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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只觉手指温软,柔弱无骨,让人不忍放开。耗时半月有余的差事,有弹压宵小的争锋相对,也有应付兴国公报复的惊心凶险,此刻却都呼啸而去。 盛煜忍不住往里挪了挪,抱住熟睡的魏鸾。 纤腰酥胸,鼻息如兰,哪怕隔着寝衣,那触感亦轻易勾动旖念,即便相拥也令人满足。 盛煜很快睡着了。 并且做了个愉快的梦。 整夜酣睡,魏鸾醒来后看到熟悉的寝衣胸膛,竟没觉得意外。熹微晨光自帘帐透入,她的目光从衣领半开的胸膛挪到男人的喉结,再到仿佛好几天没修理的胡茬,到英挺的鼻梁,紧阖的眉目,这张脸清隽如旧,却似乎消瘦了些许。 再怎么精力旺盛,连日奔波劳苦后也是受不住的。 她没敢惊动尚在梦中的盛煜,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榻,到内室里换衣梳洗,而后命人备早饭。等盛煜睡醒时,晨光初照,满室明亮,甚至还有诱人的肉汤味道往鼻子里钻——他好像就是闻到这味道,然后被饿醒的。 下意识瞧向外面,就见魏鸾坐在桌边,正慢慢喝热汤。 仿佛知道他醒了,她隔着帘帐轻笑,眉眼昳丽,带几分顽皮。 盛煜一骨碌翻身坐起,趿着鞋,掀开帘帐两步就走过去,肉汤的香味愈来愈浓。走近了还能瞧见上头浮的葱花,看似清淡不腻,实则香气浓郁。他躬身深吸了口气,觑向魏鸾,“就是这样叫人起身的?” “不好使吗?”魏鸾挑眉。 晨光照在她柔白脸颊,黛眉之下,双眸似春泉含波,顾盼流采。窗外有黄鹂啼啭传来,她起身推开窗扇,清晨柔软的风拂进来,叫人神清气爽,而满院明媚春光铺满,鸟雀腾跃嬉戏,让人心绪也跟着畅快。 盛煜屈指,笑着在她眉心轻敲了下,强忍腹饿去洗漱穿衣。 早饭备得很丰盛,香浓肉汤,爽口小菜,还有刚出笼屉的糕点笼包。比起清粥,这些更和盛煜的胃口,不免多吃了点,饭后在院里消食。 冬去春来,时序递嬗,站在北朱阁的甬道上,相同的风景入眼,却已是不同的滋味。 盛煜心头微动,听见门帘上金铃轻响,回头便见魏鸾身着锦衣华裳,描眉淡妆,金钗珠饰,居家的婉丽换成明艳之姿。 这身打扮显然是要出门。昨日才刚被人暗算得受了惊,这会儿她盛装出府,盛煜自然知道是要做什么,遂抬步过去:“要去梁王府了?” “对啊,来而不往,岂不失礼。” “我陪你去。” 魏鸾笑着将他往屋里推,口中道:“毕竟是闺阁内闱的事,又没真的伤到人,我去找沈嘉言算账就够了。夫君若是过去,难免惊动梁王,都是朝堂上有头脸的人,闹大了反倒难看。夫君这阵子公事辛苦,难得有空就先歇歇,我知道有夫君在背后撑腰就够了。” 柔软的手贴在他的胸膛,推得并不用力,倒有些撒娇的味道。 盛煜笑退两步,忽而握住她手腕。 “既是梁王妃居心歹毒,为何不能惊动梁王?走吧,算账归你,我去灭她气焰。”说着话,牵了她手腕便往外走,不容抗拒。 魏鸾既被他牵着,只好跟上去。 夫妻俩成婚时是萧瑟秋日,过后冬深天寒,几回同行都是树木枯凋的零落景象。而今春光渐浓,一路走过去,但见花树含苞,嘉木繁荫,明媚日光照在迤逦游廊、交错甬道,周遭景致渐盛,触目令人欢喜。 盛煜觑着她含笑的眉眼,手指从细弱手腕摩挲向纤软指尖,最终成了十指交握。 到得府门口,马车已然备好,夫妻登车同乘,杀向梁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啊,是个适合恋爱的季节~ ☆、算账 梁王府里, 沈嘉言这会儿坐立不安。 昨日后晌没等来期待中的好消息, 她便觉得事情不妙,因探不到盛府内的消息,怕事情泄露,便让谨鸢安排,连夜将银鹊的家人悄悄送出城,斩断证据。饶是如此, 昨晚辗转反侧, 也是一夜难眠。 今晨起身梳妆, 又让谨鸢亲自去探问消息。 谨鸢出去跑了一圈,带回来的却是个噩耗——说盛家那边虽没动静, 她安排送银鹊家人出城的几个好手却悉数失了踪迹。 沈嘉言听了, 摆弄金钗的手颤了颤, 戳破皮肉沁出血珠。 谨鸢慌得忙帮她擦拭,因身侧没外人,低声道:“那些人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平白无故怎会失踪?怕是被人半道劫走,连同银鹊家人一起。若果真如此……”她眼里露出浓浓的担忧,都不敢说剩下的话。 沈嘉言面色微白, “你怀疑是魏鸾劫走了他们?” 谨鸢没敢说话,只蹲在膝旁,满面担忧。 沈嘉言心里咚咚乱跳起来。 她之所以如此行事,原是周密计划过的——曲园防范周密,不易下手, 在外就容易得多。獒犬之凶猛不亚于虎狼,即便行凶伤人,也是魏鸾跟别家的恩怨。她只消趁乱解决了银鹊一家,便再无线索。等盛煜办完差事回京,想查也晚了。 届时魏鸾容貌毁去,她这些年的积怨皆可出尽,往后也无需再纠缠此事,一劳永逸。 所有的安排都天衣无缝。 可谁知道魏鸾竟有本事全身而退? 如今就连银鹊的家人都失了踪迹…… 沈嘉言不敢往下想,只吩咐谨鸢多派些人手去找,务必将尾巴收拾干净。主仆俩商量罢,谨鸢才要出门,却见梁王身旁的嬷嬷匆匆走来,进了屋恭敬行礼道:“殿下请王妃到中和堂去一趟,请谨鸢姑娘陪王妃同去。” 沈嘉言眉头微动,“是谁来了?” “是玄镜司的盛统领和盛少夫人。” 这俩名字入耳,沈嘉言只觉眼前一黑,身子轻晃了晃,被谨鸢匆忙扶住。 …… 中和堂里,梁王与盛煜夫妇分宾主而坐。 梁王周令躬虽不似周令渊集万千尊荣于一身,有外柔内刚的淑妃在宫里照应,也颇得永穆帝欣赏。且他的外祖是前朝名儒,与时从道等人交情匪浅,耳濡目染之下,身上颇有儒雅温文之气。 因近来兴国公的事算是两位相爷跟玄镜司合力促成,梁王对盛煜也颇热情客气,亲自将夫妻俩陪入厅中奉茶。听闻是魏鸾有事想见梁王妃,没问缘由便命人去请,留出侧厅供二人单独说话。 侧厅宽敞,魏鸾带了染冬在侧,沈嘉言则由谨鸢陪伴。 勉强堆砌的笑容在门扇关上的那瞬间收尽,沈嘉言瞥了眼魏鸾,沉默着走到最里面,才道:“久闻盛统领性子冷傲,不怎么结交朝臣,亦少与王侯公卿来往,今日倒是稀客。怎么连你都带来了?” “我为何来,王妃难道不清楚?” 沈嘉言淡声道:“你的心思向来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