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西雅图的秋天，像着了火。刚出国的张丞，眼里是红的，心里是烦的，本来是来收拾生父后事的，看了眼他生父的住处，还住着一个老头，墙上挂着两人合照，张丞拿了生父留下的一张碟，转身就走。

    从家里出走的李莫林，经朋友介绍躲到西雅图一家华人超市打工，参加朋友聚会碰到了出国收拾生父后事的张丞。

    喝高的张丞，一眼看到了一张好看的华人面孔，举着酒杯，扭到李莫林的面前。

    懵懵懂懂不懂爱，更不懂同性情感的张丞，带着恨带着赌气，勾引李莫林。

    压抑很久，没有情感泄口的李玉溪，放纵自己，接受了没有感情的诱惑。高山遇流水，野火见荒山。在想要放纵的年纪，正巧遇到陪他放纵的人。

    白天打工，晚上作爱，开了浑的年轻人乐此不疲，三个多月。一场酣畅淋漓后，张丞点了根烟。“莫林，你爱我吗？　”玩够了的人，开始找借口离开。

    李莫林没有回答，他还没分清，他是更喜欢和张丞一起做还是和张丞一起过。

    张丞没有等到回答，掐灭了烟。

    来寻找李莫林的朋友，敲门看到了张丞，李莫林慌慌张张介绍“他是我朋友，张丞。”张丞没有说一句话。

    张丞开始看到了李莫林的虚伪懦弱，他不愿意承认是gay也不愿意承认对自己的爱，张丞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甘心多还是不服输多。

    几天后，拉着手在大街上逛的两人，被一群白人小孩嘲笑了，在李莫林着急解释“we　are　not　....”之前，张丞一拳挥了上去。李莫林没有阻止，站着一动不动，张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他的懦弱。

    第三天，蹲在拘留所活动场地的张丞，见到了李莫林，两人都笑了，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冬日的西雅图，阴雨连连，张丞开始怀念四季分明的国内气候，怀念片片的白雪，温暖的暖气房。李莫林则开始想念学校的图书馆，教室的实验室，没有约束的生活独立自由，却也没有了便利的条件学习他感兴趣的知识。两个人困在了西雅图。

    李莫林的母亲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他的联系电话，问他生活如何，问他饭吃的好不好，问他何时回家，他突然鼻子酸涩眼泪打框，又问他，是不是和一个男人有什么关系，李莫林沉默了几秒，然后回答“没有。”窝在床上的张丞戴着耳机，却听到了一切。

    几天后，也许是天气不好，也许是房间没收拾干净，也许是张丞新歌写的不顺利，两个人吵架了。

    张丞问李莫林“你爱不爱我。”不再是玩笑或者怀着他不回答便有借口离开的心情，李莫林没有回答。

    张丞又问“你是不是gay”，李莫林摇了摇头“我不是”回答的决绝。

    流着泪的张丞说“我们还是朋友吧”李莫林点了点头“是”。

    房间里透不过气，走在冬日的西雅图街头，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李莫林不知不觉坐到一个长椅上，对面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询问他，是否需要一张画像，李莫林看他年纪小没有拒绝。询问起来，小男孩想要学习美术，家里没钱不同意，他便自己出来画画赚钱，李莫林听到语塞，他也是离家出走却走的不见得那么潇洒快活，都是不愿意被家人左右，自己却任性幼稚，他突然觉得自己出走或许不是为了抗议而是为了逃避，就像他如今，离开那里，不是因为什么不透气，却也是因为逃避，掏出身上的所有零钱给了小男孩，李莫林兴冲冲往回跑。

