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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糊睁开眼,见天色已然大亮。阳光明亮,洒在门窗之上,暖得人心里头,也跟着明亮了几分。 她伸展懒腰下床,开门走出去,正见刘嬷嬷守在门外,笑嘻嘻看着她。 “今个儿一早,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想来咱们榆阳宫里会有喜事!” “能有什么喜事?”苏眠懒洋洋说着,抬头一看才发觉,已经日过三竿,早错过了给姑姑请安的时间。 “你怎么不叫醒我?”苏眠着急忙慌,回屋里换衣裳。 “皇上早间起身的时候,见您睡的沉,特意吩咐老奴,不可吵醒您!”刘嬷嬷一脸笑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皇上心里头,记挂着娘娘呢!” 苏眠抿唇不说话,只坐在梳妆台前,愁的眉头紧锁。萧言瑜昨晚说,地图不在榆阳宫,可宫里头这么大,她又能去哪找地图呢? 如今……她与萧言瑜之间,还隔着个太阳姑娘,她自然不想去找萧言瑜要答案! 左右日子还长,不如……一边在宫里头搜寻地图,一边自个儿琢磨着画个地图。总归有一天,她会找到皇宫地图,或者,自个儿画出一副完整的皇宫地图。 心下打定主意,苏眠差刘嬷嬷送膳,她强撑着填饱肚子,拿着纸笔出门去了。 “娘娘这是急着要去哪儿?”刘嬷嬷不解,跟在后头追问。 “在榆阳宫憋得无聊,出门画画去!”苏眠说着,甩了甩手上的纸笔,又道:“见到喜欢的风景,就画下来,装裱成册,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册名画,你觉得呢!” “这……老奴记得苏将军说过,娘娘……娘娘不擅作画!”刘嬷嬷支支吾吾,似是怕打击了苏眠了苏眠的热情。 “万事开头难,这画画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嘛!”苏眠摆摆手,不甚在意。画画本来就是用来掩饰的手段罢了,她真正的目的,是找地图,亦或者,画一张地图也行。 ——*—— 此时正值四月底,暖意渐深,夏至未至,天色好的很。 苏眠脚下步子迈的快,她嫌刘嬷嬷步子慢,七拐八拐间,已经甩开了身后的人。 寻了片偏僻的屋脊爬上去,苏眠刚坐好,便拿出怀里的纸笔,开始画地图。与刘嬷嬷说的一样,她并不适合画画,笔下的线条粗细不均,歪七扭八,实在难看。 “难看是难看了些,不过,我自个儿能看懂就行!”苏眠一点也不嫌弃自个儿,她画完眼皮下的这块地界,麻溜爬下屋脊,又往别处走了几步。 此处靠近永安门,是出宫的必经之地。眼见到了下早朝的时间,百官陆陆续续出宫回府,多从此处路过。 苏眠怕有人瞧见自己,寻了棵粗壮的大树爬上去。她依靠在树干上歇息,准备待百官走后,再下树继续自个儿的‘画地图’大业! “爹……爹,我求您了,您让我回家成吗?” 不远处传来男人乞求的声音,声音呜咽,听着有几分耳熟。苏眠心里好奇,借着树叶间的间隙往下看,正见柳太傅身着湛蓝的朝服,腰束玉带,头盖乌纱帽,足蹬白底朝靴,打树下走过。 柳太傅的身后,跟着位侍卫装扮的男人,他身量挺高,只身子骨有些瘦小,那侍卫的盔甲、头盔,穿戴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不成样子。 苏眠眯着眼睛,正看清那侍卫的脸,白皙的脸颊上,沾着几滴汗水。君子端方,温良如玉,正是她多日未见的小柳徒儿——柳白。 “爹,我求您了,这带刀侍卫的活,我真的干不了,您瞧我这脚底,都磨出水泡来了!”柳白拉着柳太傅的衣袖不撒手,顿了顿又道:“我真不是这块料,求您让我回家吧!” “不是这块料?那你是哪块料?”柳太傅气的不轻,鼻翼下的胡须,微微抖动。他抚了抚衣袖,指着柳白,恨铁不成钢骂道:“前些日子,让你大哥领着你去太史院当职,你嫌文职繁琐,说抄了一天的书,腰疼、眼疼,求我给你换个活。” “我好不容易,拉下这张老脸,求你二哥带你进了禁卫军,你当职两天,又吵着说脚疼……”柳太傅气的身子发抖,指着柳白鼻子又骂:“你今个儿就是腿断了,也得给我好好呆在宫里头当职!” 说罢,一甩衣袖,愤然离开! “爹……爹……”柳白跟在后头苦苦哀求,奈何他脚底生泡,一走路就疼,而他老爹脚下生风,走的又快。 柳白实在是撵不上他爹,只好扶着一旁的树干,靠在原地休息。 “这个糟老头子,就是不想我活的好!”柳白小声嘟囔骂了句。 话落,一支毛笔突然从天而降,正砸在他的头盔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爹,爹,我没有骂您,我是骂我自个儿不争气,竟惹您生气!”柳白以为是他爹折返回来,忙捂着脑袋,露出一脸惊慌。 “哈哈……小柳徒儿,你胆子还是这么小啊!”苏眠脆玲玲笑的开心,说着,往下树下一跳,稳稳当当落在柳白的对面。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儿?”柳白一脸惊喜,他擦了擦脸颊处的热汗,薄唇一抿,很是委屈哭丧道:“师父,自你嫁人之后,我实在是过得太惨了。” 苏眠不解其意,想到柳太傅方才的话,问了句:“听闻是柳大人逼你入宫当职?” 柳白连连点头,脱了头上的头盔往地上一丢,气愤道:“不仅如此,他和我娘还说,要给我寻门亲事,让我成家,好好收心。” “我觉得孤家寡人挺好的呀!为何要成亲?更何况,成亲也不见得是件喜事,你看……师父您进宫之后,下巴都瘦成尖了!” 柳白发牢骚说了完,见苏眠脸色不佳,忙捂着嘴巴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师父您别生气!” “我又不是萧言瑜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不生气!” 提到萧言瑜,苏眠恨得咬牙,双拳不自觉握紧,她抬头看着柳白,掷地有声提醒道:“成亲可是人生大事,若能反抗,定然要反抗到底!这些可是为师的亲身经历,是血一样的教训啊!” “师父,你息怒,息怒!”柳白连连劝说,见苏眠拳头里,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忙拍了拍她的拳头,提心她。 “我的地图!”看着皱成一团的纸,苏眠的脸也跟着皱成一团,这可是她花了半日功夫画出来的啊! “什么地图?”柳白皱眉,不解问道。 “哎!”苏眠叹息一声,忙将找地图的原因细说与他听。 “师父别气馁,这事我能帮忙!”柳白听罢,忙拍着胸脯保证。他见苏眠神色之间,满是狐疑,忙捡起一旁的头盔戴上,又道:“师父,您没瞧出来么?” “瞧出来什么?”苏眠不解。 “我如今是带刀侍卫,在皇宫里头当职,一走就是一天,画地图的事,包在我身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