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退团风波
宫玉鸣对这样的现状自然是不甘心的。 他一向胜负心强烈，这是现在的他在队友们和他们寥寥无几的粉丝里心目中的印象。 其实他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刚进团的时候他还没有被公司安上酷哥rapper的人设，虽然比起聒噪的忙内Nicky来说是有点儿沉默寡言了，但总归还是一个纯情腼腆的未分化Alpha。他跟着老师的节奏按时训练，因为有点街舞底子，又不需要负责唱歌的部分，消化公司给他分的part几乎是得心应手——也许有他的part份量偏少的缘故吧。 他既没有像沈盈那样，练习生涯只有两三个月，却因为惊为天人的美貌而被选入团，只得每天加班加点练习才能保证不拖后腿；或者是像主唱吴光霖那样，从小在公司训练，一直渴望着出道，负责了出道曲中最为重要的高音part，作为队长又要督促每个队友的练习，每天基本上除了吃饭和睡觉都呆在练习室里面，被粉丝戏称为“Moonlike里最有事业心的男人”。他在出道曲里面part最少，站位镶边，却一直表现出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佛系得很。 Moonlike的所有人一直对出道有着各种各样的憧憬，但事实无疑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他们的出道专辑，就像一块投入大海的石子，甚至连水花都没掀起来，就沉到了海底。 ——可能还是有一点儿水花的吧。 刚出道时的沈盈颇受关注。因为长了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身材瘦削，还是全团唯一的Omega，完全是那种脆弱精致的人偶美人氛围，一出道就杀得“五代男团神颜”头筹。但偶像终归是为舞台而生的。有的偶像可能长得不那么好看，但在舞台上，观众的眼睛却情不自禁地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这就是所谓的舞台魅力。而沈盈虽然长得漂亮，可在出道舞台的表现实在不尽如人意。舞蹈勉勉强强可以跟上，但眼神总是怯怯的，习惯性躲镜头，表情也很呆滞僵硬，总之就是一个摆着好看的花瓶罢了。更糟糕的是，沈盈因一时风头正盛，有好事者特地做了Moonlike的消音舞台现场对比，才发现沈盈不仅跳得烂，在自己难度不高的vocal部分甚至都没有开口，对比起团里吴光霖和Nicky两个主唱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直接让沈盈被按头安了一个“美丽废物”的人设。而舔颜的粉丝也是有底线的，沈盈的过于糟糕的舞台表现实在太赶粉，粉丝跑的跑、爬的爬，因为脸被吸引来的粉丝，最终留下的所剩无几。 出道舞台结束后，事业男队长因为这事气得半死，更有传说他在练习室骂了沈盈一整晚。虽然对于此事并没有亲眼目击者出来确认，但至此之后，吴光霖和沈盈不和这事在团里乃至于DT整个公司内已成为默认的事实。 唯一没崩人设的，大概就是团里的主舞罗牧了。罗牧这人，在Moonlike其他成员眼里看来，其实挺奇怪的，按粉丝的话来说，甚至有些“皇族”了。罗牧不怎么和队友一起练习，通告却很多；明明舞蹈在队里也不过是中游水平，比不过学舞多年的宫玉鸣和Nicky，但公司却强行给他套上了主舞的标签，连出道曲里边一段独舞的killing part都是分给他一个人完成的。有时候团里的其他成员甚至暗搓搓地想，罗牧大概在公司有后台吧，要不是他唱歌不太行，可能连吴光霖和Nicky的高音part都要给他包办了。 这类型的猜测甚嚣尘上，在罗牧接到梨花台的网络综艺的资源时达到了顶峰。其实就是节目组请了一些男女明星发任务做游戏，最后互相配对。而罗牧在节目里和另一个三线女团的门面——s6tar的贝琳——因暧昧互动甜蜜、长相在节目里又是最养眼的一对，让他们两位成为了节目里最火的一对cp，于此同时，也给罗牧塑造了一个纯情小狼狗Alpha的形象。罗牧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糊团Moonlike里的人气top，在大众眼里唯二有姓名的人，资源更是给得理所当然。 这对于其他成员来说，无疑是相当不公平的。可在娱乐圈里面，哪有所谓的“公平”可言？在公司练习最久的吴光霖和Nicky尚且只能平分一首歌的高音part，剩下的不过是零零散散的几句，更别说宫玉鸣他自己，一首歌的rap部分还没有主舞的vocal部分多。综艺资源和代言都向罗牧倾斜，沈盈凭借着脸也多少蹭到了一点曝光，而剩下的人无论怎样努力练习，都没能得到展现的空间。只可惜，罗牧光吃资源，人气却不见涨，成了名副其实的“资源黑洞”，不仅没能带着团火起来，更让团里的人离了心。 对于宫玉鸣来说，Moonlike出道不过半年多，如今却不见水花，他当然不甘心。