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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使鸦睫越鸦,流下白皙而开阔的胸膛,淡了那一条条斑驳疤痕。 池水是肉眼可见的热,少年的神情也是肉眼可见的冷,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刀尖泛着危险的寒光。 他洗净身上的污浊,踏出寒酥池,带出一阵瀑布般的哗哗水声。 擦身,更衣,他熟练地进行着必要的步骤,当他想要披上外衣时,却发现往日站着乌宝的前庭,现在站着一个面生的宫女。 宫女手中抱着他的外衣,秦曜渊眉心微皱,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殿下,更深露重,为免着凉还是披上外衣吧……”宫女含羞带怯地追了上来,提着外衣就想往他身上盖。 顷刻,宫女惨叫,外衣落地。 秦曜渊松开宫女的手臂,那手立即软绵绵落了下去。 宫女又怕又痛,双膝软倒,脸上涕泪横流:“殿下……” 躲在暗处观看的乌宝忍不住啧啧有声:不愧是公主教出来的殿下,辣手摧花,眼都不眨。 秦曜渊面无表情,声音如同浸过隆冬腊月的井水:“你是什么人?” “奴婢是怜贵妃娘娘派来伺候九殿下的教导女官,奴婢名叫旖旎,对殿下绝无坏心……”宫女梨花带雨道。 “旖旎?”秦曜渊挑起唇角:“旖旎是婀娜多姿的意思,你也配?从今往后,你便叫大黑。” 旖旎,不,大黑脸色一僵,连泪珠都停滞了。 秦曜渊寒声道:“乌宝。” 乌宝不敢再装空气了,赶紧趋步走出屋檐:“奴婢在。” “扔出去。” 秦曜渊转身,大步雷霆走出。 主殿寝宫外,碧琳守在门口,见了秦曜渊忽然出现,面上一愣。 “殿下,您现在不能进去,公主在……” 秦曜渊要去的地方,谁也拦不住,碧琳是拦不住,也不敢拦,她眼睁睁地看着秦曜渊踢开紧闭的房门踏了进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秦曜渊走进寝殿,正想找女骗子算账,却在措手不及间入眼一片雪色。 结绿短促地惊叫一声,急忙将秦秾华刚脱下的罗衫披上她的身体。掩映在雪肤上的半透罗衫欲迎还拒,使得情况更糟,处于困境中心的人显然意识到了,她恼怒咬唇,紧接着一个闪身躲入屏风。 “谁让你进来的!”她声音染上一丝薄怒。 秦曜渊这才回过神来,冲击之中,随着本能往下涌的血液现在又涌了回来,冲得他头脑发晕。 秦秾华的质问让他本能地发憷,那雪白晃了他的眼,也晃得他忘记了自己进来是做什么。 如此种种,让他理不直,气也不壮,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女骗子的质问。 分明她已躲进了屏风,那纤腰,雪峰,笔直颀长的双腿,还有秀美凤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慌张,却还是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血脉贲张,热血往乱七八糟的地方失控涌去。 “殿殿殿下……”这时才追进殿内的乌宝险些被自己见到的一幕绊倒:“你流鼻血了!” 秦秾华在屏风背后迅速穿好衣服,等她走出屏风,外边已经只剩乌宝和结绿。 少年不见踪影。 “人呢?”秦秾华皱眉道。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殿下……跑了。” 第72章 亥正的更声响起时, 结绿进来禀报, 九皇子未归。 子初的更声响起时,结绿第二次进来禀报, 九皇子未归。 等到子正了, 结绿终于禀告,九皇子归来了。 “可是……九皇子回偏殿寝室了。”结绿看着她的眼色说道。 秦秾华一愣,旋即回过神来:“知道了, 你下去罢。” 结绿退下后, 秦秾华继续埋头桌上永远处理不完的案牍信札, 自从她将手中的情报系统整合为控兽处,宣传力量整合为既明书坊, 财政资源整合为极天商会后, 她的工作量较之刚重生那会已经少了许多。 但只要有心,事情永远是做不完的。 丑初的更声响起后,结绿进来挑了挑灯捻, 看着秦秾华伏案工作的背影,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忍下了, 默默退出带上了门。 四更的更声在窗外响起, 秦秾华如梦初醒,揉了揉发干的眼睛, 抬眸看向黝黑的窗外。 再不睡, 天都该亮了。 她简单收了桌上的东西, 脱下外袍的时候不禁又想到先前的乌龙。 ……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上了床, 床是冷的,被子也是冷的,这冷她从前习惯,如今却觉得陌生了。不但床的温度让她陌生,忽然之间过于宽广的床榻也让她惊奇。 她在架子床上辗转反侧,总算找回从前熟悉的感觉,正当她的意识慢慢沉入梦乡,同个宫殿下,另一人还在深夜不眠。 秦曜渊在床上烙饼子。 夜里见到的那一幕像生根一样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越强迫自己不去想,想得更多,想得更多,身体越燥热不安。 每夜睡在怀里的寒玉没有了,这床空得很,热得很。 秦曜渊烙出的饼子都够开大朔饼业连锁了,他终于猛地坐起。 他睡不着,得让罪魁祸首陪他睡不着。 秦曜渊轻车熟路从窗户跳进主殿寝宫,在见到帷帐后躺着的人影后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他走到床前,悄悄拉开了一点帷帐。 秦秾华睡着了。 月光从帷帐外爬进,刚好照在她清瘦的面庞上。 心里的燥热不知不觉静了,另一种磅礴的感情翻涌着覆盖了身体本能的冲动。秦曜渊放慢动作坐在床边,怕一不小心将她惊醒,每个动作都轻之又轻,慢之又慢。 她睡着后,眉心依然微微蹙着,为什么,连梦里也在烦恼呢? 他伸手进月光,触幻梦,耳畔心跳擂鼓。 少年瘦长而布满零碎伤痕的指尖落在她的眉心,小心翼翼地抚平那一抹烦忧。 他看着重新舒展眉头的她,心里像在热水里泡过一般,又暖又软。指骨分明的左手握住锦被上白腻如玉的右手,他摩挲着她握笔握出的薄茧,缓缓相握,紧紧相扣。 “……女骗子,你还有我啊。” 尘埃在泠泠月光中飞舞若雪,每一次相遇都是吻别。 架子床的帷帐后,少年慢慢弯腰,床畔紧扣的双手跳跃着清冷月色,少年的食指轻轻擦着她虎口上的弯月伤痕,她若有所觉,落在他手背竖瞳状疤痕上的指尖动了动。 五年前的除夕夜,他在通往宫外的地道石门永远关闭的前一刻,转身返回大火漫天的摘星宫。 因为熊熊烈火中,传来了女骗子的声音。 他放弃唾手可得的自由,自愿回到囚禁他的红墙绿瓦。 “渊儿……”她微启的唇间吐出他的名字。 秦曜渊猛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