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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说:“九殿下,您想问些什么?贫道一定尽力为您解惑。” “先前,你对七公主说了什么?” 魏弼钦准备好的说辞全部乱了,他神色惊讶,哑口无言,直到看见秦曜渊抬起眼眸,从那双异族象征的眼中露出冷意。 “不可说?” “……对殿下,没什么不可说的。”魏弼钦终于回过神,低声道:“七公主问贫道眼中看见了什么,贫道告诉她……” 魏弼钦斟词酌句,低声数语。秦曜渊神色骤变。 秦秾华还在水榭外等候,不想人没出来,屏风先倒,先前还衣冠楚楚,仙风道骨的魏弼钦从水榭里倒飞出来,重重跌倒在地。 人群一阵惊叫。 秦曜渊脸色可怕,大步雷霆走出,还欲对地上仓惶爬起的魏弼钦动手,所有人都惊呆了,曾见识过秦曜渊动手的人已飞快后退,亲身体验过的燕王更是跑得比谁都快,飞速蹿回了自己的随侍中,随手抓起两人当肉盾。 秦曜渊铁青着脸揪起地上想要逃跑的魏弼钦,青筋毕露的拳头高高举起—— “渊儿,不可!” 一声急促呵斥制止了雷霆之怒。 挥下的拳头到了魏弼钦面前,堪堪停下。 魏弼钦面无人色,跌坐到地上,拂尘掉了,道观歪了,再也不见仙风道骨的影子。 遇仙池边,鸦雀无声。 …… 曲折长廊看不见头,几位皇子公主走在一处。 手拿折扇的益王刷地合上扇子,神色不平,冷笑连连。 “什么两股天子气并立……不就是想说燕王是天定的太子么?遮遮掩掩的,让大家都跑来陪他演这出戏!”他扇子一敲,忽然说:“还是九弟打得好!要不是看在父皇和穆氏面上,我早就把这种装神弄鬼的人给丢进池里了!九弟快意恩仇,实为我辈楷模,弟弟要是一会没事,不如去我府上小酌几杯……” 益王一脸堆笑,左手伸出,想要顺势揽住秦曜渊肩膀,下一刻,就被拧着手臂惨叫起来。 “九弟!九弟!你干什么呀!疼疼疼呀——快松手!七妹,你还不叫他快松手?!” “渊儿。”秦秾华看他一眼。 秦曜渊立即松手。 用力过猛的益王随即止不住地倒退,膝盖窝猛地撞上了长廊栏台。 在他龇牙咧嘴叫骂时,神色淡淡的成王坐在轮椅上向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兄妹,我身体不适,便先走一步了。” 成王告别后,由身边奴婢先行推走。揉着膝盖窝的益王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一脸不快地瞪了秦秾华和秦曜渊一眼,叫上自己的奴婢,也往长廊另一边走了。 看方向,应是去看望他的母妃容嫔去了。 长廊里的皇子公主陆续分别,一名春回殿的小内侍忽然踩着小碎步,急急匆匆挥着手赶来。 “七公主!七公主!” 众人回首后,小内侍终于跑到秦秾华面前,气喘吁吁道:“七公主,周嫔召您呢,还请您和奴婢走上一趟……” 秦秾华毫不意外周嫔此时的召唤,她虽在意秦曜渊和魏弼钦之间突然爆发的冲突缘由,此时也只能让乌宝先随秦曜渊回宫,她带结绿去一趟春回殿。 小内侍将她领至春回殿,入殿后,果不其然,她看见了福王秦曜安的身影。 福王一看秦秾华就坐不住了,他急地站起,大声道:“阿姊,你一定要劝说父皇!魏弼钦这人,万万不可留在宫中啊!” 秦秾华不慌不忙,坐到桌前,微微笑道: “父皇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现在再想收回也晚了。更何况,你赶走了魏弼钦,还有张大师李/大/师等着你,穆氏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秦曜安跟着坐下,急迫道:“那阿姊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穆氏既然送魏弼钦入宫,不会只是为了说一句两股天子气并立。穆氏既然希望魏弼钦能够对父皇施以影响,要想穆氏奸计落空,只有两个办法,一,父皇历练老成,洞若观火,任他魏弼钦巧舌如簧也不为所动——” “第二种呢?!”福王想也不想就放弃了第一种方法。 “第二种,穆氏安排魏弼钦在父皇耳边宣扬鬼神之力,我们也派出人选,在父皇耳边破除虚妄迷障。” “谁人能担此大任?”福王眉头紧皱。 “如此大任,非安儿不可。”秦秾华轻声道:“安儿封王之后,忙着在外筹划安排,入宫问安得少了,可能还不知……未封王开府的七弟往瑞曦宫跑得可勤了。” 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特意留出让福王胡思乱想的时间。 福王没有辜负她的信赖,神色几变后,说:“……既如此,今后我每日都来宫中问安。” “如此最好。”秦秾华放下茶盏,笑道:“安儿有燕王没有的最大优势,千万不可因眼前的丁点利益就失掉啊。” “是什么优势?”福王急忙追问。 “圣心。” “……阿姊说得对,是弟弟疏忽了。”福王重重点了点头。 “父皇既然开口留下魏弼钦,此事便无回旋余地。朝令夕改,对父皇乃至整个皇族的威信都不利。安儿与其在此焦急,不如现在前往瑞曦宫中,父皇一定在和魏弼钦密谈,安儿不如去听听魏弼钦说些什么,也好知道穆氏想做什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阿姊明见……我这便去瑞曦宫求见父皇。” 福王急匆匆离开后,一脸心事重重的周嫔从侧殿帘后走出:“……穆氏气焰如此旺盛,我恐安儿不是他们对手。” “安儿铁了心要与人争个长短,旁人再劝又有何用?更何况,还有舒德妃和舒阁老在一旁看着,想来再不济,日后也能捞个闲王做做,母妃勿要担心了。”秦秾华说。 “唉,我这心啊……”周嫔叹了口气,在桌前坐下,握住秦秾华的右手,语重心长道:“母妃不图荣华富贵,只希望你们安稳一生,衣食无忧足以。你们两个都是母妃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母妃身份尴尬,不敢亲近你父皇,也不敢自己抚养皇子,甚至怕连累你,也从小和你分殿居住,母妃不图别的,只希望我们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 周嫔说着说着,红了眼眶,眼中泛起波澜。 周嫔在眼前自责不已,秦秾华熟练说起倒背如流的安慰台词,心思却早已飞回了梧桐宫中。 若非触及逆鳞,秦曜渊不会暴起。 屏风之中,二人究竟说了什么?魏弼钦又为何要为秦曜渊遮掩? 还有魏弼钦此前说的那句话—— “七公主气运深厚然不强健,磅礴却有尽。人力可助,人力也可断,从寿数上,是早夭之象……” 秦秾华仍是担忧周嫔的神色,桌下的双手却紧攥起来。 早夭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