袋瓜,道:“我等再不好,也比你好。你逃亡在外,比我等更不易。过去一年,你究竟去了何处?”

    萧定晔将他这一年的经历一一道来,末了方道:

    “阿狸对我不止是不离不弃的情意,还数次助我逃命、助我成事。

    望眼天下,世间还有哪个女子,能做到这个程度?纵然是母后与祖母,易地而处,便是有护我之心,也无护我之力。

    任何人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