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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被查出违禁物品,王涛除了后怕,还感觉在蒋云峰面前掉面子。 耗子犟着脖子,打死不承认,“王警官,我没见过这把剪刀。” 其他几个班都从宿舍里蹿出来看热闹,见耗子不肯承认王涛有些急了,他挥着剪刀说,“你再想想,难不成剪刀还会自己长腿跑到你床上?” “报告王警官,真的跟我无关。” 王涛瞪了他一眼,这把剪刀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的。 两人互瞪着眼睛,耗子不肯松口承认,王涛正要说话,突然之间只见蒋云峰夺过王涛手中的剪刀,一把拽过耗子,拿剪刀指着他的太阳穴说,“不管你承不承认,在谁床上发现就是谁的。” “报告!” 看热闹的人群里冒出一声,杨帆挤了出来,他鼓起勇气说,“报告两位警官,我今天看到猴子偷偷溜回过宿舍。” “老子回宿舍咋啦?”猴子怼了声,“宿舍还不让回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看见你鬼鬼祟祟的,口袋里还踹了东西。”杨帆声音也高了起来,他清楚监狱的规矩,本来是不想趟这个浑水的。但耗子救过他,有次他被人堵在厕所里敲诈,耗子出过手。 就因为这个,杨帆感觉自己不能沉默。 “你说你看见,你有证据吗?”隔壁班的陈强也站了出来,那天他被杨帆打了一顿心里也不爽得很。 “我有,不是我一个人看到。”杨帆下意识地看向何小飞,却见他沉默地低下了头。 “还有谁看到?举个手看看?反正我是没看到。”陈强无赖地说,“我倒是看见你,偷偷摸摸地溜进四班宿舍,谁知道是不是你放的?” “你!” “就是,反正不是王文浩,就是你。”猴子落井下石地说。 杨帆脸色一下子刷白,结巴着说,“你、你们!” 陈强又附和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都得讲证据是不是?诽谤和诬陷也是犯法的。我说的对不对,王警官和蒋警官?” 杨帆气得整个人发抖,他看向耗子,只见耗子摇了摇头,示意他算了,别把自己也拖下水。可是耗子越是这样,杨帆越觉得意难平,他握紧拳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杨帆平时做人不是这样的,他也会圆滑,也不想惹事,但明明亲眼看到了真相,让他放弃他却好像做不到。 杨帆回过头死死地盯着何小飞,目光灼热得快把小飞的头顶上烧出个洞来,他恨不得拽住他的胳膊把他从队伍里拉出来,问个明明白白,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何小飞的头越来越低,整个人隐身在人群中。他知道自己是懦弱的,是胆小的,就像几年前在法庭上,他把常石杀了女孩的真相隐瞒了下来,再加上常家疏通过关系的原因,最终三人只判了强/奸罪。 我要该是个哑巴多好,何小飞想。 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杨帆受伤的眼神。在何小飞眼中,此时的杨帆仿佛孤零零地被遗弃在一座荒岛上,四周是惊涛骇浪,也许还有鲨鱼,唯一的出路是何小飞这条小船,但浪太大了他不敢划。 最终,杨帆放弃了,回到看热闹的人群中去。经过何小飞身边时,杨帆重重地挤了下他肩膀,两人四目相对,杨帆眼中突然委屈地涨满了泪水,金豆豆一颗颗往下滴。 他哽咽着说,“我真心拿你当朋友,我分东西给你吃,我还告诉你小秘密。你真的太让我…”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这话杨帆没有讲完。 何小飞下意识地要帮他擦眼泪,却被杨帆用手挡开了,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眼尾也通红。 他的心抽痛着,不得不承认杨帆是他交到第一个真正的朋友,有好吃的会跟他分享,有好歌会唱给他听,有秘密也会告诉他。 何小飞突然对自己无比失望,曾经有个人渣让他闭嘴,他就闭嘴,而现在好朋友求他开口,他却… 蒋云峰呵斥犯人都回宿舍,准备带走耗子时,何小飞用力拽起杨帆的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拉着杨帆走上前说,“两位警官,我也看到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话,“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监控。” 在场一片哗然,是啊,没人想到可以去看监控。其实狱警早想到了,但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个人承担责任就行,何必较真。 杨帆侧过脸惊讶地看着何小飞,破涕为笑,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聪明小脑瓜怎么没想到监控这茬。但他还是敏锐地从何小飞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他没有仅仅说你们去看监控,他说的是我也看到了。 杨帆看到的,我也看到了。他握紧了何小飞的手,感觉到他终于跟自己站在了一起,他们一起趟了淌浑水。 杨帆开心地笑了,把头靠在何小飞肩上,鼻涕眼泪擦了他一衣服。 就在这时,谁也没注意到猴子突然急红了眼,他大叫了声,突然猛冲过去抢走了蒋云峰手上的剪刀,用尽力气朝着何小飞脖子方向扎去。 杨帆惊慌地叫了声,刚要推开何小飞,却见着张潦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边,一把抓住了锋利的剪刀刃。猴子用的劲儿很大,刀刃在他手掌心豁开了很深一条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来,最终剪刀在他掌心停住了。 众人都被这鲜血淋漓的景象惊呆了,小阎王面无表情,周身笼罩着地狱般的阴沉,带着地下拳庄不要命的气质。 杨帆慌乱地抓住张潦的手,小阎王却一把甩开他,满是鲜血的手抚摸过猴子的脖子,冷冷地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认。” 猴子感觉到脖子上冰冷黏糊的血一点点往下滑,彻底被吓怕了,老实交代承认了。 而就在这时,顾超踏着熄灯号走进楼道,他看着张潦掌心滴滴答答的鲜血,真是心都要碎了。 第29章 酒酿 顾超带着张潦去了医务室。 管区楼道里有一盏吸顶灯坏了好几天,忽明忽暗地跳动着,顾超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步伐飞快,他是真吓坏了、也气急了。满脑子都是张潦一身戾气地站着、手掌鲜血直流的模样,少年的脸色除了冷冽看不到一点疼痛和害怕,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伤口。 顾超记得张潦提过他打黑拳,所以,他是不是曾经无数次这样孤身一人站在擂台上,鼻青脸肿或是满身伤痕。顾超心里不好受,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张潦血迹斑斑的手掌, 夜晚的空气有些凉,顾超倒吸了口冷气,过敏性鼻炎又犯了,鼻子又痒又堵,他拼命地往回吸又拿袖管反复摩擦着鼻子。 张潦沉默地跟着后面,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前面那人却仿佛委屈得快哭出来了,像只可怜巴巴垂下耳朵的小兔子。 张潦知道自己又惹顾超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