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五年
宋程睿最近有了些许的烦恼，他好不容易等到了书院开学了，心想着终于能做点别的事情之际，未曾想沈慕之这熊孩子却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神经… 他好几次夜间买了不少沈慕之喜欢的吃食，打算同他一道享用，结果这死小孩不是二话不说随手扔掉，就是直接无视他。 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他实在是搞不懂这小孩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宋程睿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幼年版的沈慕之的时候，沈慕之看起来是个特别听话，受人欺负的小可怜，现在看来没准是他看走了眼。 第二十七次被沈慕之扔掉了精心挑选的甜点，宋程睿心里不免也有些窝火。 他在现世同成年版的沈慕之接触的时候，沈慕之向来我行我素，从未曾顾忌过他的感受。 现在在这个地方，他看着幼年的他，受其他小孩的欺辱，不免得有些心疼，也就不自觉地迁就于他。 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被人多次拒绝，就算心里再怎么大度，次数多了也会觉得心累。 宋程睿看着被扔在一旁的点心盒，脸上的神色莫名，他握紧了拳头，复又松了开来。 沈慕之其实早就对于那事没什么想法了，不过是看着宋程睿每天变着法的哄他，心里既开心又有些别扭，不由得就想捉弄捉弄宋程睿。 他身量比宋程睿矮了不少，现下周围的环境有些昏暗，不过他手中提的灯笼，却让他看清楚了宋程睿脸上的神色。 他虽然无数次傲娇得把宋程睿送的东西给扔掉了，继而假装生气地偏着头，却又小心翼翼地偷偷观察着宋程睿的神色。 本来在宋程睿送了他好几次点心的时候，他心里早就不生气了，他知道宋程睿是个很好的人，那日想来不过是出于善心才会如此那般对待下人。 沈慕之明白极了，但是心里就是特别不舒服，不由得习惯性地折腾起了人。 现下看宋程睿的神色，沈慕之的暗道一声糟糕…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该如何是好，宋程睿下一刻就扔掉了手中的灯笼，转身就离开了。 沈慕之心急地喊了一声，“赵毅！” 宋程睿的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行去。 沈慕之在他身后着急地跟了上来，奈何他长得矮，腿也比宋程睿短了不少，不过片刻，宋程睿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沈慕之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生气地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头。 他忍不住抚了抚额，未曾想玩过头了，惹得宋程睿生气了。 他平日里只有别人迁就他的份，实在是没有如何哄得他人开心的法子… 沈慕之不免有些泄气，恨恨地瞪了一眼宋程睿消失的地方，又回到了原地，拿起来扔在草丛里的食盒，味同嚼蜡地吃起了盒子里模样可爱的小点心。 实际上，宋程睿送他的吃食，全都进了他的五脏庙… 这厢沈慕之还在烦恼该如何求得原谅，那厢宋程睿就后悔独自把沈慕之一个人扔在花园里了。 毕竟，沈慕之是个小孩，他是个成年人了，如何能跟一个小孩子较劲。 他思及于此，便转身沿原路返回。 花园里伸手不见五指，原本沈慕之站着的地方早就没了人影，他一路提来的食盒也跟着不见了。 宋程睿不由得揉了两下头发，奈何这原身这头发太长了，与他原本的寸头手感差别太大，他又放下了手，在漆黑的花园乱走了一通，又回到了赵毅的住处。 小青见外面天色很晚了，少爷还没回来，心里担心不已，现下一见宋程睿回来了，赶紧笑脸相迎，伺候着宋程睿洗漱睡下了。 两人都在思索着该如何道歉，未曾想再一次见面却是多年以后了。 五年后： 一支威风凛凛的军队在繁华的街市上行进着，打先的是当场的名将赵风，两旁的百姓们都欢呼着迎接着大将军的归来。 跟威风堂堂的赵风相比，赵毅就显得没那么耀眼了，他安静地骑着马跟在赵风的身后，脸上的神色冷淡，仿佛对于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直到军队行进到皇城的门口，赵毅他抬眼看到了一身白衣的三皇子站在城墙上朝他招手，他冷漠的眼里才浮起了几丝笑意。 宋程睿对于赵毅这孩子的痴情感到颇为无奈，五年前，也不知那天夜里三皇子同赵毅说了些什么，第二天一早，赵毅就同他父亲请命要一同前往边关。 赵风虽说十分嫌弃自家儿子沉闷的性子，但是对于儿子如此有男人的担当，感觉到特别的欣慰，遂同皇上请了命，带着年少的赵毅一同前往边关。 这一去就是五年的时间，赵毅也从原先有些稚嫩的小孩，长成了现如今剑眉星目的男人模样，长相也越发地接近成年版的宋程睿了。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宋程睿惊讶地发现他在白天也可以控制赵毅的身子了，尤其是在赵毅精神虚弱的时候，赵毅也依旧像原来那样，不知道他的存在，也没有他用着身子的那段记忆。 因此不得已，宋程睿也被逼着学了不少的武功和用兵之道，伪装起赵毅来也是越发地得心应手了。 不过，幸好他们待的地方是边关，不然遇到那三皇子，宋程睿就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应付得来了。 毕竟他看的出来，三皇子特别熟悉赵毅，心里也明镜似的知晓赵毅爱慕于他，却不点破。 因而，宋程睿特别厌恶这三皇子，虽说赵毅的性子过于沉闷，不太讨喜，但是宋程睿还是特别欣赏赵毅这小孩子的，毕竟没几个人在赵毅这年龄有如此的担当和武功了。 三皇子宋怀明微笑着向骑着骏马的赵毅挥着手，他虽说身子骨弱，但是在这几年间也同武师学了不少强身健体的招式。 虽然身子仍旧单薄，但是身量却拔高了不少，面容也越发地秀气了，只是面色依旧有些惨白。 宋怀明一见自己对于赵毅仍旧有如此的影响力，细长的眼里浮起了不少的笑意，心念急转间不由得又有了几分思虑。 他看着赵毅同他父亲下了马，在守卫处上交随身的兵器，而他们身后的军队随即调转了方向，浩浩荡荡地向城外行去。 宋怀明带着随身的侍从下了城楼，准备迎接胜利归来的大将军赵风。 “毕竟是父亲吩咐的事情，得按照规矩办事。”宋怀明一脸的笑意，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正在偷偷注视着他的赵毅，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将军此行辛苦了。”宋怀明轻声说道。 赵风早在宋怀明出现在视野之际，便携着赵毅跪在了地上。 他虽说对于这孱弱的三皇子没什么好感，再加上蛊惑自己的儿子，心里更是不瞒到了极点，不过毕竟身份摆在那里的，他也只好拱手说道：“三皇子言重了，这是臣应做之事。” 宋怀明心知赵风不喜自己，也懒得与他周旋，遂吩咐宫人带着两人到应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