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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钱,以前他用来买书,这个暑假,他一早做好准备,猜测会有一大半都用来请祈热。 祈热也从来不跟他客气。世界杯决赛那晚,午夜两点,外头仍灯火通明,店铺兢兢业业开着,只等着看完球的人出来买花生啤酒,趁机赚一笔。 祈热终归看不来球,招呼同样对足球没什么兴趣的陆时迦一块出门买饮料。去的是路口那家固定去的铺子,老板架脚躺在椅子上,时不时奋起拍掌大吼一声。 陆时迦指着架子上新出的饮料,各种口味都要了两瓶,祈热踮脚看了半天,问:“没有原味?” 老板嘴里叼一根烟,利索地将饮料装袋,抽空扫一眼祈热,“真果粒嘛,都是果粒了,哪来的原味。” 祈热笑着点头,心说也是。 “原味的真果粒没有,糖有。”老板扔两粒糖给他们,转身继续看球去了。 祈热当即剥了糖纸,将糖送进嘴里,“你哥就特喜欢原味,你再给他买个别的。” 陆时迦听话地又买一瓶,再拎起袋子跟在她身后。 两天后,刘翔在瑞士洛桑以12秒88打破了尘封13年的110米跨栏纪录,祈热不见得多关心,只惦记着以此为由庆祝,支使陆时迦跟祈凉去买冰镇饮料跟炸鸡。 到八月份,天气一日热过一日,祈热怕晒,出门越来越少,使唤两个小孩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与此同时,陆时迦的钱包见了底。 先前想买的漫画书已经出来一个多星期,陆时迦因为囊中羞涩迟迟未买,犹豫几天,最后找到他哥。 陆时樾正要出门,从钱夹里拿出几张纸币给他,他转个身,纸币少了一张。 “这张给我了!”祈热把抽出来的纸币胡乱一卷,塞进超短裤口袋,旁边季来烟拍她手,拿出几张补给还没反应过来的陆时迦。 陆时迦将这笔“飞来横财”收进口袋,抬头,面前的人哼着歌回了自己家,哼的是“今天你要嫁给我”。 随后离开的是季来烟跟陆时樾。季来烟打算去银行办电子口令卡,计划在刚兴起的淘宝网上给甜品店购置物品,她喊柳佩君一起,柳佩君没什么兴趣,坐旁边看电视的陆时樾倒提议一起去。 “你人在外地,办卡是想给家里买东西?”季来烟头上绑着头巾,戴墨镜,大红唇,像电影里的女主角。 陆时樾坐副驾驶,有些心虚,“没……” “听说这个挺复杂,先前跟热热说,她说来办,一听办理程序那么多,又没兴趣了。” 陆时樾能猜到她皱眉的样子,笑了笑,“她没什么耐心。” 季来烟笑出来,“对,你俩性格相差挺大,倒还算处得来,她这性子,说好听点,直爽,往不好说,会让人有负担。” 陆时樾张嘴要否认,又把话咽了回去,过会儿轻声说:“很多人喜欢她。” “是吗?”季来烟看陆时樾一眼,墨镜挡着,辨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她紧接着问:“你呢,时樾?” 车内倏然安静下来。 再次开口的还是季来烟,“她这次回来,看得出来,以前的很多事儿她努力放下了,我跟你祈叔叔都替她开心,那天你爸爸说该找对象,我一百个赞同,二十来岁,没有什么事儿比跟喜欢的人谈一次恋爱重要。” 陆时樾看着前方,仍没应声。 “但是,二十岁,也要面对很多的不如意,不是你想,就能实现。” “可是不试,也不会知道前面是西西弗斯推不完的巨石,还是一块唾手可得的蛋糕。” 车子停在了银行门口,季来烟去解安全带,一直没说话的陆时樾这时开了口,“季阿姨,我打算跟她说的。” 季来烟将墨镜摘下,看向陆时樾的眼睛里装满真挚,她拍拍他的肩,“时樾,不管是巨石还是蛋糕,你都是她心里最珍惜的人。” 陆时樾点头,笑了笑说:“我明白的。” 又过几日,中小学开学,两个小孩该报名了。大学开学晚一些,祈热闲得无聊想去凑热闹,揽下给祈凉报名的任务,又拉上陆时樾,带着两个小孩去了七里铺小学。 祈热跟陆时樾那会儿读完五年级便可小升初,到陆时迦他们这儿,还得多读一年。这一年也开始全面实行9年义务教育,祈热看着报名费咋舌,过来人似的感叹:“你们可太好了,假期多,学费还低,我们就不该这么早出生,”即刻拍板,“不行,请客!” 就这么,陆时迦又请她吃一只巧乐兹。新换的包装袋上多了个代言人,张韶涵。祈热看一眼包装,没觉出味道上的变化。 晚上出门,她自己又买两只,多出的一只给李妲姣。两人约好一起吃宵夜,往夜市的烧烤摊旁坐,点满满两大盘肉跟蔬菜,又点一扎青岛啤酒。 李妲姣刚下班,坐下先吃,吃个半饱,再拿起啤酒瓶咕咚咕咚灌下半瓶。这才开始边吃边聊,话题自然又绕不过梁碧梧。 “之前没跟你说,上个月底,她来我们店了。”李妲姣在一家火锅店兼职,周末的时候过去,那次见着梁碧梧进门,她人也是愣的,“她跟她后桌来的,名字我忘了,就总说咱们仨吵的,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就熟了,我想啊,好不容易见面,肯定要说上话,她也确实跟我说了,我喊她什么时候我们三个见个面,她没给个准话,后来,我说请她们吃,她硬是把钱给付了。” 李妲姣想不明白,“是不是谈恋爱了人都会变?搞得我特想谈一回求证一下。” 祈热知道她是太郁闷瞎说的,否定道:“跟这个没关系,她应该是遇上了更合拍的朋友。” 李妲姣像喝醉了,脾气也跟着起来,她将酒瓶子用力往桌上掷,“不提她了,提起来我就胸闷。”转而问:“热热,我之前跟你说的,你还记得么?” 祈热笑,“你跟我说的话一车都装不下,你指的哪句?” “就去年,我跟你说,别崇洋媚外。” 祈热立即会意,胸中也郁结起来,她伸手拿起李妲姣刚放下的啤酒瓶,一口气将剩下的酒全喝进肚子,“大脚,我经常想,我要是喜欢他就好了,不对,我本来就喜欢他,我要是爱他就好了。” 李妲姣又开了一瓶,看着十分不解,“我觉得他哪哪都好,你怎么就不动心呢?” “不知道,”祈热把她刚开的那瓶夺过来,仰头又去了小半,“我要是知道,我就改了。” “回国前一天,教授请我去他家吃晚饭,我化了一个特棒的妆,还戴了一对耳环,喻星淮之前从沈阳带回来给我的那对,上面两个足球,走之前,我摘下来,挂在了教授家院子里的树上。” 那对耳环,她带去巴黎,就没打算再带回来。不止是耳环,她的一些记忆,也如她所愿,永远留在了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