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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娘的味道,香香软软甜甜。 中秋节后,仿佛陡然之间,各种花会帖子雪花一样飘来,先是成安侯府,然后冀北伯府、京城各勋贵世家开始纷纷试水朝廷新贵。 魏思颖穿着青娘精心准备的衣裙,首饰虽然不多,但小女孩儿各种缎带,扎出时新小辫,配一两样打眼首饰,也是俏丽又耀眼,更何况那样聪明漂亮。 魏思颖很快成为各花会,最受欢迎的小姑娘。结交到好些小姐妹,收到各式见面礼,身上小配饰,小玩意儿越来越多,每天都快快乐乐。 过了七八日,魏思颖又穿一身新衣裳,准备跟吕文佩出去。出门前照例来给青娘看:“娘,我穿这个好看吗?” 是吕氏准备的,浅黄绸衫加白绫裙,料子也算不错,头上戴着珍珠攒花,也是吕氏准备的。总体不功不过,就是有些素净。 魏思颖抬起下巴,带着某种看破小心思的得意:“夫人费心给我准备这么好衣裳,我这做前房女儿的不穿可不好看。” 才参加几次花会,就局限进后宅这些弯弯绕,青娘自然不赞同,但也不会在出发前和女儿谈,只笑着问:“今天去哪家?” “鲁安侯府” 鲁安侯府老太太,今年八十有余,最喜欢鲜艳活泼的小姑娘。 褚青娘回忆完鲁家情况,笑着劝解:“娘的女儿自然要穿的漂漂亮亮,更何况主人家喜欢颜色漂亮的小姑娘。” 魏思颖想到将来要说亲,自己娘又不能带她出去见客,还得自己好好表现,于是跟青娘一起重新选。 最后一身银红撒金竹叶袄裙,两边丫髻彩色缎带垂下来,又活泼又好看,漂漂亮亮跟着吕氏出门了。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这一晚魏思颖回来,却有些蔫儿蔫儿的,衣服懒得换脸也不想洗,依偎在青娘怀里。 褚青娘有些担心,脸颊挨着女儿额头,仔细感受:“不像发烧,可是哪里不舒服?” 魏思颖眉宇间愁云重重,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怎么了?”青娘又问。 魏思颖伸手抱住青娘,把自己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声音闷闷的:“娘……” 要说又说不出来。 青娘了然,看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她也不催孩子,只是温柔的取下魏思颖头上发箍、缎带,让孩子松泛一些。 “娘……”魏思颖低眉,脸上表情忧伤难决“以前我觉得你不对,不肯为父亲和我退一步,后来我又觉得是父亲不对,不够君子磊落,可……” 一股了悟在青娘心中流淌,她明白了,颖儿这几日又被繁华迷花眼,觉得这样一步登天,魏文昭似乎也没选错。 “娘,女儿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声音低落,带着小女儿才有的懊恼烦恼。 才十二岁的小姑娘,青娘满心爱惜,顺着女儿头发。还没长成,带着小姑娘特有的幼细光滑,对她说: “颖儿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吧。” 这一次褚青娘不会再教导女儿什么,她要女儿自己学会分辨。 “啊?”魏思颖抬头眼睛亮了点,像是一只才出窝的小奶猫,带着对母亲的信赖,带着对人间的好奇。 褚青娘笑眼微弯鼓励女儿:“出去看看,去看看真正的能人异士,去看看河海之广阔,江湖之高远。去怀安吧,那里有走过万里路的程先生,有深宫淬炼过的冯姑婆,有慈爱的文奶奶,有活泼的陆家姐姐,有形形色色讨生活的人。” 这么精彩吗?挑花眼渐次明亮起来,像是星河慢慢醒来:“我……我可以吗?” “可以”褚青娘给出肯定的答案。 星河蓦然点亮,笑容像是风吹百花开,喜悦刚要飞跃,魏思颖又黯淡下来:“父亲不会允许的。” 谁家长辈,会让女儿跑去市井之间,尤其她父亲那样专权独断的人。 “他会同意的。”褚青娘带着几分笃定,看向虚无处。 ☆、第 35 章 这一次不比上一次, 毕竟要让女孩儿远离家门。必然要魏文昭心思清明时, 仔细掂量其中利弊。 而魏文昭新任户部侍郎,既要熟知户部运行,熟读以往卷宗,还要理顺人情关系,给自己树立威望,正是忙碌的时候。 青娘倒不是关心他累不累, 就是担心他累的话, 心情烦躁直接拒绝,因此褚青娘没有晚上去找, 而是等魏文昭休沐。 思云这边依旧没找书童, 童儿跟着哥哥一起去新学堂读书, 两兄弟都由松年照顾。新先生青娘也了解过风评很好,两个儿子暂时没什么可担忧的。 唯一就是思颖, 依旧三两天跟着吕氏出去,用思颖的话说,当然得带她出去, 要不然永嘉伯夫人的贤名儿, 从哪儿来? 到底见得少, 看事情狭隘。青娘微微叹气, 将小一块湿润绸布浸在米汁儿里上浆。院里一盆米汁儿,旁边几摞四寸见方各色绸缎面料,海棠树下一块块木板,粘着已经上浆的面料。 看那些形形色色质地各异的花色, 只怕京城中下档花色,这里都有了,也不知褚青娘费了多少功夫、心思。 “哎!”谭芸芬的怒骂声在院外响起,“贼眉鼠眼,天天在门缝里打量什么呢?” 被骂的是花园一个粗使婆子。因为府邸骤然变大,原来下人不够用,吕文佩新买许多仆役,这些仆役良莠不齐,这个粗使婆子就惯爱探头探脑,扯些闲是非。 褚青娘在院里动作依旧不缓不慢,行云流水一样,新丝绸清水里来回漂一漂,然后上浆仔细用手抹平在木板上。 就算有人偷窥,也不会知道她在做什么。 外边谭芸芬骂完人,进来闩上院门,转眼就变成满脸喜色,一阵小旋风似的刮到青娘身边:“奶奶,家里来信了!” 压低的声音,探宝一样的动作,谭芸芬压不住嘴角笑意,从怀里神神秘秘掏出一封信! 青娘见了也是一喜,算日子第一批茶叶要到货了。清水洗干净手,妞儿踮脚递上毛巾,青娘擦干净手揉揉妞儿脑袋,才接过信。 展开,是流畅有力的笔迹:家主台鉴,仆望焕于八月初一起航…… 第一笔大单生意,合着褚家所有本银!就算谭芸芬不懂做生意,也提心吊胆的盯着主子脸色,生怕看出半点不好来,帕子捏得太紧,手指尖血色褪尽只剩下雪白。 身体焦急前倾,张嘴想问一句:主子怎么样了?偏偏嗓子黏了浆糊一样,发不出声。 褚青娘含着浅笑,从头看到尾,再从头看到尾,看的谭芸芬心脏几乎不会跳! 笑容像春回大地,春色一点点蔓延,褚青娘眉眼间喜色一点点亮起来:“这封信是三天前从官驿递来的,茶叶成色比想象中好……” 喜悦像见了春雨的草,在土地上疯狂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