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澍清穿了一套米白色的西装。他身着双排扣的西服外套,里面是淡蓝色的衬衫,系着煤黑色的宽领带。外套的扣子是大粒的浅褐色木质扣,一眼望去,他上装可见的所有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大大小小的没落下任何一粒。 外套左边胸口处的衣袋里还插着黑黄相间的口袋巾,跟领带的颜色遥相呼应,构成点睛之笔。 下半身的西裤齐脚踝,踩着双深棕色的皮鞋。 浅色的西装穿起来很挑人,更别说是这种套装。 像席澍清此刻身着的浅色套装一般是搭配的重灾区,除却个人的形体相貌,怎么搭还真是门大学问。内搭和配饰若是颜色再亮一点是浮夸是不着调,再深一点就是单调古板。 然而他搭得刚刚好,挑不出任何毛病。 像是顶级的时装设计师为自己的T台宠儿精心设计,量身定造打扮了一番,然后满意的将他带到秀场,呈现给观众一场时装视觉盛宴。 席澍清第一次来高校正式授课,选择亲和吸睛、温暖治愈的浅色系,既正式又随和,他的这一身,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不妥。 喻熹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衣品真好,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席澍清左手拿着跟他们一样的教材和一本红色的册子,迈步走到讲台上。 他把书放在讲桌上,目光才扫过他们两人。 薛纪良赶紧起身三两步疾步走向席澍清,边说:“席老师,早上好!” 席澍清:“嗯,早上好。” 薛纪良走上讲台,轻笑,先做了个自我介绍,“老师,我叫薛纪良,是这个班的学委。”紧接着又说:“我来帮你打开投影吧。” 席澍清:“嗯,好。” 接着席澍清侧开身,薛纪良上前熟练的操作起来,席澍清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 投影屏缓缓的落下。 喻熹坐在原位上,抬手看时间,八点零七分。 薛纪良:“搞定啦!” “好,谢谢你。”席澍清噙着一抹礼貌的笑意,看着薛纪良说道。 薛纪良也一笑,“老师客气了,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就先回座位啦。” 席澍清颔首,“嗯。” 薛纪良转身回到喻熹旁边,坐下。 席澍清插好U盘,打开文件夹里的PPT,点开第一页。 八点十分,一切的准备工作就绪,就等学生来上课了。 此时教室里还是只有他们三个人。 三人一时静默无言。 喻熹和薛纪良两人都打开书,拿起笔,准备翻看。 他们的动作让席澍清侧目,他突然缓步走下讲台,走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席澍清停步,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书,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拿到教材的?” 薛纪良连忙回答:“昨天晚上才发的书。” “昨天晚上...”席澍清凝眸重复,又问:“教材拿到后有没有看过?” 他稍微停顿,眸色凛然,突然抬手翻了翻薛纪良的书。书上前几页有几处用黑笔勾画的痕迹。他看着他们俩,“第一章的导论部分都预习了吗?” 薛纪良眉轻颦,很诚实,“这第一章的内容太多了,我还没看完。” 整本书三百页挂点零头,导论部分就占了六分之一。 席澍清没说话,注视着喻熹,“你呢?” 喻熹闻声抬头,跟他对视。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神色略显赧然,一双眼眸清亮干净,他说:“席老师,导论部分我看完了,但是......没怎么看懂。” 席澍清收回视线,淡淡地开口:“放宽心,初学者第一次读民法教材读不懂是很正常的。要是都能一读就懂,那还有必要来上课吗。” 他咬词吐字轻缓,声音像春日里的柳絮从耳畔旁抚过飘飞。 薛纪良抬头问他:“老师,民法究竟要怎么学?您今天是要把导论部分讲完吗?” “导论部分只用一节课是讲不完的,我这节课会讲民法的具体学习方法,你可以重点关注。”席澍清回答,又问道:“你们上学期都开了哪几门专业课?” 薛纪良的嗓子不合时宜的有点痒,他轻咳了一声,喻熹正好开口抢答,“开了法理学、法社会学和法律逻辑学三门课。” 席澍清沉吟,“嗯,我知道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了。 席澍清转身向讲台上走去,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他转过身,看着喻熹,轻启唇,“你叫什么?” 金灿灿的晨光透过窗户,在玻璃上形成一圈七彩的光晕。 少年正在这光晕底下,他的嘴角微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喻熹。比喻的喻,晨光熹微的熹。” 席澍清颔首静默,似在思考回忆着什么。而后他不再多言,三两步走上讲台。 三三两两的又到了不少同学,喻熹往后望去,大概来了一半的人。 正看着,王铭来了,他坐到了薛纪良的身后。 大学的课堂到课情况一般是这样的,不出意外大多数人都是踩点,上课前的最后五分钟往往能涌入至少一半的人。 法学院中像刑法、民法这类应用法学科目的师资相对而言比较充足。为了保证课堂质量,一般是小班授课。 他们班共有五十人。脚步声,私语声,书页、桌椅的摩擦声混杂在一起,整个教室开始变得嘈杂。 雷嬷嬷也到教室了,她站在进门处的第一排,拿着花名册,在离上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开始点名。 席澍清在讲台上低头翻看着书,配合教工辅导员的工作,一言不发。 周镜钟还没来。这哥们儿昨天跟陈茵茵视频,对方一说开学第一晚睡学校的床不习惯,有点失眠,他就陪着她聊了半宿。 薛纪良和喻熹的心都揪起来了,开学第一节课,还不来,这不是找扎吗。 还好周镜钟在花名册上的位置靠后。 “周镜钟。”雷嬷嬷的尖嗓点到他了。 “到!到到到!!!”周镜钟大声答道,前脚刚踏进教室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颤,连忙边大喊边把右脚带进来。 席澍清被惊动了般,转头,看向周镜钟,旋即又把视线移回到书上。 雷嬷嬷皱眉,斜晲了他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接着点下一个人。 周镜钟往后走,找了个第五排的空位就赶紧拉下椅板坐下。 薛纪良和喻熹对视了一眼,意思是,好险。 剩下几个人,不一会儿就点完了。 “无人缺勤,不错,上课吧。”雷嬷嬷很满意这个到勤情况,扬声说道。她看向席澍清,双方都向对方点头。打完招呼,信息交流完毕,雷嬷嬷扭着出了教室。 席澍清身姿挺拔,他沉声清了清嗓子,“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