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家暴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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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设计师最棘手的两件事情:一是没存图;二是没灵感。 铁游老喜欢打搅李高登工作,爱黏在他身边,铁游常常在一旁看着他用电脑,一会手就忍不住伸进了衣服内,李高登被他弄得生气上火,连骂带哄了几顿,他才嬉皮笑脸地答应不来打扰他工作。 第一件事解决了,但是第二件难事终于发生了,李高登没有任何灵感,坐上了一天都没丝毫进度。 窑洞并不是李高登擅长的项目,他一直在国外,从来没有做过中式的古建筑,更别说这种连一根梁、一根柱子都没有的窑洞,甚至几乎没有人尝试过。李高登一口气做了的三个模型方案,一个个都在内心否决掉了。铁游却觉得很好,他给李高登送来洗好的桃子,接着抢过鼠标,从他的废稿里面认认真真地挑出他觉得好看的,又被李高登骂了几句。 李高登没动桃子,他拿着相机翻看照片寻找灵感,头也不抬地说:“那些都是我不要的方案,你别看了,看我也不画。” “为什么不要?不都挺好看的?” “就是感觉不对,虽然进光和空间划分看似到位了,但总体看是个北欧式的庭院,我喜欢用水和光来营造氛围,放在外面或许可以,但在这个地方就是格格不入,关键是和谐,其实我有些怀疑自己,这个洞穴是否真的需要改造……” 李高登抓了一把额头前的头发,放下相机,又翻着买来的资料书说了许多理论。 “那也别删,以后咱们住城里去,就建你这个小房子。”铁游指了指其中一个方案说道,那是个以洁白的围墙筑成的半开放式庭院,流水从花园穿过,模拟温暖黄色日光洒在落地窗上,窗棂的光影投地,柔和地划分了空间。 不仅铁游,这也是李高登最喜欢的方案。鼠标停在上面,李高登感叹说:“可惜白墙经不住风沙天天折腾,这适合湿润点的地方,最好是海边……” 说着,李高登突然感到不对,反问道:“城里?” 铁游搂着他的肩膀,亲吻上了额头,“哪能一辈子待农村啊,连个医院都没有,万一什么病还是要去城里看。” 忽然被他青黑色的胡渣扎了一下,李高登扭了扭头说:“这都没什么先例,我还得从头开始学东西,真是麻烦。” 铁游只是在一旁听,最后还笑出了声,靠着他的脸,将粗糙的手放在李高登头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文化人讲究,那就不做了,休息一会,出去走走吧说不定就想出来了。” 外面正是黄昏时分,夕阳的火球在慢慢沉下去,温度也随之下降,开始有了凉意。李高登强行被铁游拉扯起来,沿着黄土高坡的小路上散步,脚底踩起的黄土粘在鞋子上。经过上次雷雨,路侧的植物微微抽出了绿色的枝叶,淡白色的野生小花藏在绿叶下方,被风一吹,才扬起头显出了踪迹。 他们走了许久,从家门口走到了村口吊桥那儿,李高登反复想着玲花的事,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被铁游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怎么了?说。” 李高登立即摇了摇头,此时他走在摇晃的吊桥上,余光一瞟到下方湍急的溪流,两腿一软,害怕得抓紧了绳索。铁游忽然停住了,转过头对李高登露出一抹奇怪的坏笑,接着在吊桥中央蹦跶了起来,他高高地蹦起砸在桥面上,吊桥顿时更晃了,李高登抓着绳索,在桥上瑟瑟发抖。 铁游边跳边喊道:“说不说啊,快说,说完马上走。” “真的没什么……” 李高登怕引起他怀疑,咬紧了嘴唇不想说。铁游凑了过来,一面在吊桥上咬住了他的唇,舌头撬开了嘴唇,一面握紧了他的手在桥上摇晃。 两具炽热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挨在一起,给吊桥下方河水传来的凉意中平添了几分暧昧。李高登满脑子都在晕乎乎地荡着,被他弄得受不了了,终于推着他说:“别动了,是玲花的事,下了桥我跟你说。” 铁游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是笑着在他紧闭的眼睛轻轻啄了一下,弯下腰拦腰抱起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过了吊桥。李高登心跳得飞快,两只手抓在铁游的胸前,仍然闭着眼睛不敢看下面,终于挨到了桥边,李高登气得捶起了铁游的胸膛,从他怀里跳下来。 “玲花的男人友栋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里人都说他找了城里小姐不回家了……”李高登见铁游满目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顿了顿接着说,“但我听二奶奶那么说,分明就没有,玲花也不相信。” 铁游本来还欢喜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去,像泄气的皮球似的。他沿着石头筑的河堤一路走到了河畔,在晚风习习的河岸边走了许久,最后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于夜色蔼蔼中点上了一支烟。 