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嫉妒罗牧的，可他比不过对方的出身和运气，只能更加在舞台上下苦功，原本薄弱的vocal在这半年内竟有了很大长进。 有次商演时他们表演了一首团里的非主打歌曲，罗牧作为ter却疏于练习，竟然在表演的时候忘词忘动作了。他当机立断接下了罗牧的part并且表演得游刃有余，这时候少得可怜的Moonlike粉丝才发觉——Ryan这个人居然连队友的歌词和舞蹈都能分毫不差地还原，原来不争不抢的佛系rapper，其实也是一个好胜心不逊于主唱队长的事业男。 正当Moonlike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团也就那样了吧，不会再差了。他们才发现，现实竟然可以更加残酷。而始作俑者，却连一点儿亏欠的意思都没有。 － DT公司会议室内。 穿着灰色卫衣的黑发青年拿起手中的杂志，拍到坐在椅子上那位银发男人的脸上。 “罗牧，你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吴光霖，你不要每次都这么大声讲话，我快聋了。”罗牧按了按耳朵，回答道。 罗牧这话更是点燃了吴光霖怒火，只见这位队长几乎歇斯底里地把桌上的各种文件扫到地上，发出“唰啦啦”的声响，手掌用力拍在罗牧面前的桌子上。 “你他妈不要每次都装成局外人好吗？你知道你每次这样我都很想揍你吗？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们整个团来承担？你知道Moonlike要回归了吗？你知道Ryan和我为这次的新歌准备了多久吗？你不知道，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放假和你老婆去巴厘岛度假，然后连墨镜也不戴一个就被人拍到了！” 而罗牧只是眨了眨眼，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我们团这么糊，我怎么知道会被人拍到。” 在一边旁听的Nicky似乎也受不了罗牧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忍不住插嘴道：“罗牧，你别太过分了，公司买不到一首好听点的回归主打，Ryan和队长就天天熬夜写歌，队长发际线都后移了，大家又不是没看到。” 吴光霖听了这话又被气笑了，狠狠地锤了下Nicky的肩膀，说道：“吴嘉恒小朋友，你能少说两句吗？” Nicky眼泪汪汪地捂着肩膀嘟嘟囔囔：“队长又打我了……”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向坐在身边的沈盈寻求安慰——毕竟沈盈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存在。 沈盈见Nicky那张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即使心里知道Nicky不过是夸大事实故意装的，也忍不住摸了摸Nicky的金色小脑袋，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吴光霖也懒得看沈盈和Nicky那边的闹剧，继续和罗牧进行单方面的对质：“总而言之，罗牧，因为你，公司已经决定推迟回归了。真是搞笑，Moonlike这辈子最火的时候，居然是因为团里面出现了一个隐婚的成员。” 罗牧是吊梢眼加下三白，侧着脸瞥过吴光霖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这人瞧不起他。 “那你想怎么样，队长。” 吴光霖闻言，又想起关于罗牧的种种传闻，气焰弱了下来：“这是公司的处置，又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罗牧冷笑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一直保持沉默的宫玉鸣喊住了。 “不代表他们，只代表我自己，”他说，“我想让你退团，公司可以做到吗？” 罗牧踹了下地板上堆积着的文件，声音有点冷：“Ryan，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 “知道就好，”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却能让人听出些愤怒来，“你只是个废物罢了，我不屑和废物在一个队里。” “呵，废物，”罗牧似乎被他激怒了，声量变大，指着沈盈说，“我是废物，那他算什么？” 宫玉鸣淡淡地瞥了一样沈盈，对方眼神闪躲，不敢看向他们。 “废物，他比你好看了一百个吴光霖。” “操！”罗牧踹了下会议室的椅子，夺门而出，“想要我退团，你们大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