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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府自己不出兵,反倒想出了召集天下诸侯一齐出兵的奸计。那刘松何德何能,他凭什么挑这个头?这事儿要是成了,他不用花多大力气,就能挣得最大的美名与功劳,如何不狡猾! 鲁广的幕僚连忙建议道:“府尹,不如我们现在马上出兵,营救天子,以免落于人后。” 鲁广想了想,还是拒绝道:“不行。叛军人太多了,我去打,不一定打得过。即便打赢了,我也赔钱又赔兵,万一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哭都没地哭去!” 眼下河南府面对的局势并没有改变,出兵也不行,不出兵也不行。可勤王令又已经被别人抢先发了,那怎么办呢? 有幕僚建议道:“要不,咱们不去理会他们。随那刘松如何号召,咱们不出兵也不出力,免得替他做了嫁衣。” 这个提议被其他人反驳了:“那不行。如今天子有难,我们若不出兵,必会落人口舌。要不然,我们索性也跟着发一道勤王令。即便抢不到首功,至少也向天下阐明我们未及时发兵驱贼的苦处,同时表明我们对朝廷的忠心。” 众人讨论一番后,都认可这个做法最可行。 原本朝廷蒙难,最受非议的就是他们这些地处中原的官僚。他们的确该借着这机会向全天下辩解一番。而且跟着广晋府发一道勤王令,虽然他们不是第一个起头的,但作为第二个,等勤王成功以后,也能分到点功劳吧? 于是鲁广拿定主意,马上着人去写第二道勤王令,又快马加鞭地往各地发了出去。 …… 京兆府。 “费府尹,有公函到!” 费岑正在屋内与一众幕僚议事,闻言忙道:“呈上来吧。” 手下将信函呈来,费岑展开看完,顿时哭笑不得:“居然又来一道勤王令?!” 幕僚们连忙问道:“又来?难不成广晋府连这几天都等不了,又催发一道?” 费岑摇头:“这道不是广晋府发来的,是河南府发来的。”说完将公函传给众人看。 众幕僚看完,神色各异。 “河南尹这是不甘落于人后啊。” “呵,朝廷有难的时候他们一个比一个能拖。如今推脱责任、抢占功劳倒是一个比一个勤快!” “就是就是。” 同在官场做官,刘松和鲁广那点小心思京兆府的人能看不出来吗?然而刘松和鲁广有什么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应该怎么办? 有幕僚向费岑建议道:“费府尹,要不咱们也跟着往全国各地发一道勤王令吧。毕竟当初朝廷下令剿匪的时候,也曾命我们出兵。如今京城沦陷,难免会有人把责任推脱到我们头上来。” “对!广晋府和河南府都借着发勤王令的机会那儿哭穷叫苦,咱们也得跟着才是!” 费岑真是好气又好笑。 当初朝廷担心郭金里叛乱,除了向广晋府和河南府下令剿匪之外,的确也给京兆府下了命令。但毕竟京兆府在关中,与太原距离较远,朝廷给京兆府下的只是协助剿匪的命令。既然是协助,主剿的广晋府和河南府都按兵不动,他当然也只能跟着拖延了。而且郭金里的造反之势起得实在太快了,就算费岑有心想救,他也来不及救啊! 可恰如幕僚所说,毕竟他曾受过朝廷的命令。如今朝廷沦陷,说不得有人要把责任推卸到他身上来。 既然广晋府和河南府都在那儿做纸上文章,他又何妨跟着参与呢?他倒是无心抢功,可好歹别让过失落到自己身上才是。 费岑道:“行,那我们也写一份勤王令,广发天下诸侯吧。” 话刚说完,他自己先笑了。笑完之后又摇头道:“唉,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啊!” …… 江宁府。 韩如山与谢无尘等豪族权贵子弟正在竹林溪水旁饮酒赋诗,忽有手下骑马赶来。 “府尹!”那人从马上跳下,跑到韩如山的身边,“有京兆府发来的公函。” 韩如山被搅了雅兴,脸上显出几分淡淡的不悦:“京兆府?怎么又轮到京兆府了?真是没完没了。” 手下将公函递上,韩如山打开看完,意料之中,“呵”地一笑。 谢无尘伸手道:“也给我瞧瞧。” 韩如山便把公函递过去。谢无尘看完不由哈哈大笑,继续向下传递。 众权贵子弟全部看完,笑作一团。 “果然又来一道勤王令,这已经是第三道了吧?” “那些北人可真有意思。广晋府,河南府,京兆府……现在还有谁没发?太原府?幽都府?咱们要不要来赌一把,看看一共能收到多少道?” “要不咱们也跟着发一道?他们是一府,咱们也是一府啊,人人有份,都别落下!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也太好笑了!” “哎,对了,无尘兄。我记得你那从弟谢无疾好像就在关中?他不是有好几万兵马吗,不是号称常胜将军么?怎么这回朝廷沦陷,没见他出兵?反倒是北方那几府求人剿匪都求到咱们这儿来了?” 谢无尘听到谢无疾这名字,脸色冷了一冷,道:“谁晓得呢?没准他已经饿死了,也没人通知我们去替他收尸。” 众人挤眉弄眼,暗笑不语。 谢无尘转向韩如山,问道:“韩兄,这都已经第三道勤王令了,你打算怎么办?要派人去吗?” 韩如山喝了一口小酒,淡淡道:“去总得去的。好歹也是朝廷的事,若不理会,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我就派几千人去凑个热闹吧。” …… 临安府。 卢儒良正在屋中作画,外面响起敲门声,他道:“进来。”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赫然是卢清辉。 卢儒良忙招呼道:“侄儿,你快过来瞧瞧我这幅画如何。” 卢清辉走上前,只见卢儒良刚作的是一副竹林画,画上竹枝遒劲挺拔,笔法谨严有致,又现潇洒之态,当为一副佳作。 他称赞道:“画得好。” 顿了一顿,道:“叔父,你怎又动土木?” 卢儒良奇道:“土木?哦,你是说西湖园林?怎么?出什么事了么?” 卢清辉板着脸道:“那园林前年才修过,今年又扩建,实无必要。年年都大动土木,实在劳民伤财啊。” 卢儒良失笑:“清辉,打你从蜀地回来,落下这抠门的毛病还是真是改不了了。按说那蜀中也没这么穷吧?你是受过饥荒还是怎么了?” 卢清辉无奈道:“叔父,如今乃是动乱之年,若还不爱惜民生……恐难以久长啊。” 卢儒良还以为他是担心府库的银子不够花,摇头道:“行啦,你放心吧。咱们临安府库充盈得很。再者如今朝廷蒙难,也是一桩好事,咱们连往朝廷上缴的银钱都可省下自己用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