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父子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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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她!”李高登对男人吼道,他想将那个女人扯回来,被秃子一把推开。 秃子满脸潮红的肥肉跳动着,“你算哪个葱!这是俺女人!滚开!” 还是二奶奶出来打圆场,对秃子说:“怎么这么大火气?家里窑塌了?媳妇跑出来你自个带回去就是,对着小少爷吼什么,铁牛在外挖路呢,要是知道了不心疼死?跟你爹心疼你似的,你爹要是知道你在外受欺负,还不得拿着刀砍人?” 听了这番话,秃子不再骂人,瞪了一眼李高登后便拽着女人的头发将她脱走了,地板上沾了一串模糊的血迹,他们走了好久,外面的风灌进来,李高登似乎还能听到那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天色还早,二奶奶劝他们两个年轻人继续睡,玲花倒是很快又睡着了,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吱吱乱叫的老鼠也回来了,在角落里乱窜磨牙,和幻听中女人的凄婉哭声一同折磨着他的头脑,折磨得他辗转难眠。 看不见是一回事,看见了不救是另一回事。李高登睁开眼睛,看着墙上挂的相机陷入了沉思,相机是他在装修屋子的时候随意挂在这的。 天蒙蒙亮时,铁游还是没有回来,李高登终于决定从床上爬起来,一掀被子,狗狗立马被惊醒了,热情地舔起他的手。李高登对狗悄悄嘘了一声,按下了它的头,它像snow一样聪明,卧在地上不再做声。接着他轻手轻脚地披上黑色外套,取下墙上的相机,走出门时,李高登顿了顿,看了一眼房子,从门前拿起砍柴的镰刀。 刚一出门,李高登就被冬日的寒风冻到了,他发抖着打了个喷嚏,连呼出一大口气都在冒白气。除了偶尔见到几个村民抱着睡在一起,外边几乎没有人,他干脆顺着被震得歪歪扭扭的黄土小路跑了起来,这才暖了点。 李高登一路跑到后山,相机在胸口一跳一跳,撞得胸都痛了起来。他看到一个农家小院远离合居在一起的村庄,独自伫立在远处,便知道这是玲花嘴里后山那家人。但还没等他靠近,女人的惨叫声又是径直灌入了他的耳朵,比在屋子里时更尖锐,刺得他耳膜生疼。李高登听过这种声音,这和上次狗子被秃子殴打发出的声音一样,是动物面对死亡同有的悲鸣叫声。 李高登越是靠近,心跳得越快,绕过瓦片尽数掉落在地上的院墙,他发现秃子的三孔窑洞塌了其中一孔,女人的惨叫声从中间那孔发出,他越过其中一个窑洞,突然听到里面有其他女人微弱的叫声,不由停住了脚步。 他凑到身边的窑洞口,虽然这孔窑洞没塌,门却被震得碎了一半,李高登顺着破门往里看去,尽管晨曦光线微弱,只够他看到一个朦胧的身躯,但李高登只看了一眼差点便吐了出来。闻着闷臭的驴粪味道,他撑着破门心跳乱撞,不敢看第二眼,仅仅拿出相机对着破门缝隙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躲在一旁的柴垛后看起了照片。 照片上,窑洞里一只黑色大驴子正在睡觉,一个女人躺在稻草上满脸被乱发覆盖,浑身赤裸,最令李高登震惊的是,她没有手,没有脚,不像个人,反而像个蠕动的蠕虫。 此时里面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李高登的到来,对外面喊着:“救救我……” 李高登愣在原地不敢乱动,他第一次见到没手没脚的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浑身幻痛剧烈,仿佛自己的手脚也被人砍去。当他还在犹豫时要不要跑回去时,外面男人操着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走来,他躲在柴垛后,透过缝隙看到秃子左手拿着刀,右手拽着另一个同意浑身赤裸的女人,女人呜咽求饶,像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猫,男人却不管那么多,拽着她的头发直接拖进了窑洞。 李高登拍下照片,这本来已经可以了,证据充足,只要等萧邺辰来就能一起救她们出去,而且拐卖妇女、强奸、非法监禁和家暴等数罪并罚。正当他要往回走时,窑洞又是传来一阵尖叫的凌虐声,李高登刚走了两步,女人的声音折磨着、撕裂着他的脑袋,他只得转头回去,头痛才能减轻一点。 忍着恶心,李高登在门口悄悄探过头,恰好看到秃子将女人双手吊在屋顶上,拿着皮鞭狠狠抽她,新伤和旧疤叠在一起,她满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痕,黄色的脓浆流出来,和血一齐滴在稻草上。驴子被他吵醒了,咿呀叫了两声,又接着睡了过去。 “还跑不跑?啊?” 女人急忙摇头求饶,秃子却打得更来劲了。李高登已经不敢看了,只能眯着眼睛看相机录像中的小画面,他见秃子将她的手解下来,随后脱下裤子露出个大屁股,压着她的身体从背后插入抽插了起来,又是拿起鞭子一边抽打她一边骂道:“生不出孩子的盐碱地!还想跑?今天老子告诉你跑是啥后果。” 