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耽美小说 - 绝体绝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亲人,也如同那些被抛弃的“废品”一样,在这深埋地下的实验室被“物尽其用”。

    “怀眠啊,你的思想境界还是不够高。”老人闲适地说道,“就算窦怀叶来了这里,那也是为帝国做贡献嘛。”

    “宣誓的时候一个个都说要将自己奉献给帝国,怎么到了紧要关头却打退堂鼓呢?”吴归远惋惜地摇了摇头。

    “她已经开始出现那些症状了……”窦怀眠痛苦地说,“求求您……”

    至少,让我在她还清醒的时候,去见她一面。

    吴归远撇了一眼女人痛苦万分的脸,突然笑了。

    老人像是慈祥的长辈,甚至伸手摸了摸窦怀眠被血黏得结块的头发:“怀眠,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不等窦怀眠回答,他却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六年了吧,从那场战争开始算起,你在邦国潜伏了六年,要是正常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他慈爱地揉了揉的窦怀眠发顶,“怕是都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做得很好,”男人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像是慢慢流淌的摇篮曲:“你是我最快的一把刀。”

    “做得好的孩子应该有奖赏。”吴归远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不像小浅那孩子,不听话了,我怕他有一天会酿成祸患。”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窦怀眠突然觉得厌倦。

    就如同吴归远所说的,她一直是他的一把刀。所谓刀,不过是他身上的一柄器具,不该有喜怒,不该有想法。

    可是她却觉得厌倦。

    “梁浅已经对我们有所警惕了,他不可能让我近他的身……”

    “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我保证,不再去叨扰你和你妹妹,好不好?”

    窦怀眠突然噤声了,接着猛烈地挣扎起来,吴归远轻轻摆了摆手,两边的人便放开了束缚,窦怀叶直起身,第一次胆敢直视那双淡金色的眼眸:

    “大人……”

    她知道他没必要说谎,像他这样的人,碾死自己和窦怀叶不过像是碾死两只蚂蚁罢了。

    吴归远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笑眯眯地回答她:

    “我向你保证。”

    第99章 章九十九 预演

    窦怀叶没有想到当晚梁浅就来了她的房间。

    偌大一个房间,窦怀叶却没想好要将那把轻薄如纸的匕首藏在哪里,这里的每一寸都属于梁浅,窦怀叶只觉得无论将这把凶器藏在哪里都无法安心。

    她前脚刚把匕首塞进了枕头下,梁浅后脚就进来了。

    梁浅没有开灯,似乎是在门口踯躅了一会儿,接着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生气了?”

    窦怀叶没回答他。

    梁浅磨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进来了,男人轻手轻脚探到床沿,见窦怀叶没有拒绝,胆子变愈发大了起来,直接从被子里摸到了女人冰凉的手。

    手指一路往上,直到指尖感受到绷带粗糙的质感,梁浅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懒洋洋地笑,嘴角的笑意比今夜的月色更晦暗:“不生气了行不行?”

    窦怀叶披散着头发,在黑暗里盯着男人那张漂亮的脸看,她在心里想着,若是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心里正盘算着什么,还不会不会这样尽心尽力地哄她。

    “我没生气。”

    像是没意料到窦怀叶会回答似的,梁浅的眼底闪过一丝狂喜,接着他又很快开始唾弃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为了自己怀里的一个小玩意儿这样又哭又闹的,还差点儿和吴叔叔闹僵,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他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指。

    值得……的吧?

    怀里的人回答了一句就没声儿了,梁浅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明来意:“我知道你父亲不在了,走红毯的时候,总得有人把你交给我。”

    梁浅毫无防备,浴袍松松系在腰间,洁白结束的胸膛就那样大剌剌地敞开,心脏离窦怀叶的手臂只有一寸的距离。

    一寸而已。

    “我想了挺久的,后来只觉得,除了他之外也没人有这个资格了。”梁浅的喉咙里发出轻笑,窦怀叶的视线随着他的喉结滚动而上下,那块凸起的上方便是他的咽喉,薄薄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他是老头子的朋友,开裆裤那种。”梁浅又在开玩笑了,可那双烂漫的桃花眼里,神情却是罕见的认真,“我想老头子真正的模样,除了他之外,谁也没见过。”

    “你待过的这个梁宅,除了我小姨,就只有他。”

    窦怀叶入迷地看着他的长颈,仿佛那是世间第一的艺术品那样全神贯注,她想,虽然她如今大不如前,可毕竟也是专业的军人,想要扭断一个毫无防备的男人的脖子,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砰。”在窦怀叶走神的时刻,梁浅却突然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句。

    窦怀叶吓了一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梁浅紧紧攥住了。

    一道浅浅的凹痕,横贯在男人的胸口处,梁浅逼迫着她用指尖从头划到尾。

    “你肯定觉得我挺没血性的吧,明明从军,却只敢躲在大后方苟且偷生,”梁浅眯着眼笑,“小美人儿,我只告诉你,老头子作古了之后我去前线打过仗,手上也算是沾过了点儿邦国人的血,可是直到我被逃兵一刀划在胸口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父亲根本就不是死在邦国人的手上。”

    “这里,这片土地。”梁浅眯眼感受着窦怀叶细腻的指尖,“从根就烂了。”

    “这里的人用屁股指挥脑袋,将无聊当作有趣,让野蛮蚕食文明。”男人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莫名,“你说,我是不是有义务将它连根拔起?”

    他盯着未婚妻碧绿色的眼睛,他曾经以为,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纯净的颜色了。

    窦怀叶定定地看着他,末了,她使劲儿挣脱了他的双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梁浅,你太自负。”她这样说。

    没过多久,窦怀叶便见到了那位充当自己父亲的角色。

    她愣愣地看着优雅的男人朝自己伸来的布满纹路的右手,有些无奈地想。

    梁浅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令人充满惊喜的男人。

    小姨是女王,父亲是将军,就连婚礼上来凑数的,那也得首相起步才行啊。

    为了这场预演,梁浅特意包下了帝都这所出名的白顶教堂,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长长的红毯从两扇大门起一直铺到了神像前。智慧女神头戴桂冠,手着权杖,没有眼珠的眼眶黑洞洞地看着红毯上的两人。

    首相大人笑容可鞠:“还要再排演一次吗?”

    他们已经在这条红毯上来来回回走了几次,首相大人风度翩翩健步如飞,一点不像年近六旬的老人。

    窦怀叶甚至觉得,首相大人怕是要在婚礼上抢了站没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