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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她不放的几个男生似乎是商量好了,不再迟疑,直直滑了过来。 祈热躲得不算明显,看着还是有些刻意,她往旁边又滑出几步,后边几个男生便爆发出一阵笑声。 祈热握着扶栏的手一紧,她本觉得,能躲则躲,地痞她见多了,就没怎么怕过。可不怕的前提是得具备天时地利人和,她这三脚猫的溜冰技术,也就只能保证没人撞她时不会摔倒,代表着,“地利”这一项与她无缘。 “喂,小美女,我们教你溜啊。”有人开了个头,其他几个人便开始附和。说话时,齐刷刷蹭到了祈热身后。 祈热心说,不该来的还是要来,最多,摔个狗啃泥,但气势一定不能被压倒。她单手叉腰,冷哼一声,打算转身给他们几脸的唾沫星子,就当他们来求雨,她好心下几场。这别样的“天时”,是她送出去的。 心里这么自我打气着,刚要转身,视野里忽然多出个人。 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最终也来了。 祈热手心里冒汗,心跳忽地加速,转了一半的身子反方向转回去,她手一伸,朝着恰巧从人堆里滑出来的小矮子招手:“儿子!来!跟妈妈滑一会儿就回家了!” 她声调高,中气十足,陆时迦想不听见都难,一抬头,才知道她在看着自己,心下回味一番,后知后觉地明白她嘴里喊的,也是自己。 “快过来啊!妈妈滑累了,牵会儿妈妈。”祈热手伸着没收回去,默默朝着陆时迦使眼色的时候,后悔没坚持把喻星淮拉出来,他要是在,她压根儿不会碰见这几个人,再不济,陆时樾来,她随便使个眼色,他铁定能明白。 眼下这个呢?果然没半点眼力见。 没眼力见的人以为她吃错了药,速度快如尖尾雨燕,人到了祈热跟前,语气凶巴巴的,“谁是你儿子?” 祈热迅速进入角色,当他是脾气暴躁不听话的小孩,伸出手去拉他,“儿子,你滑个冰,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陆时迦把手往身后背,“是你溜冰把脑袋给撞破了吧!” 他语气冲得很,祈热听了一愣,仔细观察他脸色,怀疑他是动真气了。祈热心里喊着冤枉,要不是被人跟了,她能想出这破招儿么?到了这儿,祈热自以为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她还不如摔个狗啃泥呢…… 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当面拆自己的台,“你才撞破了脑袋,要不是有人跟着我不放,我能喊你儿子吗?再说了,我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儿子么?” 陆时迦被喷了几滴唾沫星子,手背一抹,“谁跟着你?” “就他们啊!”祈热身子一侧,回头朝后头挥了挥手。 后头那几个人早没了踪影。 陆时迦没见着人,又见祈热愣着不说话,觉得自己又被骗了。 “骗子。”他喊出先前跟祈凉一起给她取的外号之一。 祈热四处张望后反应过来,这才张嘴反驳:“骗你是小狗!都知道我有个儿子了,肯定吓得跑了呗。” 陆时迦不理她,矮小一团,轻轻松松便滑开了。 祈热见他头也不回地径直离了场,紧赶慢赶地追了过去,换了鞋,一直追到大门口才把人逮住,“你一个人瞎跑什么?”说话间,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 陆时迦继续往外走,祈热虽不明白他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无奈跟在后头,“你到底要去哪?” “回家!”陆时迦忿声解释,仍是不回头。 脖子上的围巾跟着他人一晃一晃,祈热使坏,拉住耷拉在他背上的围巾一头,“你认识路吗你就回家?” 陆时迦脚步倏然慢下来,既是被她扯的,也是被她的问题给难住了。可心里还堵着气,面子让他不得不重新加快了脚步。 祈热怕给他勒坏了,没敢抓着不放,松了手,双手交叉抚着手臂,冷风吹过来,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又跟几步,步子越来越慢,最后,彻底停了下来。 前头陆时迦走得飞快,没多会儿,也停在了原地。 祈热呼着热气抬起头,错眼间眼前多出几片莹白。 不远处有人喊,“我靠真TM下雪了!”话后跟着几声口哨。 祈热顾不得冷,伸了手去接,稀稀拉拉的几片,轻盈地打着旋儿,像极了雪白的鹅毛。落在鼻头,她指尖一碰,什么也没摸着。 几步之外,陆时迦也伸出了手。 祈热侧眼一看,心里冒出不满。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初雪,怎么偏偏地这会儿就跟小矮子在一块儿,扫兴……又觉出满心的遗憾,早知道,就该把喻星淮喊出来。 惊喜与遗憾交集,祈热干干站着仰头看雪。 呼呼的冷风让一个个见了雪的成了通风报信的人,不消多会儿,旱冰场的人全涌了出来,有的还没来得及换鞋,馆员跟在后头追,见着一片片雪花,说教的话又吞了回去。 祈热多站了会儿,觉得自己立马要冻成冰棍,她缩着肩往前几步,伸手拉住陆时迦的围巾,“快快快!围巾给我!不然你就等着给我收尸。” 她穿得实在太少,看着单薄,一点也不保暖,陆时迦再跟她不对付,也没办法冷眼旁观。 他把围巾脱下来,还没递出去,祈热已经夺进手里,胡乱往脖子上一圈一圈地绕,边围边跺着脚,企图不让自己失去知觉。 刚围好了,面前又多出双手套。 祈热接到手里,看一眼,又递回去,十分嫌弃:“这么小,我哪戴得进去?” 陆时迦不接,也不说话。 祈热默默收了回来,研究一会儿,试图把手挤进去。好在这手套看着小,却有十足的弹力,她费劲一挤,当真被她给戴上了。虽然杯水车薪,多少能挡点风,祈热身上暖和了一点,低头一瞟,觉着眼前的小矮子看着顺眼多了。 她有了闲聊的心情,“听说初雪许愿很灵的,你要不要许一个?” 陆时迦本来不知道“初雪”是什么意思,最近总听柳佩君提起,问了,才明白过来。 “我才不信这个。”他双手插衣服兜里,活像个小老头。 祈热“切”一声,“不许就不许,我许。” 她手隔着手套互相搓着,抬了头冲向隐隐泛着光的夜空,“我希望,明年,或者两年后,我家能比你家有钱!” 陆时迦立时翻了个满分的白眼。 祈热不以为意,随口又许了几个,不过都是些发大财的梦,听着就很假大空。 雪越下越大,大有立时就把满城覆上银白的气势。几个人滑完冰一路蹦蹦跳跳,硬是把身体给闹暖和了。 祈热手脚发烫,带着两个小学生打道回府,进巷子时,透着路灯能见着砖瓦屋檐上铺了一层白,再上个坡,远远就见院子口立着个人。 头顶是路灯,光投射下来,把陆时樾人影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