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你今天表现不错，这是奖励。
韩殊脸色别提有多好看，你几乎要掏出手机来记录下此刻精彩的画面。你控制住自己冲动幼稚的念头，故作严厉对阿程进行训斥，目光却落在韩殊身上：“阿程，你太不给韩先生面子了。谁教你这般无理的？” 韩殊被你做作的演技气笑了，一脸阴蛰地瞪着你，优雅贵公子的气质消退散尽。他咬牙切齿狰狞地对你笑道：“人尽皆知，我韩殊最好面子，既然白少不赏脸，也别怪日后我翻脸不认旧情。” “诶，韩先生说笑了。” 你嘴角含笑手握酒杯，上前一步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我之间，哪里来的什么旧情。” 韩殊铁青着脸后退半步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你，又不好在这种场合闹出什么难堪的事，除了给你甩脸色，做不了任何不符合他身份的事。他冷哼一声，将手中酒杯扔在桌子上甩手离去。 你目送韩殊离开你的视野，掏出手帕嫌弃地擦手，好像这样做就能擦掉从韩殊身上沾染到的细菌。你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抬手拍拍阿程的毛茸茸的脑袋以示鼓励。 阿程看着你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不能说？” “真的没关系吗？” 你从路过的侍从托盘上拿取一杯新的香槟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正是我要的结果。” 你叮嘱阿程除了喝酒可以随意吃喝，自己则转身迈入身份斐然的人群中，向宴会中的男女展示你娴熟的交际手段。 你鲜少出席这样的场合，必然备受追捧，任你再游刃有余地辗转，也避免不了以酒会友。一场不知对谁的鸿门宴结束后，你脚步踉跄地被阿程搀扶着同各家子弟告别。 阿程对你的状态担心不已，手上搀扶你的力道暗自加重。回到车上，你眼中早就恢复清明，哪里还有酒醉的样子。 “不必担忧，说起酒量，还鲜少有人能喝过我。” 阿程从后视镜里确认你的状态真的毫无不适，才安心启动车子。 “我们…要回家吗？” 你被阿程的用词问得一愣。回家？哪里是家？你把秦之睿借给你的房子单纯当做落脚的地方，白家从四年前就不再是你的家。说起来，你好像没有家，为什么阿程要问你是否回家？你避开这个现下让你想不通的问题，对阿程道“去叶欢那，跟着导航记录走。” 阿程不会过问你的决定，只会遵循你的指令。即使知道在宴会上装醉，为了防止你酒后晕车，还是打开了前车窗的玻璃通风。 你没有提前通知叶欢。你知道这个时间，看似吊儿郎当的叶欢不会这么早下班回家。他外表总给人不靠谱的错觉，轻轻松松就能考上名校，三十不到就能白手起家自己开诊所当院长，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办到。大家只能看到他人前的风光，看不到他背后的心酸血泪。 果不其然，你到的时候，叶欢还在办公室里忙碌。这里的前台护士被叶欢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们白姓客人的尊贵，驾轻就熟地把你们领到VIP室里静候。 叶欢向来不会让你久等。手头东西再多也不能怠慢白少你，这是他曾经信誓旦旦对你做出的保证。多少年过去，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真真实实做到了。 “白少呀，这次来有何指教？” 今日的叶欢剃掉了上次见面时还留的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斯文。叶欢的面相风流文雅，年轻的时候没少靠这张脸讨好处。 你坐在VIP室的沙发上，舒适地窝在里面，用下巴指示阿程的方向。 “洗掉他身上的纹身。” 叶欢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你，又瞅了瞅阿程。 “洗、洗什么？我这洗胃灌肠都可以，洗纹身这种事，不归我管吧…” 你点点头，完全赞同他的话，可惜你不接受。 “你不能，总有人能。 叶欢无奈地苦笑道：“小祖宗哎，这个时候我去哪里给你找个纹身师去。” “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你话说到这个份上，叶欢没办法推拒，只得认命接下。叶欢自幼在下九流之辈中长大，认识各阶层的人定然你比这个富家少爷要多。叶欢叹着气推门出去准备拿手机给你找合适的人选，才迈出一步，就停下动作，转身看你。 “白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吧？” 你对他笑了，是那种从喉咙底部发出的轻快笑声。 “我啊，狠狠地给了韩殊一巴掌。从现在开始他就要过寝食难安的日子喽。毕竟他不知道我下一步准备怎么招待他。” 你嘴边的弧度逐渐淡去，面无表情地继续道：“说不定以后我还会捅他一刀。” “哎哎哎，得得得，打住，我可不想知道你们之间那些个事，我一颗风中摇曳的杂草，可掺和不了你们神仙打架。” 叶欢离开后，沉默的阿程才开口。他没有表达对你安排突然洗纹身这件事的不满。 “这种话…韩殊的眼线很多。” “你在担心我？你今天好像特别容易担心我，我又不是瓷器，碰一下就碎。而且，我不说明白，韩殊就不知道？他一定以为我会在宴会上做些什么，我又怎么会在他提起警惕之后才下手呢。” 你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整个人比平日显得更加慵懒。 “你也不用担心叶欢。他很聪明，懂得分寸。他可能会背叛我，绝对不会背叛钱。他知道，别人给多少钱贿赂他，都可以从我这反水拿双倍。” 阿程见你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踟蹰着坐在你身边，把你摇晃的脑袋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 你把下巴支在阿程的肩膀上，一呼一吸间都是香醇的酒气。阿程在沙发上身子坐得笔直，你都能隔着衣物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 你在他的脸上轻轻盖上一个吻。 “你今天表现不错，这是奖励。” 说完，你又枕回原来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交代道：“告诉叶欢，把前后面的纹身给我洗干净点。哦，牡丹花得给我留着…” 你闭着眼低估着，看不到身边阿程紧攥衣角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