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未知（小红）

    “当然算。”

    小红是种叫一丈红的橡胶软拍，物如其名，红色的长条形软拍看起来很是威风，疼痛级别甚至能与藤条相提并论，在圈子里算是比较流行的工具了。

    陆崖把伏低身子趴在靠背上，他只是偶尔在淘宝店铺看到过这么一个东西，兴许是之前看过甄嬛传的缘故，对一丈红这名字的印象比较深。身后的裴景行拆完东西，良久没有走过来。他只既紧张又害怕，毕竟是自己从来没接触过的工具。

    正想着，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裴景行把一个小玩意儿放在他面前。陆崖定睛一看，是个多面骰子。

    “自己掷骰子，扔到多少就挨多少下，”裴景行说。

    陆崖松了口气，这骰子每个面都是正五边形，最大的数字不过只有十二，即使自己点儿背，扔了个十二出来，也是能扛得住的。正想着，就听裴景行继续道：“不过，你刚刚选工具的时间超过了三秒钟，所以要在数字后面加一个零。”

    刚松下去的气又被提了起来：要是真掷到十二，那岂不是……

    他抬头看过去，裴景行的眼神似笑非笑，“放心，你撑得住。”

    陆崖觉得裴景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坏”字，他还跪在沙发上，看着手里蓝色半透明的骰子，往上一抛，又伸手接住。

    听天由命吧。他把手掌摊开。

    “七啊，运气还不错。”

    陆崖看着手上的数字七，终于放下心来：还好不是很大。

    “七十，记得报数。”裴景行抬起手，这柄小红不算厚重，可橡胶拍的韧性高，他握着手柄试了试力道，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镜片下的眼神一凛，看着男孩伏低的脊背道：“再玩个小游戏吧，报数的时候要跳过和三有关的数字。错了重来。”

    “倍数和带三的数字？”陆崖想着数字，三，六，九，十二，十三……还挺多。

    “对。”

    小红贴在男孩臀尖，他身后本就因为挨了打而发着热，此刻觉得屁股上贴了个冰凉的东西，让他忍不住紧绷。

    啪。

    毕竟橡胶拍的覆盖面积大，下去就是一道很宽的红痕，不像藤条的疼痛那么尖锐，可疼痛在皮肉上发酵起来难以消退，比想象中的疼。

    “一。”他低着头忍痛，尽力数着数字：“二……四，五，嘶……七。”

    真的疼，额头都出了一层汗，他尽力把胸脯压在靠背上分散注意力，两只手也忍不住抓着靠背的边缘。

    “十一，呃……十三。”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是一僵，而后听到身后的裴景行轻轻笑了一声，“有点菜啊，小崖。”

    陆崖：……靠啊。

    明明之前想到了十三不能说，可刚刚因为疼痛分心，光记得死磕倍数，那句十三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他干脆也不狡辩，红着脸不吭声。

    橡胶拍在自己身后轻轻拍了两下，他下意识地撑起腰调整好姿势，乖乖受着。

    “一，二……”

    可他没想到裴景行骤然加快速度，连着三下毫无停顿，疼得他眼泪都快被下来了，忍不住张口喘着气。饶是如此也没忘了报数，他略过三，只报了四和五。这样的一番拍打，让他刚刚精神百倍的小兄弟也不知何时疲软下去，他用下巴蹭着靠背，舔了舔下唇。

    裴景行扬手继续打了下去。

    这轮成功地挨到了二十，他小心翼翼地避过二十三和二十四，谁知裴景行又故技重施，又快又重地连着打了三下，让陆崖忍不住痛呼出声。

    “呃啊…二十五，二十六，二十…咳，没有。”

    橡胶拍再一次快速落了几下，这回陆崖没来得及数究竟打了多少，只顾着忍痛，手指都本能地紧紧扣着沙发。不过他还不至于不清醒，三十到三十九都和三有关，刚刚那几下又绝对不超过十，所以现在只要报出二十八和二十九。

    裴景行没说话，拍打一下一下地落着，他每挨一下都忍不住紧绷后臀，呻吟偶尔从喘息间漏出，大腿也因为跪着而不时发抖。陆崖数着大约又打了七八下，停了下来。

    陆崖明白这是因为已经到了第四十下，而他没有出声。他喘着气，本来想胡乱逮着一个数字说四十，说不定瞎猫撞上死耗子，可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已经错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忘数的？”裴景行问。

    他果然知道自己是因为没数清。陆崖忍着眼里的泪，略一抬起头，老老实实说：“二十七之后，裴老师。”

    “但你报了二十八和二十九，还挺聪明的。”裴景行捏起男孩的下巴，审视一般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就算你挨到三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