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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极度狂热,在这几乎要瞭望到胜利的前夕,人人都喜不自禁。 有人欢喜有人愁,花生就不觉得高兴。 花生望着湛蓝澄澈的波纳湖,幽幽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拾了一堆小石子来打水漂。 自从与东突厥打的更加激烈了之后,可汗就忙得前腿不沾地的,今日王又说了不来。那些嘴碎的侍女们,说王前几天去了其他人那里,他才不会信呢。王对公子那么好,怎么会去找别的人呢? 花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碰见那些长舌的人,自己一定要把他们赶得远远的,不要让公子听见了。今天,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才走开的呢,唉…… 花生跟在穆千山身边已经快两年了,已经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虽然心里不接受,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自欺欺人。王起初那一年是每天都来的,到了半年前开始几天来一次,最近却是好久不曾来过了。 年长的姐姐们说这已经很幸运了,她们都说从来没见过王喜欢谁超过了三个月,和你家公子这都快两年了,还不知足么…… 话虽这么说,但花生还是觉得伤心。每次看到公子站在那窗边看着湖水的时候,他就默默地把抱怨的话又给咽下去了。 花生总觉得公子很孤独,即使自己和他一起生活了两年,也走不进他心里的那片禁地。 和可汗相反,叶护大人最近是常来的。这处竹楼和王的书房挨得近,哥叔叶护在商议了军务过后,常来这儿和公子切磋。两个人出招都快得很,在花生看来就是一片虚影,常常他还没看出胜负呢,两人就已经收了兵刃,结束了。叶护大人来这儿的名义除了练武切磋,还有,来讨酒喝。王给了公子的酒差不多被叶护大人喝了大半,花生虽不喝酒,却也有些肉疼。 即使许多事情不称心意,但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最让花生高兴的是,这几个月公子终于不再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身上总算是没再添了新伤。大把的时间空了下来之后,公子就会在就林子里教他武功。 当花生喜滋滋地问自己是不是公子的唯一传人时,对方想了想,说,不是,你还有个师兄的。 说起师兄的时候,公子就很容易笑了,所以花生常常缠着他说些师兄的事儿。他想,自己长大了之后,一定要去长安,去找那个叫君殊的,据说很聪明很厉害的大师兄。 小孩儿总是最容易原谅别人。花生之前赌气似地想可汗怎么可以那么久不来,再来的时候自己一定不会对他笑的。但当附离真的过来了之后,还是那么温柔地对公子说话,花生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原谅可汗了。 两人相处时,总是那么自然。附离带了几盏小巧精致的冰雪冷圆子,正好消暑,便与他围在床前的桌子上同吃。穆千山脾胃不好,附离一直记得,故而把他剩下那半盏也连带着一起吃进了肚子里。 “花生长高了不少呢。”附离抬手把桌上的碗盏收到食盒里,又把桌子架到一旁,伸手一揽。 穆千山倚在他身上,被男人从背后整个抱住,温暖的手隔着衣物传来热度,正贴在腹部,轻轻地揉着。 “嗯,正在长个子。” 小孩到这年纪,几天不见就有了变化。更不消说,附离已经月余未曾来过了。 “怕你再闹肚子,便先暖一会。” 附离把头埋在他脖子间,沉沉地说着。他的动作轻轻柔柔地,似乎只是单纯的为他暖腹,却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的气息。 穆千山侧过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被顺毛的猫,贪恋舒适般的将最柔软的地方毫无保留地袒露给别人。 当附离低头吻上去的时候,两人都睁着眼,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对上男人碧水般澄澈的蓝眸时,情如火般,瞬间燃烧。 花生早就被附离打发去睡觉了,他觉得公子和可汗果然还是最般配的,两人的相处都那么自然,和自己之前见的全不一样。 而他不懂的是,有时候太默契,恰好就没了当初的那份激情。 身体得到了狂欢,而心里的慰藉却瘠薄得可怜。 附离不会说东突厥又送来了多少新人,正如穆千山也不会问,为什么附离从小带在身的金珠会在哥叔琰身上。 第四十五章 认真的么? 当西突厥大军渡过鄂尔浑河的消息传来时,千泉城里放了一夜的焰火。 彼时,哥舒信正懒散地坐在几案上,看着窗外漫天的流光溢彩,笑得两眼弯弯:“可汗大人,您要好好想,想好了我要给人公主答复的。” “你这是幸灾乐祸。”附离哗啦啦地翻着书卷,瞥他一眼,道。 “托娅公主也是东突厥第一美人,还是阿史德族,哪里不好了?” 哥舒信着看他杂乱地翻书的样子,知道他烦闷时便时常如此,也不再玩笑,正经地说道:“你应该清楚的,虽然已经攻下了漠北,但东突厥那些世族的势力还是很难缠。若是立托娅长公主为可敦,就无需担忧东突厥的势力作乱。再说……西突厥的王终究是要立可贺敦的。” 以哥舒信懒洋洋的性子,能说这么长一番话也不易。 附离把手中的书卷往他怀里一扔,叹了口气,烦躁道:“都被灭了国了,她还来和我谈条件?” 哥舒信知他是发发牢骚,只是笑笑,说:“娶了算了,省事儿。怎么,你觉得她还能管的住你不成?” “呵。”附离冷冷笑了一声,良久,问:“何时?” “随时。” “操。”附离冷着脸,说:“你笑的这么欠揍。” “唉,是我的错。我们的可汗大人为了东西突厥的统一大业献身,而我却如此没心没肺,实在不该,只是……”哥舒信平日里看多了戏本儿,说话也是书面上的腔调。 此时,某人正眯着那双幽绿的桃花眼,笑意深深,说道:“只是,看在我这两年在东边吃沙子的苦劳上,可汗难道不准备给我些东西么?” “说。”附离回答简单明了,又道:“别拿你那双眼睛乱勾人,就这么想上我的床?” 哥舒信低头,笑得风情,还是忍着没顶上去。 虽说哥舒信与附离平日里都是没大没小惯了,但尊卑他还是分得清的。长得好的有很多,但真正有魅力的很少,他这个发小兼表哥就属于这种。哥舒信平日是滥情惯了,也不是没打过附离的心思。只不过,以前他是世子,现在又是可汗,自己想在上面是决计不可能的了。所以他早就没了和附离做一次的心思。但常常乱放电这件事,真的是,习惯使然。 “不要多,给我一个人。” “谁?” “喏。”哥舒信抬头,往窗外那片烟火下映得波光淋漓的湖水那儿看去:“借我几天玩玩,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