    回到房间，似乎一切都没变，只是少了一个张丞，抽屉里少了一张身份证一张护照，桌子上放着一首未谱完的曲，标题是，纸的背面写着几个字：莫林，你不够勇敢。

    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人怎么让世界承认。

    赵誉看完了谢导的剧本梗概，感觉有些别扭，似乎，和他印象中那个片子完全不同了，为什么会有区别，是因为主角换成他演吗？他没有问导演，也不能问。

    要掐着时间拍，且不多费时间，对谢导来说其实算是难事，有时候感觉不对，又或者突然有个什么想法，免不了重拍补拍，好在两位演员提前熟悉过，很多生活场景可能都是没剧本直接拍的，又或者现场人员都走了机器直接记录的，真实又有趣，导演没舍得弃了，也打算剪进了片子里。

    拍初次相遇那场戏，许少华找了自己第一次在ktv见到赵誉时候穿的那件牛仔外套，不需要特意扮演，或许张丞便是许少华。

    许少华提前喝了一杯酒，眼神迷离了起来，任谁看都是在明晃晃地勾引，简单几句言语后，许少华开始上手，拉着赵誉的手腕，身体网上靠，赵誉有些放不开身体僵直，原本赵誉以为这么不自然的表演导演要喊咔重拍的，结果很意外一条过了。

    由于租用场地宝贵，第一场吻戏安排在聚会场地不远处的小树林，拍完初遇戏便接着拍。赵誉有些紧张，吞了一杯水，也不是没拍过吻戏，实在是没拍过同性题材，更何况那人还是许少华，尽管十几日相处是有些熟感，可两个男人当着现场许多的人多面吻还是有些难为情。许少华倒是放的开，也乐意，更何况原本剧本里便是张丞勾引李莫林，放开了演才好。

    看到赵誉抱着个保温杯在一边漱口，许少华觉着好笑，每天吃的都一样喝的也一样，他又不是女演员没那么多估计，上去揽住赵誉脖子“张嘴，我看你口淑好了没”，赵誉挺在意合作对象在不在意，乖乖张嘴，许少华立马塞了颗糖进去。赵誉无语，这么老套又幼稚的手段有意思吗？虽然挺甜。

    赵誉靠在树干上，此时的赵誉已经长得比许少华高了些许，许少华垫着脚尖，胶着在赵誉身上，抬起头，吻向他。赵誉有些慌乱，只希望快点拍完，导演快些喊咔，手不知该往哪里放，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里，正巧看了许少华一眼，他微闭着眼睛盯着自己，睫毛翘起有着好看的幅度，眉毛挺立却又柔情，难怪有那么多女粉丝。

    “闭上眼睛”胡思乱想的赵誉突然听到许少华带着用带着蛊惑的气音对自己说。闭上眼睛，倒是会更专注，赵誉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许少华的两片唇轻轻柔柔地蹭着赵誉的，慢慢地慢慢地，赵誉找到了感觉，回应了，然后许少华张开了嘴，似咬似啃的亲亲摸索，手开始自然的放在了赵誉的肩上腰上。注意力全在唇上的赵誉精神呢集中，丝毫没有感觉，张开嘴似是报复地啃咬起来，原来轻柔的吻变得不受控，现场火热，在专业的现场人员也开始面露尴尬，同时佩服演员的“自我牺牲”精神。

    在赵誉身体上游走的手，轻柔舒服，惹得赵誉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许少华，挪了挪身体，腿压在赵誉身上，恰巧便碰到了那处，不怀好意地轻笑出声，原本就感觉那处变化的赵誉被他一碰，更是如隔靴搔痒越搔越痒，又听到许少华那声轻笑，气不打一出来，转了个身，将许少华压在树上，这会又不希望导演喊咔了，要不然被众人看到得多尴尬。

    导演原本不过给了个大概流程，可没具体讲什么动作什么位置，看到演员临场发挥很投入，心中高兴，便默许了两位的临时位置变换。

    等到赵誉气消下去了，那处也下去了，才结束撕咬，主动结束一条。许少华被啃得嘴也红鼻子也红，不忘取笑“还挺享受的嘛。”赵誉白了他一眼，拿起保温杯又漱起了口，许少华看他这样，抢过保温杯也开始淑口。

    总之，拍摄顺利，导演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