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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进去呢? 包间内,地面铺着金丝席子,中间搁一座黑檀木小几,几个蒲团,小几上早已摆上了琥珀色的西域葡萄酒,各色果子点心七八样。 房中三人,两个侍立在门侧,一个坐在几边。 几边的男人身着墨色锦衣,一手撑着额头,一手轻轻搭在膝盖上,面容清俊神色慵懒,听见有人进来,他缓缓抬眸,目光落在那艳装女子身上。 “百花阁的牡丹,果然名不虚传。”他对女子勾了勾手指。 牡丹露出柔媚笑意,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柔顺的跪坐在他的身畔,拿起了银质镂花酒壶,替他倒了一杯葡萄酒,柔声道:“大人难得到此,牡丹怎敢不盛装打扮,叫大人久等了,牡丹在此先敬大人一杯!” 裴远唇角扬起一丝淡笑:“我只来过一次,你倒是记得。” 牡丹柔媚看他,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像裴大人这样的人物,但凡见过的女子,有几个不会记得?” 说罢,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那酒杯递到裴远的唇边,娇嗔道:“大人,喝嘛,给奴家一点面子啦!” 裴远垂眸看那酒液,红色的,散发着葡萄的芳香,一手攥着她握着酒杯的纤纤玉手,道:“你,很心急啊。” “大人,”她的手扭动了一下,娇嗔道:“急的是大人才对吧?” 她想挣扎,那只手却像铁钳子似的握住她不能动弹。牡丹神色微变,“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裴远挑眉,看向她那长长涂着豆蔻的指甲,云淡风轻一般的道:“这杯酒里,下了多少药?我倒是想不到,你对韩侗那厮竟如此忠心?” ☆、魔鬼 女子听了这话大为惊骇, 原本如烟似雾的眸子骤然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但是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红唇勾起,满脸媚色地道:“大人哪里话?什么韩侗?什么药?为何奴家听不懂了?大人……”她挣了挣玉手, 委屈巴巴地道, “你弄痛奴家了……” 但凡男子, 看到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不动容的,可惜她似乎估错了眼前这位。 男子俊脸如冰一般,带着几分讥诮的看着她:“演,你继续演……” 裴远蓦地翻开她的手, 将她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磕,从她的长指甲间落下细细的黄色粉尘。 牡丹脸色骤变,慌张辩解:“大人, 方才奴家匀面,怕是沾了些香粉。” “香粉?”裴远眸色如冰, 沉声命令:“追风, 过来验!” 追风过来, 沾了些许黄粉嗅了嗅,道:“大人, 是勾魂散,这种剧毒,三天后才会开始发作。” 女人的脸色赫然变灰。 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仿佛一用力就能将那脖颈折断一般,女子听到那人在耳畔冷森森道:“好算计!三天时间够你逃亡了!说,你还有同党在何处?” 昨儿锦衣卫已经连夜查出,副指挥使韩侗在百花阁有个姘头,就是这个花魁牡丹,只是想不到这女子倒有这样的杀人本事! 他去凤头县之前,曾有两个朝中官员无故失踪,他无暇去查便丢给了韩侗,后来那厮并无交代。如今想来,未必不是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 如今韩侗早被他处死了,她却还有这样的胆子,这件事必定不简单。 牡丹身体僵硬,她知道,她不能动,但凡她动一下,那只铁钳会毫不犹豫的折断她的脖子,不带一丝怜惜。 眼前这个人,从来就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她朦胧的眼中泪珠滚落,央道:“大人饶命,奴家只不过想着副指挥使大人对奴家不薄,他死了,奴家在京城没了依靠,往后可不是任人宰割,因此一时想岔了,想替他报仇。只是如今见了大人……” 她声音渐软,缓缓起身,拉开腰带,肩上的丝绸披帛顺势滑落,露出深深沟壑,向他倾身过来:“若是大人以后能照拂奴家,奴家自当替大人效力,万死不辞……” 男人冷眼看着她一点点靠近,美人如花娇艳万分只求他一点怜惜,真是我见犹怜。 就在那花瓣般的红唇凑近过来想要吻上他的时候,他准确无误的捏住了她精致的下颚。 牡丹:…… “张嘴。”裴远古怪的笑了笑,捏她下颌的手微微用力,逼的她不得不张嘴。 那张开的嘴巴里,牙齿间衔着一根细细的银针,倘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裴远抬手,对追风说:“帕子。” 追风急忙递了帕子过来,裴远裹着帕子从她齿间将那根针钳了出来。 追风过来细看,只见那针尖磷光闪闪,怕又是剧毒,不由得冷汗涔涔,真是个处处带毒的蛇蝎美人啊! 裴远已没有什么耐心同这美人玩游戏,蓦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嚓”一声将那只嫩白的小手钉在了桌面上,伴着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液在黑色的檀木小几上肆意流淌,美人浑身颤抖满头满脸的冷汗。 追风在一旁看的背心发凉,对这般娇媚美人,大人可真下得去手。 小几上,黑白映衬分外醒目,流淌的鲜血,仿佛盛开在黑夜中的曼珠沙华。 “同党!”他语气冷的仿佛冬日檐下的冰棱。 五指缓缓收拢,只听得细微的“咔嚓”声,手下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仿佛要被折断。 “本大人的耐心并不好。”裴远冷冷勾了勾唇,“你若不说,便揭了你这面皮,做个美人面具倒是不错。” 他不信没有同党,纵然这女人有万般手段,若是没有后台,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女子轻颤了一下,原本漂亮的面孔变得灰暗而扭曲。 “倘若上次大人来时多看我一眼,我早已是大人的女人,又怎会成为副使大人豢养的杀手?”她歇斯底里的叫起来,“我本是这里最娇艳的女子,其他人都看我,为何独独大人不看我?我只想攀附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偏偏大人不屑,我只能跟着韩副使,这些都是大人逼我的!大人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天底下没有女子会真心爱你! 裴远冷笑:“轮不着你来操心!胆敢夜探莫宅,就是找死!” “我就是想看,究竟怎样的女子竟能入得了大人的眼睛?那样的女子,不弄来折磨未免太可惜!”她怨恨又刻毒的咬着牙说。 “便是看一眼,你也不配!”裴远微微眯眼,眼底戾气渐浓,收紧握在她脖颈上的五指,冰冷的看着她眼底透出血色。 “给她灌千蛛万毒散,毁了她的容貌!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嘴硬到何时?”但凡杀手,最难撬开嘴。她既为韩侗不惜杀人,若不下重刑,恐怕难有收获。 追风除了追踪还负责制毒,因此身上常携带各种毒.药。他从口袋里翻出了千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