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耽美小说 - 绝体绝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狂的五年,失去了他的光的五年,拼了命的往上爬,说一不二的军人听说自己有岑路的消息就算是被军营里打死也要来,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一腔情愿挣扎疯魔,他都看在眼里,对待棋逢对手的岑路梁浅不肯退缩,可面对痴儿似的周浦深,梁浅却不愿让他再被误会。

    “行啊,”岑路直接拔掉了针头,静脉里的血一溅挺高,“我现在就要去见他。”男人掀开被子,两条细腿上的肌肉萎缩了,根本撑不起他的体重,岑路摔倒在医院的地板上,难看得像是一只失去了伴侣的独兽。

    梁浅恍惚间觉得,若是周浦深在,一定不舍得岑路这么难看。

    岑路也不会放任自己这么难看。

    “梁浅,我求你。”岑路挣扎着支起上身,倚靠在凳子脚上,那双终年冷淡的铁灰色终于裂开了,里头是滚烫翻涌着的一颗心。

    “我要带他回来,他活着,我缠着他不叫他走。他死了,我就跟着他下去,这没什么难的。”岑路像是疯了,喃喃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

    “我要带他回家。”

    梁浅再也不忍看下去,他背过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着那副轻浮的语气:“行啊,找到他不难。可是你也得答应我们这儿的条件啊。”

    “什么条件。”

    “没什么难的,”梁浅双手插兜,笑眯眯地说:“从帝工大离职,入职技术部,或是,”他灿烂得像初春的花儿:“进内阁。”

    第86章 章八十六 作孽

    窦怀叶只觉得自己挣扎在一张大网似的梦魇里,四肢百骸都被梦网缠绕,她身陷在梦境之中,动弹不得。

    现在与过去交织,梁浅的脸,姐姐的脸,还有那位出师未捷便抛弃了她的未婚夫的脸接连在她眼前闪过,接着扭曲成了她五彩斑斓的视野里的一点,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跳跃闪动着,最终组成了一个苍老的女人模样。

    女人五官清秀,和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有六七分相像,可那双秀气的眼里埋藏的却是触目惊心的怨毒,女人怀中抱着一束洁白的蔷薇花,用怨恨的语气说:

    “窦怀叶,我儿子是被你害死的。”

    “都是因为你不愿意朝军方低头。”

    “你害死了他,还抛弃了他。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脸面还活在这世上。”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妈妈。

    窦怀叶觉得自己离女人很近却又很远,可无论如何她都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她摇头,朝她哭喊着:“不是的,妈妈。是庆跃先抛弃了我,他不要我了,连同那枚戒指一起。”

    庆跃怎么会死,他分明是走了,将我抛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是走投无路了……才……

    “你被骗了。”女人沾着血的唇哈哈大笑,“窦怀叶,你自诩聪明,可一直被人骗得团团转呢。”她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幻化成了自己的脸,窦怀叶看着自己失去了理智的疯狂模样,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哈……哈……“窦怀叶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大口呼吸给氧气罩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病房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半扇,冬日的晚风带着莫名的铁锈味钻进房间,无孔不入地钻进窦怀叶的被子,冻得她打了一个激灵。

    今夜云层厚厚的,遮住了月亮与星光,所余只剩一片黑暗。

    窦怀叶费力地喘着气,多年军人的直觉让她知道这间病房里不止她一个人,可是四肢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倘若这里的人对她怀有歹意,自己只能如同俎上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氧气面罩的松紧带紧紧附在她的太阳穴上方,窦怀叶巍颤颤地伸手想将它摘掉呼救,她知道梁浅一定不会将她一人扔在这里:

    “来……人……”

    窗前那个与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的身影听见了窦怀叶的呼救,似乎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走上了前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那只手十分柔软,按大小来看似乎是属于女人的手,窦怀叶瞪大了眼睛,鼻息间弥漫的全部都是从那人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你……”待昏暗的床头灯照亮了来人的模样,窦怀叶突然如同熄了火的炮管,再也发不出一声来。

    来人穿着紧绷的夜行衣,勾勒出一副完美的女性身材,细腰长腿在灯光下展露无疑,与自己同样的浅栗色长发大半挽在脑后,有几绺则是散开搭在了纤细的肩膀上。

    可破坏了那一副美好画面的无疑是女人此刻狼狈的状态。

    来人浑身浴血,肩膀上的衣服被撕烂了,伤口上的血液干涸成了黑红色,捂住窦怀叶嘴巴的那只臂膀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还未曾处理过。女人歪着头,那张冷淡的俏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当她侧过头去的时候,窦怀叶看见她脸侧的鬓发也因为颌骨下方的伤口而沾上了鲜血。

    虽然她整个人都变了,那鼻子,嘴,甚至脸颊的走势都与从前的那个人大相径庭,可窦怀叶还是从那双杏眼中看见了她的影子:

    “怀眠……”

    “周浦深在前线。”梁浅待岑路从新被安顿在床上后,冷声对他说。

    岑路睫毛一颤:“他……”

    “你放心,我们没故意给他难题做。“梁浅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况且,当初是我来带他见你的,要是上头要追究责任,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去前线是他自己要求的,“梁浅抱着双臂眯起眼睛:“吴叔叔到底仁慈,没让陆静松的野兽当时就宰了他,毕竟,”梁浅凑近了岑路雪白的脸色,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肖想的可是吴叔叔的心头肉啊。”

    岑路不甘示弱,方才失态的人仿佛从没出现过:“岑路何德何能,劳驾首相大人惦记。”

    “唉,可别这么谦虚。毕竟这场仗能打,还是托了你这位天才的福呢。”梁浅笑眯眯的,“要不是挖出了那么多真材实料的血银,我们哪敢这么快跟邦国人叫板。”

    岑路暗地里咬紧了牙,没有正面回应梁浅的挑衅:“首相大人为什么放任‘赤银’猖獗?”

    “你真的不明白吗?”梁浅嘲弄地笑笑,他伸出两根手指,灵巧地在腰间一转就解下了从不离身的爱用枪——那把银灰色的沙漠之鹰。

    这种枪看上去十分惹眼,实质上却因为强大的后坐力而少有人青睐,除了用来卖弄风姿之外毫无用处。

    “果真是把符合你性格的枪。”岑路不为所动,嘲讽地看着梁浅。

    梁浅不受他的激将法,只是怡然自得地继续说:“我的这把枪和周上尉的一样,改造过弹道,可以容纳含有血银的子弹头,可这种改造枪在军中却没有大规模推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岑路笑笑:“还能因为什么,一切战争本质上都是经济战,因为——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