尽管李高登看的是相机小屏,可他的头顶直冒冷汗,他想逃跑,脚上却怕得动不了,那个女人实在太过可怜,他不能跑,他本只想过来拍照收集证据,等萧邺辰来一起把村子里的女人都救走,但是现在他没法置身事外,甚至让他回想到了第一次被铁游绑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粗鲁地骑在自己身上,拿出钢筋以抽打凌虐他为乐。 秃子在发泄大干,女人呻吟求饶。而原先那个没有手脚的女人仿佛死了一般,从头到尾一声不吭。最后秃子颤抖了几下,往里顶去都射在她身体里面。脱出后软了的阴茎还沾着一长串精液,像是鼻涕一样粘稠稠的。忽然李高登见那个男人高高举起了手,手上是一把菜刀,吓得李高登和相机一起跌倒在门外。 李高登突然明白,逃跑的后果是什么,他会砍掉她的双手双脚,只剩一个能生育的子宫。不,应该说,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行走的子宫。这简直是他在暗网才会看到的画面,班上有同学因为猎奇看过,李高登当时恶心得和现在别无二致,现在这幅血淋淋的画面直接在他面前反映,简直是原始人才会有的暴行。 “放开她!”李高登愤怒地吼道,把镰刀藏在身后。 那秃子转过身,见是李高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管我家的事?你以为自己谁?” “我告诉你,我朋友是市长,他马上要来,你现在放了她还有活路……” 还没说完,秃子放下菜刀,一拳打在了李高登脸上,打得他脑袋炸开一个蜂窝嗡嗡作响。他边打边骂,朝着李高登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铁牛家的人?老子打死你!操你妈,没爹娘养的杂种!天天被男人操屁眼的烂逼……” 骂到一半,他忽然不动了,一把菜刀正好砍在脑门后,李高登抬头一看,被打过的女人正站在秃子背后,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脑袋上的菜刀,秃子还有一口气,往外爬着挣扎了几下,这才就不动了。 李高登的脸被溅得都是血,似乎还有脑浆,一齐黏腻地粘在脸上。女人砍完男人就将头埋入稻草,大声哭了起来。李高登还愣着神时,门口又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叫儿子,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探进来。 “操你妈烂逼!老子杀了你!” 秃子的父亲见儿子头上插了一把菜刀,同时看到李高登满脸是血,立即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睛充着血要给儿子报仇。他的力气太大,双手像钢铁般坚硬,掐得李高登喘不过气来。在窒息前,李高登从背后抽出镰刀,全力一刀划在他的胸口上,老人还没有松开手,李高登用尽全身力气,马上又砍了一刀,那老人这才捂着胸口松开了手。 李高登大口喘气着爬到门口,那个老人挨了这两刀,胸口大出血停不下来,却还是指着李高登骂道:“老子砍死你!做鬼都不放过你……烂逼……” 骂着骂着他的声音愈加微弱,到最后失去了知觉,和儿子一样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切发生得太快,李高登看着手上的鲜血,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除了上次的民工,又杀了一个人。他想逃离这个地方,刚跑出去便撞到一个坚厚的胸膛,抬头一看却是铁游。 铁游看着窑洞里的两具尸体,脸上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少爷你杀人了,得处理尸体。” 李高登慌忙地问:“你怎么来这了?”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慌张,铁游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从他手上抽出镰刀,温和地安慰道:“我去挖路,回去不见你,二奶奶把事情都和我说了,我就来看看你是不是来这儿了,别担心,马上就好了。” 铁游先是摸了摸他的头,接着立刻用沾满血的稻草裹住尸体,又用干净稻草裹了第二层,拿绳子结实捆住后扛在肩上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拿着绳子回来,如法炮制背起第二具尸体,在出门之前他对女人说:“把这窑打扫干净,记住,你男人和公公是地震前出去挖野菜,结果掉下高坡没回来,别人怎么问都是这个说法。” 女人愣愣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李高登恢复了神志,跟着铁游走了出去。他默默看着铁游一直走到崖边,解开绳索面无表情地将尸体抛了下去,尸体瞬间消失在黄土掩埋的山石下,李高登只听到一声闷闷的撞击声,接着是长时间的寂静,连风都静止凝固了。 铁游又走了段距离,将染血的绳子、稻草和镰刀丢在另一个坡下。看着绳子也坠落不见,铁游回过头对他说:“少爷杀人的时候,都不带眨下眼睛,上次杀老张是这样,杀秃子和他爹也是这样。” “什么意思?我是正当防卫!” “我没说这样不好。” 铁游忽然笑着凑了过来,用粗糙的手抚摸李高登的脸庞,擦去他脸上的血后说:“像今天这样,我不能一直保护你,我甚至还高兴你抢先一步杀了他,杀人,就是得这样果断下手,不然别人会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