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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两个小孩身上。 他们眼里都落有淡淡的弧光。 钟远萤两手捏着鸡蛋酥饼,眼睛睁大,咀嚼的动作停下,像只突然顿在原地的小松鼠。 比起钟历高的泄怒方式,付烬刚刚那样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个人很奇怪,脸上没有表情,不会笑也不会说话,尖叫哭闹是他唯一表达情绪的方式。 她的小伙伴之中没有人是这样的。 “你想吃这个吗?” 钟远萤声音有点模糊,咽下东西后,又说了一遍。 付菱青和张姨两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生怕惊扰到他们一般。 他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钟远萤把鸡蛋酥饼伸到他面前,又问一遍。 然后,付菱青不敢相信地看到,付烬轻轻点头。 同样的话,她说十遍,付烬都不会给出反应,而钟远萤只说了三遍,一切取决于他是否愿意接受外界的信息。 钟远萤把鸡蛋酥饼分成两半,自己继续吃咬过的部分,将另一半递给付烬。 付烬接过,盯着她看,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吃起酥饼。 付菱青目光紧张地看了许久,见他没有呕吐反胃的反应,才松口气,吩咐张姨再准备一桌新的早餐。 由张姨带头,几位保姆快速地收拾干净,重新准备好早餐。 两个小孩终于在餐桌边坐定。 付烬目光从未离开过钟远萤,见她喝粥,他就喝粥,她吃灌汤包,他就吃灌汤包。 她吃过的东西,他都会想尝试一下,什么味道。 从这一刻起,他的世界里渐渐增添酸甜苦辣的滋味和记忆。 不再是死寂灰暗的荒原,像天光拨开雾霭,暖风拂去寂寥,皲裂贫瘠的土壤里,长出零星的花蕾。 只是这一切,都和她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肯定还有人在纠结付烬下跪的那个问题(叹气—— 其实父亲自杀在眼前,付烬封闭自我是为了保护自己,面对巨大的心理创伤的反应(加之他本来就有轻微自闭症)。但因此,他世界里的东西太少了,很多东西的含义和概念在他那里根本不重要,他也不在意。 不是钟远萤叫他下跪的,是他知道下跪是一种认错方式,仅此而已,什么面子尊严,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在他的世界里都不存在。 他只想留下心里那束光。 他的世界简单而纯粹,一旦沉溺于一个人,那几乎偏执,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浮木一样。 如果真的看不下去,不要互相伤害,不要互相折磨,放过你我,呜呜呜呜我给跪下拜个早年!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每天都在养身 27瓶;dooo_ 3瓶;宿郴 2瓶;freshtalkm、绯绯 1瓶; 第24章 过往03 钟远萤有点受不了这个怪小孩, 她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还一直盯着她看。 新环境带来的陌生感并未消退, 再加上他这些举动, 钟远萤难以适从。 硬生生熬过这两天, 终于到去学校的日子。 学校是她熟悉的环境,那里有她的小伙伴, 还可以借此机会离开这里。 司机李叔把车停在门口,钟远萤背上小书包,一蹦一跳地准备上车, 被付烬拉住手腕。 他面无表情地摇头。 “松手,”钟远萤试图挣开他, “我要去上学。” 付菱青听见动静, 挂掉助理的电话,来到门口,抱住付烬, 扯开他的手, 温声解释道:“阿萤要去学校,下午就回来。” 付烬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意思, 有老师专门来家里给他上课, 从智力启蒙到基本的加减法。 他一直摇头,看到钟远萤坐车消失在视线里,渐渐出现焦虑反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 尖叫到嘶哑,哭泣到痉挛,甚至干呕。 付菱青连忙给他注射药剂,等他情况稳定,才打电话给斐悦然,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斐悦然:“自闭症小孩会沉溺一些东西,由此会有依赖安全感,但付烬这个情况比较麻烦,他沉溺的是一个人,人是自由的,不可能永远禁锢在他身边,他迟早要明白和接受。” “不过这个阶段,治疗方案要继续执行。” “你试图让付烬明白,去学校就能见到那孩子,”斐悦然说,“这是他走入人群的第一步。” 完全陌生的环境,周围俱是陌生的人,这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付菱青蹙眉,挂断电话后,看见付烬仍坐在门口,望着钟远萤离开的方向。 —— 钟远萤第一次觉得学校这么亲切,有种身心暂时得到安放的感觉。 上课看到老师熟悉的笑容,下课和小伙伴聊天跳绳,直到放学,她拉住贝珍佳,说:“我今晚可以去你家吗?” 贝珍佳当然高兴能继续一起玩,“好呀。” “但是校门口有坏人,”钟远萤神色认真,“我们要偷偷地溜,不能被发现。” “好哇!”她们经常玩躲“坏人”的游戏,贝珍佳没有多想。 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像放出栅栏的小绵羊,拥至校门口,许多家长开车来接,道路堵得拥挤。 钟远萤瞄到今天送她来学校的车,于是拉着贝珍佳蹿在人群中,如小鱼入水般流走。 贝妈是位胖阿姨,嗓门很大,却很有亲和力,让人喜欢。 钟远萤乖乖叫声阿姨,贝妈立刻笑眯眯地招呼她进门吃西瓜。 孩子常来她家玩,但从来没待过这么晚,吃完晚饭又和贝珍佳玩到九点,贝妈问道:“远萤,这么晚不回去,跟家里人说了没?” 钟远萤捏着手指,小声说:“我没有家了。” 大人顾忌的多,自然不可能听信小孩这么说,当即给班主任打电话,又联系上钟历高。 钟历高上门来,道了谢,不由分说把钟远萤带走。 付菱青那边还在找人,担心孩子出意外,好在他先找到,等会回去可以说钟远萤只是在朋友家玩得忘了时间,不是逃跑,不然他私下的那份合约怎么办。 “我不要回去!”钟远萤大声说。 他是什么模样,她心底一清二楚,他知道也懒得装了,“再有下次,你妈妈的遗照,我会烧掉。” 钟远萤知道他说到做到,并且会做得更过分。 她抱紧书包,没再吭声,望着窗外的夜景,觉得烦躁无力,茫然无措。 这座城市这么大,她却没有归属。 回到别墅,付菱青和付烬都等在门口,钟历高换上客套有礼的笑容,解释缘由,钟远萤板着小脸,没搭话。 “没事,回来就好,”付菱青和她说话不会高居临下,而是蹲下来,与她对视,真诚又温柔,“阿萤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