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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别扭起来, 红着脸叫:“我才不担心!你臭美!你自恋!你想多了!” 秦秾华正要说话,道路尽头传出令人发毛的幽幽哭声。 一个白色的影子缓缓飘出,白衣拖地,长发覆面, 一双黑色的眼珠子在月光下幽幽发光, 脸上似乎还有血泪。 秦秾华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 眼前一花, 少年想也不想地将她挡在身后。 “他”和秦秾华三人面面相觑, 时间仿佛陷入了凝滞。 没人尖叫。 没人动弹。 长发的“鬼”尴尬转身,想要装作无事发生。 秦辉仙脱下右脚的鞋子,抬手就朝“鬼”用力掷了过去! 鞋底板擦着“鬼”的头飞过,一击不成,秦辉仙干脆脱下左脚的鞋子,抓着鞋追杀过去。 秦秾华都来不及拦,秦辉仙已经和她的鹅子如炮弹冲出。 “何方妖魔鬼怪,给本公主站住!敢吓我?我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断你的骨,让你做鬼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到一会,装鬼的小宫女已经蜷缩在地哭泣了,活像个被欺压的白莲花。 秦秾华忽然往黑暗中看去,一抹红色裙角迅速消失。 秦曜渊刚迈出一步,她伸手按住他的手臂,朝他摇了摇头: “不必追。” …… 四公主害怕身后有人追来,慌不择路地埋头逃跑。 这和她的预想不一样! 这三人,竟然没有一个怕鬼?!这世道怎么了,这可是鬼婴流言流窜,人心惶惶的特殊时期! 这正常吗?他们是正常人吗? 不知不觉,眼前已是陌生宫殿,四公主估摸着他们追不到自己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歇气。 宫道昏暗,周遭僻静无声,四公主看着被惨白月光一分为二的阴森宫殿,后知后觉有些背脊发寒。 她正想赶紧离开,一声沙哑的婴孩哭声从眼前的宫殿里传出。 四公主浑身汗毛倒竖,她怒声道:“谁在装神弄鬼?!” 宫殿里静悄悄的,她的质问扩散在风中,渐渐飘散。 四公主心里发毛,身体想跑,但是想起刚刚让她颜面扫地的三人,她又不愿转身逃跑。她在原地天人交战好一会,终于还是决定退走。 她才不会逞一时义气自己害自己呢! 四公主刚转身,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肩膀。 “啊——” 尖叫中途断裂,四公主的身体软绵绵倒了下去。 …… 乌宝提着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趋步走入寝殿。 “这就准备走了?” 罗汉床上,秦秾华伏在案上批复案牍,头也不抬道。 “回公主,车马在宫外候着了,今日守门的也正好是奴婢的熟识,奴婢担心夜长梦多,今夜就准备将它运出去。” 秦秾华放下笔,伸手示意。 蒙着黑布的笼子立即来到面前,她揭开黑布一角,从桌上拿起一颗红枣夹桃仁扔了进来。 灰色的琴鸟立即低头去啄。 一颗枣夹核桃很快被它吃完,琴鸟望着秦秾华,竖起纤长的尾羽,像孔雀开屏似的展开了。 它张开嘴,婴儿的哭声刚发出一半,黑布就罩了下来。 秦秾华笑着看了一会,放下黑布,说:“送去控兽处后,让蛊雕教教别的声音。” “喏。”乌宝提着笼子后退到应有的距离,低头道:“教什么都行,只是蛊雕不在,得他人代劳了。” “蛊雕去哪儿了?” “孔案证据不足,陷入僵持,陆雍……陆吾怀疑孔敏学有个小女儿逃脱了灭门惨案,蛊雕决定亲自出手。现下,已经在去往永州珲县的路上了。” “孔敏学本人的血书都扳不到穆氏……这穆氏底下的根,未免也扎得太牢了。”秦秾华哂笑一声,平静的面上不辨喜怒。 “还有一事……”乌宝说:“奴婢去回收小灰的时候,看见它把昏倒的四公主拱进了池塘里。” “人有事么?” “人没事,奴婢摸了一把,还有气。奴婢就是想来问问……还有气的四公主要如何处置。” “好歹是一国公主,不可对她失礼。” 结绿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四公主想害你,你都不生气吗?” “雕虫小技,能害得了谁。”秦秾华看向手中案牍,提笔写下一个“可”字,拿起吹了吹,轻轻放到一边,道:“狗咬你,你不能咬狗,没好处的事情不要去做。有这时间,不如多批几本案牍。” 她头也不抬,对乌宝随口说: “既然掉进池塘,想必衣服湿了,那就找个地方,把她晾晾。” “喏。” 乌宝忍着嘴角笑意,低头行了一礼,悄悄退去。 “还是公主厉害。”结绿敬佩道。 秦秾华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呀,不是没心眼,是懒得用心眼。” “这不是有公主为结绿保驾护航么,结绿笨一点也没什么,公主又不会嫌弃结绿——” 秦秾华故意逗她,笑道:“这可难说。” “公主!” 窗前传出落地声,沐浴后的秦曜渊带着一身凉爽的水汽朝她走来,也不说话,径直上了罗汉床,和她挤作一堆。 “……你不觉得挤吗?”秦秾华稳住险些倾倒的笔筒。 言下之意:你去别的地方坐好吗? “挤。”他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我们去床上?” 秦秾华:……不了吧。 她下意识抬头寻找屋里的第三人,不成想,结绿又消失了! 她都要怀疑秦曜渊是不是胁迫过结绿了,怎么他一来,她跑得比谁都快! “……去吗?” 他搂住她的腰,脑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不去!”秦秾华拿起案牍拍在他脑袋上,故作生气道:“不要打扰我工作!” “工作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我更有意思。” 腰上的双臂收紧,耳畔传来少年的低语。温热呼吸扫的地方一阵电流蹿过,秦秾华捂着脖子转头,怒视身后的少年。 他慢慢坐直了身体,一脸无辜,乌黑透紫的眼眸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淫邪。 秦秾华怀疑自己脏了。 她努力抛开脑子里的邪念,像哄孩子一样哄道:“渊儿,阿姊要工作。” 秦曜渊顺着她的身体滑了下去,长身在狭窄坐榻上蠕了蠕,找到一个位置,舒舒服服地把脑袋枕上她的腿,不动了。 “你工作吧。” 秦秾华:“……” 她只能假装腿上趴了只狼,努力忽略他直截了当的视线。 过了一会,他忽然说:“你瘦了。” 她一目十行地扫过华学的年中报告,随口说道:“没瘦。” “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