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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的所有人,好像都已经得到了惩治。 她能松一口气了吗? 能抽身退出了吗? 沐宸殿里渐下的人血实在太多,太脏了。 这个地方,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登基大典之后,长玉送陆嚣出宫。 二人在盛京宫门前分别。 陆嚣看长玉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担心,便趁着众人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牵了一下她的手,笑道:“想什么呢?” 长玉这才回神过来,朝着陆嚣一笑:“只是觉得今日有些疲乏了,一会儿回宫休息片刻就好。” 陆嚣笑了笑,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不要再想了,如今陛下已经登基,你可是大功臣。何况今日陛下也已经下旨赐我二人定亲,等你过些时候搬去帝姬府,我们便可以常常相见了。” 想起这个,长玉才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颜,她伸手握住陆嚣的手:“我知道。” 陆嚣刮了一下她鼻子,“那我先出宫,咱们在宫外早日见面。” 长玉释然微笑,点了点头:“好。” 陆嚣翻身上马,笑道:“长玉,我在宫外等你。” 长玉亦然笑:“我也等你。” 陆嚣突然有些难为情起来,笑道:“怎么这话说得倒像是咱们得分开许久不能见面一样?” 长玉笑道:“不会,我今日回去就去求陛下,让他早日赐我出宫居住。你先出宫吧。” 陆嚣点点头:“那好,我先走了。” 说着扣镫拍马,带着人马便从盛京宫宫门前离开。 在宫门关闭的一刹那,长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了回来,最终消失不见。 长玉理了理袖子,回身登上马车,燕草伺候着她把车帘放下,马车便折返回了甘泉宫的方向。 * 马车停在了甘泉宫的门前。 燕草搀扶着长玉下了马车,主仆二人踏进甘泉宫内。 沿着路往长玉所居的西偏殿过去,一路上却连一个人都未曾见到。 今日的甘泉宫当中格外安静,安静得甚至叫人有些发毛。 燕草扶着长玉转过回廊,嘟囔道:“奇怪了,今日宫里怎么一个人都看不见?回头奴婢得好好训诫一番那些太监宫女,一个个的连规矩都不明白。” 长玉抚着袖子,垂眸淡淡微笑道:“今日新帝登基,他们难免也想去前头凑个热闹,由着去吧。”走了两步,长玉却突然停了下来,朝着燕草微微笑道,“对了,燕草,我有一样东西忘记在盛京宫门那儿了,你现在过去一趟帮我取回来吧,我怕一会儿就找不着了。” 燕草迟疑道:“您掉了东西在宫门那儿?” 长玉笑道:“我头上的凤仙花簪子没了。” 燕草抬头看,长玉发髻上的那根凤仙花簪子确实不见了。 她朝着长玉拜了拜:“那奴婢现在就过去,您在宫里等我。” 长玉微微一笑:“去吧。赶紧去。” 燕草点了点头,便折身往着甘泉宫外的方向跑。 可走了几步路,燕草的心里突然惶恐不安起来,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不由自主地,她还是回头瞄了一眼长玉。 长玉就站在拐角处,朝她笑了笑。 燕草这才回过头,朝着宫外跑去。 可就在当燕草跨出甘泉宫宫门一刹那,宫门却突然紧紧关闭上了。 燕草一瞬反应过来,赶紧折返回去推门:“开门!开门啊!九主子!!来人!开门啊!” 可是甘泉宫的宫门早已经被人从里面锁上,无论她怎么推就是推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从角落里冲出来,飞快地捂住了燕草的嘴。 燕草瞪着眼睛,膝盖下一软,双手狠狠抠着宫门,就这么倒了下去。 * 长玉站在甘泉宫西偏殿的殿门之外,垂眸面色沉静。 她闭了眼睛片刻,少时睁开,才伸手轻轻把门推开。 昔日热闹的西偏殿里如今一个人影也无,推开门一瞬间,一线光芒挤着缝隙落进殿里。 长玉一抬眸,望见已经端坐在正堂上的薛止。 骤然,她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轻轻笑了起来,慢慢走上前去。 薛止坐在那里,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道:“怎么,皇妹见到朕不觉得讶异吗?” 长玉微然一笑:“讶异?若说没有见到陛下,臣妹方才觉得讶异吧。” 薛止笑了一声。 长玉道:“陛下这个时候过来,有何贵干?” 薛止一笑:“朕不过是想来私下与你说几句贴心话。” 长玉勾起嘴角:“贴心话?” 薛止缓缓站起身,走到长玉的跟前,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是啊,皇妹心里不是一直有些疑问吗?皇妹难道不是一直疑心安氏的死吗?” 长玉盯着薛止的眼神一瞬凌厉了起来:“你说什么?” 薛止抚掌轻笑:“安氏是朕杀的。当日我送给皇妹的那瓶药不是已经证明得很清楚了么?” 长玉仰脸,瞳仁颤抖:“你不是说……” 薛止笑起来:“皇妹一直是个聪明谨慎的人,只可惜,太容易被杀母仇恨蒙蔽双眼。皇妹,若时你能把安氏看得轻一些,那一些也就不上朕这个愚蠢的当了。不过也正是因着皇妹一碰上自己生母的事情便冲动盲目,这才叫朕有这个可乘之机啊。聪明到顶便是糊涂,愚昧到极便是聪颖。皇妹,要怪就怪你还有一丝对于生母的思念之心吧。生母是你的软肋,可是皇妹,这宫里有软肋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长玉骤然痴痴笑了一声:“郑小宛死前与我说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早该明白的。” 薛止静静盯着她,笑眼底已经弥漫杀意:“长玉妹妹,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节外生枝,做事便是要做到万全,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鉴于你也帮过为兄不少事情,为兄也不能不多心疼你一些。这段时日你便待在甘泉宫中吧,为兄会叫你走得好看一些、舒服一些。” 长玉咬着牙,猛然抓住薛止的衣袖。 薛止眉梢微动:“怎么,长玉妹妹还有话说?” 长玉的肩膀在颤抖,少时,她才慢慢抬起了头来,瞧着薛止轻声道:“陆嚣。” 薛止眉梢间笑意涌动:“妹妹,莫非你还当真是喜欢陆家那个小子?” 长玉抓着薛止的袖子,隐忍颤抖道:“我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旁的人我求你不要动。三哥哥……就当是我这么久以为,唯一求你的一件事情。” 薛止微笑,温柔地抚了抚长玉的额发,声音却是冷的。 “啊,自然可以。” 长玉的手颤抖着缓缓松开了薛止的衣袖。 薛止越过长玉,离开前最后笑着说了一句:“长玉,若是你想活下来,也可以。我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