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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二哥,甚至另三房的少爷们,都是有夫子授课。唯有他,在府里不讨喜,不管是请了夫子开小灶也好,还是外出游玩也好,都没有他的份。 萧止戈拧了眉:“不会。” 又道:“你若想学,我教你。” 安长卿也是随口感慨,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又不由地起了心思:“真的?” 萧止戈“嗯”了一声。 “那就从丹青开始开始吧?”安长卿笑起来:“等我学会了,也给王爷画一幅画像。” 萧止戈动作微顿,随后敛下了神色,弯唇应下:“好。” *** 忠勇侯府被抄家的次日,安长卿去了安府。 却不料刚进门,就碰上了久未见过的大哥安长煜。安长煜是李氏嫡长子,比他大六岁。成亲后便被安知恪外放到了地方去历练,今年正好回京述职。因为岳母重病,前些日子他陪妻子去尽孝,前几天才赶回来。 不想就这么巧,正好撞上了回来的安长卿。 安长煜笑着行礼,仿佛对这府里曾经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三弟,哦不,是王妃别来无恙?” 安长卿亦挂上了笑容,淡淡回道:“一切安好,大哥呢?在外可好?” “都好,都好。”安长煜笑容可亲,脚步一转随着他同路而行:“就是在外放之地艰苦,这三年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真回来了,又有些不习惯了。府里跟我离开前也大不一样,想想我们幼时无忧无虑的日子,难免感怀稚子无忧。” 他似真似假的感叹,安长卿也摸不准他到底想说什么,便不接话,听着他独自把这戏唱下去。 这安家,要说谁最像安知恪,便只有他的大哥安长煜了。安长煜自小聪颖,又是长子嫡孙,在安家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能与他在老太君面前争宠的也只有二房的安长齐罢了。但即便这样,安长煜得的偏爱也多些,就连家里的弟妹都十分敬重这个大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曾经的安长卿也不例外。 安长煜因为年纪最大,从没有如那些兄弟姐妹一般欺负他和安娴钰。偶尔在府中遇上了,也会冲他宽和一笑,安长卿那时候天真的以为大哥是不讨厌自己的,还试图亲近过他,只是却被他骤然变冷的面色吓住了,之后再也不敢主动去寻他。 安长卿是后来才渐渐明白了,这个大哥其实也是厌恶他的。只是他自持长子嫡孙的稳重,才维持着表面和善罢了。 就像此回,他既然已经回了府,必然已经听李氏说过这段时日的恩怨。但他却还能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与他闲聊,甚至同他追忆过往的日子。 安长卿眼神冷了冷,不咸不淡道:“我与大哥不同,反而觉得现在过得自在些,并不太怀念幼时那些日子。” 安长煜笑容顿了顿,又道:“那海云呢?海云表哥你也不怀念了?” 安长卿微微眯起眼:“海云表哥?” “是啊。”安长煜感慨道:“一别数年,没想到海云一家年后也要上邺京来了。你还不知道吧?海云退了原先那门婚事,说是要等考中功名之后,迎娶心爱之人,只是可惜……” 他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转而欲言又止地望着安长卿。 安长卿却对此并没触动。李海云他是记得的。是李氏娘家哥哥的儿子。曾经来安家住过一段时间。是个十分清隽的读书人。 除此之外,唯一叫他印象深刻些的便是李海云此人很容易伤春悲秋。两人偶然一次在廊上相遇后,李海云便时常喜欢邀他一起赏景作诗。安长卿碍着李氏的面子,不好拒绝,只能陪坐一旁,听他作些酸溜溜又听不懂的诗词。 话虽如此,李海云对他的态度倒是不错。但是因有安长齐的前车之鉴,他对主动接近他的人总难免怀了一丝防备之心,因此两人关系也说不上多好。 安长煜如今特地提起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客套道:“是吗?那就祝海云表哥早日高中,迎娶心上人。”至于安长煜后面的未尽之语,却被他忽略的彻底。 安长煜一噎,神情复杂道:“海云时常惦记着你,你倒是早把人抛到脑后去了,连他的婚事竟然也不见关心。” 安长卿更加莫名其妙了:“可海云表哥的婚事自然有父母和母亲关怀,哪有我置喙的道理?” “……”安长煜原本想来试探试探他,但老三的表面功夫做得越发好,他竟然一点破绽都没瞧出来。没达成目的,他只能干笑数声,道:“王妃说的是。不过等海云上京,王妃一定要赏脸来小聚。” 安长卿总觉得他一直提李海云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只能敷衍答道:“若是有空,我一定来,” 两人在走廊拐角处分开,安长卿去寻安知恪,安长煜则去了后院。 花厅里安知恪已经等着了,见他来,表情便是一阵变换。 觑着他的脸色,安长卿从容坐下,笑道:“父亲叫我回来一趟,是为了商议钰儿的婚事?” “是。”虽然憋着气,安知恪却不得不接着他的话道:“吴隽书品行不端,又触犯刑律,如今削官又除了功名,忠勇侯府亦被抄家,实在不堪为良配。” 安长卿道:“不错。那定亲的信物便由父亲送还吴家吧。”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珏递过去。 安知恪接过玉珏,见着安长卿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里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只是他往日端着架子惯了,此时心里再恨面上却仍然一副端和模样:“王妃放心,为父会处理好。” 安长卿心中暗笑,见他眼角一抽一抽的,就猜到他心里必定窝着火气。 两家订婚已久,甚至连婚礼都在筹备了。若是在之前吴隽书闹出与叔叔争寡妇时提出退婚,安家还能抓着吴隽书养外室这一点占着几分理。但现在忠勇侯府被查抄,吴隽书又丢了官。安家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个时候去提,一个嫌贫爱富见风使舵的帽子是戴定了。 尤其是先前安知恪一直与忠勇侯关系甚密,如今老友落难,不见他帮扶反而着急撇清关系落井下石,此番安相国的清誉怕是要有损了。 有他在前面挡着,安娴钰受的流言蜚语都要少些。安长卿这回倒是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那就有劳父亲了。” …… 从安家出来,安长卿神情气爽。经过永乐街时,还特地去三味斋买了点心。三味斋的伙计看见他笑的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去,非要给他搭一瓶新出的梅花酒做添头。安长卿要给钱伙计都非不肯收,只一叠声说“王妃喜欢下回再来”,安长卿没办法,只能带着两盒子点心和一瓶梅花酒上马车。 结果走到马车跟前,却发现车夫手里又被塞了一堆东西。绢花啊鸡蛋啊甚至还有一扇刚切的猪肉。也不知道都是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