沉沉夜色中,铁游接连抽了好几根烟,李高登闻不得烟味,就远远在河边看着他。隔着青灰色的烟圈,李高登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脸色万分阴沉,和夜色一道缓慢地沉下去。 香烟的小小光点,像一只扑朔迷离的萤火虫,在铁游脸前晃悠着,等他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掐灭了烟头后才说:“你就当友栋是真的在外面找了女人吧。” “什么?我不相信!”李高登朝着铁游走来,差点被河岸边的鹅卵石绊了一跤,摇晃着站到铁游面前,“不仅二奶奶是过来人不会看走眼的,城里的事情我还不知道?那些城里女孩哪里看得上一个乡下人?” 李高登正激动地说着,见铁游的脸色愈加可怕,识相地闭上了嘴。铁游紧紧拧起了眉头,又想抽一根烟,一摸烟盒已经到底了,便将烟盒丢弃在一旁,铁游再度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问:“小少爷,你还记得你家去年在新湾建的商品房吗?” “这有关系?” 他的表情无比认真,连眼睛都一眨不眨,就这么望着李高登。 于是李高登仔细地回忆起了去年年初在新湾发生的事情,各种回忆走马灯一般路过,他突然就想起来了,惊讶地问道:“你是说项目组他们赶进度,非要搞678制度,结果楼盘接连出现质量问题沉降引起坍塌,死伤了十几个人,这件事被强行压了下来,该不会……” 近几年的房产市场在不断陷入低迷,678制度即六个月开盘、七个月资金回正、八个月资金再周转的模式,以极高速的模式回笼资金,由于太过跃进而出现事故,已经被暂时叫停。李高登正想解释,蓝色衬衫的领口突然被一只大手揪起。 本来还在吊桥上有说有笑的铁游,突然变得十分可怕,铁游瞪着他,眼睛发着凶光,就像黑夜中的一头凶恶的饥饿野兽,胸中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李高登愣了片刻,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是啊,你老子干的好事。”铁游一手揪着他的领口,一手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家工地是个阎王殿吗?我爹死在你家工地里,我兄弟也死在你家工地里。别人都说父债子偿,你,是不是该替他们偿命?” “那你后来拿刀去公司砍我爸,是不是因为这个?”李高登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这只是意外,就算我爸死了你兄弟也回不来了,也给了钱赔偿,还想怎样……” “你们没一个好东西,他们说友栋没有签正式的劳动合同,几万块打发叫花子呢。” 铁游气得鼻子都歪了,将李高登拖到河边,一头将他按下河水中。李高登被按在水里,浑身都喘不过气,耳边响起河水的哗哗流动声,只能挥着手拼命挣扎,正当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时,突然被铁游提上了岸。 “直接告诉玲花不行吗?谎言总有拆穿的一天……”李高登大口呼吸着空气,对铁游说道。 铁游又像以前那样发起了脾气,高高扬起了手掌,李高登吓得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那宽大的巴掌却没打下来,只是狠狠按在自己脸上,像拧抹布一样拧去他面庞的水珠。 李高登被他揪得脖子酸痛,睁开眼睛看到他似乎闪过一道泪光,也发觉自己失言了,连忙说道:“我知道友栋的命不能用钱衡量,可是你这么做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 李高登顿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哽在了此处,只有低鸣呜咽的风声吹进了耳朵里面。 铁游冷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看向李高登,“我知道,就算不是你爸,也有其他人。那个位置不会空缺,如果有,立马就有人顶上。他不会比你爸更好,我跟他一样都是抢,不同的是,我只是抢回了我应得的东西。” 紧接着铁游松开了李高登,话语依旧冰冷,“可是我想不清楚,到底谁错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想了,干脆就找你爸报仇。” 李高登对他吼道:“你不许害爸爸,他是我的爸爸,就算他在外面做了很多不对的事,始终都是我的爸爸。” 突然一巴掌合着锐利的风甩了下来,正好打在李高登嘴角,顿时红肿了一大块。 李高登挨了这一巴掌,被打得眼冒金星。他立马转身,沿着河畔奔跑,哼哧哼哧地跑上吊桥,因为惧怕铁游,连恐高都忘记了,只是一味地跑,拼命逃离那头凶狠的野兽。 此时铁游却忽然愣住了,他看着自己打向李高登的手,连手掌心都红了,他一个人站了好一会,才追上了去。 一回到窑洞,李高登手指颤抖着锁了窑洞的门,浸湿了河水的身体浑身都是冷的,他抱着狗在炕上瑟瑟发抖,狗的身体是热的,能给他传来几度温暖。 “开门!” 铁游操着凶狠的声音在外面吼道,李高登不开,铁游气急败坏地踢起了门,一脚比一脚更狠,似乎直接重重地踹在李高登心口。 父亲的事,玲花的事一齐涌上心头,加上耳边的踹门声不断,踹得李高登心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