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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见他那么倔过,而且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要离婚。她看着裴清仪也心疼,不知道怎么两个平时那么懂事的孩子今天却都那么倔了。 而裴清仪却只摇头。 他无法把真的原因说出来,也不想再连累沈钧,青年轻声说,“不是他的原因,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第61章 徐家 “清仪,你……”老夫人这样活了大半辈子人情练达的人怎么会听不出他这话中的意思,当即愣住了。 而听到她错愕的声音,裴清仪却只能紧紧地低着头,他很怕对上她失望的目光。 他这是最后一次叫沈母“妈”了。 裴清仪说,“您别怪三爷,都不是他的原因,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应该的。”接下来的话都难以启齿,裴清仪说不下去了,房间里蔓延着不正常的安静。 青年脸上发烫,浑身的血液上涌,喉中却干涩。昔日举止大方从容的青年今天破落得像个小丑,裴清仪知道自己现在是个输得精光的穷光蛋,连紧紧维系的自尊和脸面也都不堪一击了。 天色已经暗了,窗外一片浓浓墨色。 青年沉默着坐了一会儿,随着气氛的静心底愈发空落落起来,终于坐不住。他有些局促地站起来,向老夫人告别,“沈夫人,我该走了。” 连称呼也都已经变了。 老夫人应该对他失望了吧,他想,要不也不会一直一言不发。 沈母没有说什么,裴清仪看到昔日宽厚和蔼的长辈的郁郁神色,胸口酸楚,又轻声道了声别,转身便走。 “清仪。” 老夫人还是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开口了,她的声音轻似一缕叹息,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 裴清仪脚步停下。 他眼眶一热,声音尽量平静,说,“谢谢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感激在这个时刻他是背对着沈母的,不至于因为一句话而眼角湿润的狼狈模样被沈母看到。 “还是再留一晚吧,现在太晚了。”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心力交瘁,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轻声道,“至少,再陪妈一个晚上。” 裴清仪说不出拒绝的话,但他同样不能再留在这里。 他自幼待在祖母身边,和祖母感情深厚,而他的祖母去得早,裴清仪便一直把老夫人当做自己的长辈一样敬爱,老夫人在他心中已经成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但他现在却不能不做出一副冷淡心肠。 裴清仪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再待在这里,就算老夫人不在意,他也没有颜面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老夫人留不住他。 她只能看着裴清仪拉着行李箱离开,想要狠下心不去干涉,却还是忍不住让女佣去唤司机,她并没有说他们是怎么了,只是说让司机去送三奶奶出去办些事儿。 司机以为裴清仪是有什么事情要出远门,还问他是不是出差,裴清仪勉强答了几句,让司机送他去了一家酒店。 他之前租的房子已经转手了,现在在B市没有地方住,裴清仪之前没有想过自己还会需要房子,可现在,却是发现自己离开了沈家之后竟没有一处容身之地。 身体上的疲倦暂时压倒了一切,裴清仪今天累极了,心力交瘁,倒在酒店的床上就睡了过去,虽然睡得并不安稳,却还是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梦里走马观花般出现的人很多,沈钧、沈明恪、俞安、林致……裴清仪恍惚中想沈明恪现在应该是在哪儿,也只是想了一瞬,醒来后也没有太多的心力去想沈明恪了。 他明天还要去剧组拍戏,裴清仪只能让自己暂时把所有事情都抛到一边,先去找房子住下来。下了电梯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裴清仪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一转头,看到女人熟悉的面容。 “段姐姐?” 女人还穿着军中的便装,行色匆匆,眉眼间带着疲倦之色,让裴清仪看着有些愧疚,“您怎么……” 段月看到他瘦削失神的模样,摇摇头,声音凛冽,道,“不用说什么了,我都知道了、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还没吃早饭,你陪我去吧。” “……好。” 段月和他在一家早茶店坐下,段月随便点了些吃的,把熬得正好的甜粥推到裴清仪面前,说,“先吃点。” “不用了。”裴清仪低下头,“我没胃口。” “你们最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跟我说一说,怎么忽然就……就闹成这样?” 段月记得自己上次回沈家的时候,沈钧和裴清仪的感情还很好,两人形影不离,羡煞旁人,可是才多久,他们居然就要离婚了。这事情来得太仓促,以至于段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没有反应时间,便听说裴清仪已经离开沈家了,连挽留都没办法去挽留了。 她去问了司机送裴清仪来的酒店,从凌晨四五点开始等,等到现在,差不多把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明恪昨天被送进医院了,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这事儿你知道么?”段月问他。 裴清仪摇摇头,抿着唇一言不发,但他也知道沈明恪是为什么会进医院了。 段月看他神色不明,大概猜出了什么,“这事情,和你们离婚有没有关系?” “……” “告诉我,清章,我不会害你。”段月一急,把他昔日的名字叫了出来,殊不知现在裴清仪一听到往日的名字感怀万千,更是不想提起这段自己都想忘记的事情了。 千算万算,百密一疏,裴清仪知道自己是作茧自缚,谁都怪不了,谁都帮不得,也不想把这可笑的原因再告诉任何人。 “段姐姐,您别问了,我不想提这件事。” “那你们……是真的要离婚了?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么?” 段月叹了口气,忍不住问,“是你要离还是他?” 裴清仪只说,“没有必要了。” “好吧。”段月苦笑一声,她看着面容憔悴的青年,无奈又心疼。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承蒙他一直看得上自己,叫自己一声段姐姐,如今段月看到他终于苦尽甘来却又一朝落寞,心中总是难以释怀。 段月说,“我今天急匆匆地来,连沈铮都没告诉,以为你是知道了徐家的事情所以要离婚,现在看来,也是我想多了。” “段姐姐,你说什么?” 裴清仪皱眉看她,“徐家有什么事情?” 段月看着他,笑得苦涩,说,“我那么多年都没寻到你,不知道你改了名姓,再次见你就已经是在你结婚宴上了,你说我那时可以说么?” “……” “你们徐家当年失势败落,虽说各方原因都有,但,其实我也是到后来嫁给了沈铮才知道,沈老爷子当初也插手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