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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攸有些僵硬转头看他。这还是陆熙这两天以来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现在的状况明明是你自作主张造成的吧？” 陆熙笑，“为什么好像都成了我的错，你反倒变成了无辜被我祸害的人？” 郁攸蹙眉，“我……” 乔石飞再次被激怒，碍于郁攸却没再动手。他猛地松开陆熙的衣领，面上除了怒意更多了几分失望，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叱责，“陆熙，你现在真的不像一个职业选手。如果你是职业选手，你就会绞尽脑汁想自己到底怎么样才能赢，是克服心理阴影继续打ad还是换方向打辅助寻找出路，不管怎样都绝对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在这里赌气！” 他浪费时间，他浪费精力，他赌气…… 难道这些是他愿意的吗？如果郁攸没有选他，如果他能退赛，他都绝对不会在这里。 陆熙眼里的怒气更盛，刚要反驳却被乔石飞冷声打断。 “就算你不愿意打辅助，那你扪心自问，所有你不愿意的原因里，有一个和赢比赛有关吗？” 乔石飞质问。 陆熙愣住，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似的定在原地，就连怒火也瞬间偃旗息鼓。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不愿意转辅助位的原因，难道和赢比赛有关吗？ 他自己很清楚不是，从来都不是…… “在你是陆熙之前，你首先是Lucifer，是一个职业选手。职业选手要思考的，只有赢！” 陆熙被这几句话砸愣了神，面上褪去了一层冷意，眉眼间有些怔忪。 见他收敛了眼里的戾气，乔石飞却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说的话逐渐开始收不住，“也对，你之前是个天才，是登顶韩服的路人王，刚打职业就被Mars相中，被所有人夸小Yukie，进入Mars的第一年就从二队升入一队，顶替国内第一adc打首发，甚至出国打MSI……你的职业生涯一帆风顺一路畅通，所以你从来都高高在上，根本看不到实力运气都不如你却还在坚持的职业选手。你比那么多的选手起点高、运气好，然后只是输了一场MSI，就把你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求胜欲。” 除了网上那些喷他菜的言论，这也是陆熙第一次被人当面毫无不留情地叱责。 乔石飞的话太过犀利太过直截了当，听得他四肢发寒，脸色也逐渐变得青白。 陆熙心里想着要掉头离开，然而脚下却像被钉住了似的，无法动弹，硬生生将那些他无力反驳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听进耳里扎进心里。 乔石飞是真的对陆熙失望，从Lucifer这个ID出现在LPL赛场上的时候，他就在嫉妒。 他嫉妒Lucifer可以这么快进入LPL，嫉妒Lucifer可以在一片欢呼声里替代手伤的Yukie救场，嫉妒Lucifer年仅17岁就被业界所有人看作“希望”，嫉妒Lucifer可以在上场两个月就赢得LPL春季赛冠军，嫉妒他17岁就可以首发出征MSI…… 如果说每个职业选手都有梦寐以求的完美开局，那无疑是Lucifer在MSI前的职业道路。 那么完美，那么意气风发，那么热血滚烫，所有关于年少有为的词都可以形容他，而他还会拥有更加光明和澎湃的未来。 直到MSI那次失利。 去年MSI，所有人都对LPL夺冠抱有很大期望。尽管Mars的首发ad是陆熙这个新人，但他这个新人已经带领着整个Mars3：0拿下春决冠军，又在MSI小组赛和队友取得8-2的破纪录连胜成绩。所以就在国内国外都看好MARS夺冠的关头，MARS在半决赛被排名最后的欧美队伍爆冷击败，四强出局。 很巧，乔石飞那段时间也因为手伤暂时选择退役，所以MSI时被邀请去解说席做嘉宾。乔石飞不仅解说了全场，还在解说时严厉地指出了陆熙的失误。然而他依旧在MARS五个人黯然离席时说了一句“Lucifer这名选手，未来可期”。 的确，陆熙职业生涯的奇迹开局在MSI结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了。 不完美又怎样，失利又怎样，原本就不会有人活得圆满。每个职业选手的青春都有自己的遗憾和意难平，但他们都还在为了屏幕上每一次的胜利而努力。更何况…… “你以为你的MSI是从天堂跌进地狱吗？”乔石飞冷笑着往后退了一步，眼里的挫败一闪而过，“你可能永远不懂，你只是从神变回了普通选手而已。” 会挨骂，会有低谷，会迷茫，会自我怀疑，这是所有普通选手应该有的困扰。 陆熙白着脸，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指节几乎失了血色。而他身边，郁攸的视线有些紧张地凝在他面上，不敢错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化。 “真正的地狱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你再也打不了比赛，职业生涯戛然而止！” 乔石飞咬牙，“不管是Yukie还是我，我们都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人。” “飞飞……” 杜淮皱眉。 “你不配被叫做小Yukie。” 顿了顿，乔石飞说。 这话好似击中了陆熙的最后一根软肋。他一言不发地杵在原地，死死咬紧牙关，紧绷着两颊，垂下的眼睫颤了颤，拼命想忍住面上流露的情绪，最后却还是被那狭长眼尾瞬间泛起的红晕暴露得彻彻底底…… 郁攸突然转向乔石飞，目光带了一丝凌厉，声音也变得冷冽而强势，“够了。” 说罢，不等其他人看见陆熙的表情，他一把拉过失魂落魄的陆熙，头也不回地把人拽出了训练室。 第46章 郁攸拉着陆熙从训练室出来, 直到在走廊尽头看见没人的杂物间开着门, 脚下才拐了个弯，把人带进杂物间摔上了门。 陆熙被乔石飞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给说得有些懵, 眼睛控制不住的泛红, 如果不是郁攸把他拉出来，下一刻就能掉眼泪也说不定。 所以他浑浑噩噩的，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郁攸从训练室快步走了出来。他甚至忘了挣开郁攸的手，只想着快点从乔石飞他们跟前离开, 以至于不让自己那么丢脸…… 门“砰”一声关上。 杂物间陷入一片昏暗, 阴影笼罩在陆熙面上, 却反而成了他此刻的保护色。 黑暗中，再也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脆弱和不堪。 陆熙渐渐平复了心绪冷静下来，下一刻却带着被人识破的恼意猛地甩开了郁攸的手，声音里隐隐夹杂着鼻音, “你满意了？” 乔石飞字字句句都在指责他不专业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