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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过本王的病情。” “听过一些。” 厉霄的眸色转深,道:“本王时常半夜惊醒,提剑砍人,此事可有耳闻?“ 宋颂又一次颌首,他的脸庞消瘦,只有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清澈剔透,看出他隐隐有了几分负面情绪,他上前两步,一边为张开双臂的男人宽衣,一边温和道:“闲言碎语,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厉霄喉结滚动了一下,垂眸看他,哑声道:“你怕不怕?” “不怕。”宋颂抬眼,笑了一下,道:“草民什么都不怕。” 厉霄眼中的小情绪渐渐褪去,他伸手环住宋颂的腰,抵着额头吻住了他的嘴唇,宋颂生涩的回应,本以为今晚必定是个不眠之夜,却出乎意料的,厉霄没有继续下去。 他躺在宽大的床上,被男人当抱枕一样搂在怀里,对方闭上眼睛,还在低声嫌弃:“太瘦了,硌得慌。” 宋颂心想,你前世怎么没觉得硌得慌?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孩子,但厉霄却好像根本没那意思——这么说也不对,他应当是想的,只是却好似在顾忌什么。 宋颂百思不得其解,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他睡得不是很安稳,连夜噩梦不断,一会儿梦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摔在地上,一会儿梦到宋歌举着匕首刺向自己,一会儿梦到那个在火里哇哇大哭的孩子……猝然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被厉霄抱着,额头绵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到脖子,他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里短暂的划过一抹惶然,又很快的转为平静。 厉霄的手指擦过他的额角,道:“做噩梦了?” 宋颂睫毛闪了闪,开了个玩笑:“可是吓着殿下了?” “被你猜中了。” 宋颂:“……” 厉霄竟然意外的真情实感,他伸手把他拥在了怀里,下巴蹭着宋颂的长发,道:“本王胆小的很,你若不想哪天因为吓坏了本王被陛下问斩,得多做些美梦才行了。“ 宋颂听出来他在逗自己,心里微微发软,道:“草民不擅长做美梦。” 厉霄想了想,道:“待本王登基,就封你为后,这也算美……” 宋颂又一次吓的捂住他的嘴,天爷呀,这位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想要脑袋,自己还想要呢。 厉霄嘴角一弯,顺势按住他的手指,吻上了他的手掌心。 宋颂决定不再跟他胡说八道,把脑袋朝他怀里一拱,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这大概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了,不用担心有老鼠从身下钻过,也不用因为身上的冻疮而彻夜难眠,更不用担心有人会突然踹开柴房的门拿他当泄气桶。 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等宋颂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一把拉开床帏,抬手挡住刺目的光线,才发觉此刻竟然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立刻从床上下来,内室外面守着两个丫鬟,躬身对他行礼:“公子醒了,可要先洗漱?” 他答应了一声,很快有人将热水端来,宋颂洗完脸,又有人递上柔软的毛巾,洗漱之后,厨房很快送来了食物:“王爷吩咐熬了参鸡汤,您快趁热吃,好补身子。” 他做梦似的端起鸡汤,心想厉霄当真是准备先把他养好了再吃啊……这么挑嘴的么? 门外,齐管家探着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一脸不确定。他身侧的一个小少年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终究是按耐不住道:“他确实是宋国公家的庶子,今儿个早上京城都传遍了,说是咱王爷上门硬生生把人抢回来的。” “王爷行事是越来越疯了。”齐管家喃喃道:“这是个可怜人啊。” 那小少年道:“王爷可是亲自把他抱回来的,听说府里的丫鬟可都羡慕坏了。” “你懂什么。”齐管家用看死人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宋颂,转身道:“等着吧,王爷下次犯病之时,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日。” 第五章 出门 宋颂吃罢便起身出去走了走,也没走远,就在后院里逛了逛。 平王府的院子很大,院内假山流水,九曲回廊,还有一个偌大的人工湖,丫鬟们忙忙碌碌。他虽然刚刚来府里,很多丫鬟都不认识他,但见他衣着也知道必然不是府里的奴才,不是奴才,那就是客人,便纷纷向他行礼。 宋颂也礼貌的回礼,他走到湖边,看着清澈湖水里面的游鱼,左右瞧了瞧,一角站着的奴才忽然跑了过来:“公子,可是需要鱼食?” 这府里的人倒是十分机灵,宋颂见他从口袋里把鱼食取出,便道谢后接过,朝湖里撒了一些,鱼儿们飞快的聚拢过来围到下面张嘴啄食。 宋颂瞧着便忍俊不禁。 他难得如此悠闲,心情不错,可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宋颂回头,只见一个婢女正好摔在他面前,托盘上的汤汁顿时溅了他一身,那婢女急忙道歉,伸手要过来给他擦拭,宋颂连退几步躲过。 婢女急忙磕头:“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宋颂淡淡道:“起来吧。” 婢女不光没起,反而更用力的磕头:“奴婢知错,求公子不要告诉王爷。” 她头部都磕出血迹来了,宋颂却只是轻轻弹了弹身上,一言未发。拐角忽然走出来了一个粉裙的女子,她脸上滑过一抹愕然,道:“怎么回事?” 婢女哭着道:“奴婢见过琴夫人。” 那位琴夫人快步走了过来,一边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宋颂,一边道:“发生了什么?” 那原本递给宋颂鱼食的少年忙鞠躬答道:“是这个奴婢不小心打翻了汤盏,溅了公子一身,所以……” 琴夫人脸一寒,弯腰便亲自将那婢女扶了起来,怒道:“有些人刚攀上王爷便觉得自己喷了金漆变金贵了,不过是溅你身上汤水而已,至于便要一个奴婢的命吗?” 宋颂看了她一眼,轻声解释道:“我方才已经让她起来了。” “那她缘何对你磕破了头?” “那夫人就要亲自问她了。” 那奴婢愣了一下,低着头瑟缩的道:“奴婢,奴婢害怕公子将此事告知王爷。” 琴夫人当即冷笑:“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庶子,这样为难一个小奴婢,只怕不妥吧?” 宋颂掀起眼皮,古井无波的眼睛静静看了她一眼,琴夫人心下微微一凛,便听他幽幽道:“我已叫她起身,她偏要长跪不起,还要磕伤额头,究竟是我为难她,还是她为难我,琴夫人若是分辨不清,那便只好等王爷回来再好生辩辨了。” 琴夫人眼皮闪了一下,一时竟有被他看透的错觉,她心思疾闪,又强硬道:“昨日才刚刚进府,今日气焰便如此嚣张,若是给王爷知道……” 宋颂忽然扑哧一声笑了,琴夫人脸色一僵,“你,骥尾之蝇,不以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