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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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还贪恋着 你的风情 诱惑着 你的神秘 俳徊在 你的淡淡哀愁灰色眼眸里…… 我愿相信,爱有奇蹟……… * * * 土耳其时间下午1;32 土耳其最大的观光景点-艾芙洛笛西亚古城的餐厅里出现了两个东方男子的身影对桌而座,养眼程度相同、气质却孑然相反的两个男人吸引了周遭许多年轻女性的注意力。紫影优雅的举起茶杯品尝香气四溢的苹果茶,窗外照进的阳光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让俊脸看起来更显柔和稳重,相较之下,跟他对桌而座的白影差点让在场的女性摇头叹气,漂亮的白发轻盈的在空气中飘动,健康红嫩到让人想摸一把的脸颊却因为嘴巴塞满了食物而以非常严重形状及角度的变形着,活像饿死鬼投胎的嘴巴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搜括着眼前所能见到的任何食物。 道地的土耳其甜点向来是以甜到吃一口就可以让人牙疼痛上三天三夜着称,不嗜甜的紫丞难以至信的看着眼前吞掉了四大块千层派、七份米布丁、五盘线须糖、四份Helva(类似甜酥饼)还兴致勃勃的研究起附桌土耳其软糖的人,疑惑刚才吃了四份前菜葡萄叶包饭、八个羊伐面包、十一份碳烤鸡肉、十五大盘香料串烤羊外加八个综合大饼的到底是谁? 绝对不是自己,这点眼前只摆了五个残羹餐盘的紫丞很肯定。但是看了看眼前白影与自己差不多高瘦的身型,紫丞合理的疑惑若他的胃不是异次元空间袋,那他大概是中国神话生物当中那只最爱吃食的饕餮化身。 捡……嗯,是捡,捡到这只可爱的小白犬是四个钟头之前的事。 * * * 土耳其时间早上:22 伊斯坦堡机场的候机处,全身散发复古东方气息的紫影手上拿……捏着一张留言字条。 亲爱的儿子: 爸知道你最近工作压力很大,特别安排这个机会来让你度假一下! 土耳其是充满爱与邂逅的国家,没找到我未来的媳妇之前不准回家! 我跟你继母在你不在的时间会在你住的那间别墅做二度蜜月,相信你不会太介意的! 祝 旅行平安 by爱你的爸?紫狩 最后那两句才是重点吧!? 忍不住这样想的的紫丞差点把不可以说口粗的国际礼仪扔到地上去践踏,虽然他现在真的很火大……因为这种理由(紫爹的恶趣味?)在半夜睡觉睡到一半时无预警被一群保镖冲进来做人体打包、扔上飞机,连反抗都没有余地的就到了陌生的国家,谅是从小顶着礼仪教养书长大的跨国黑帮少主也会有暴走的冲动。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基本上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拿起全球皆可收讯的卫星手机,拨号。 「喂,琴瑚吗?把你的脚从鹰涯脸上拿下来……我在土耳其,人很好,不用担心………下一班机在两个礼拜后,到时候在通知你们接我……嗯,就这样………bye bye。」 简单安抚了早上起床发现少主人间蒸发而抓狂暴走的小女佣,顺便解救被(外表看起来)可爱的女佣用护主不力为由摧残的贴身保镳。紫丞戴上太阳眼镜,步伐潇洒优雅的走出机场,靠着命运的牵引,迎接今生最美丽的邂逅。 没有伴奏的旋律陪我独自旅行 旅途中只有孤单的风沙陪我前进 睡梦中渴望一场完美相遇 遇见你 阳光盛开的夏季…… * * * 在古今爱情里头,最芭乐的邂逅方法其中之一就是女主角走路走到一半莫名其妙的跌倒、然后一头撞进刚好路过的男主角怀里。 目前现场有一对非常明显的受害者。 「唔!?」 才刚踏出机场的紫丞,怀中莫名其妙的撞进了一个白色的脑袋,虽然自己也被撞的胸口闷痛,不过撞上他的人似乎惨烈的多,往后跌了一大步、口中操着在西方颇为突兀的东方语言叫骂着:「好痛、好痛!本大爷英俊的鼻子被撞歪掉了啦!」 「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基於礼貌,紫丞下意识的想出手缠扶,没想到对方却意外的先伸手先巴上了他的外套袖口,先声夺人的叫到:「你要对我负责!」 「啊?」 * * * 回想结束,镜头转回。 「我开玩笑的啦,哈哈哈!」 桌上杯盘已经快要堆顶到餐厅天花板的时候,终於酒足饭饱的白发青年像是以为自己说了一个很成功的笑话一样大笑着,一边解释:「我是来这里出差的,前几天钱包被扒手扒走了,虽然旅馆的钱很早就付好了不用睡马路,可是我已经叁天没吃饭了说。」拍拍有些涨起的肚子,表明不是要故意对紫丞仙人跳,绝对是逼不得已的! 不过眼看仙人跳受害者额头上的黑线还是没少些,白影心虚的提出补偿方案:「等回国我再把钱还你嘛……」或许是知道自己的食量惊人,这样吃人家白食他也很不好意思…… 「钱不是问题,」他不在乎那一点钱。「只是你回国之前要一直这样饿肚子吗?」这年头还能饿死在路上的人不多,害平常没多少良心的他都有一点於心不忍了。 不过一提到这点,对座清俊可爱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近乎哀嚎的发声:「我也不想啊~~这就叫做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啊!」 面对毫无愧疚的把自己跟英雄好汉画上等号的有趣青年,紫丞难得在外笑了开,也不吝啬的提出邀请: 「那我们这几天同行吧,当作交个朋友,你的餐费暂时由我负责就是了。」 紫丞不否认,刚才脑海里有闪过「其实负责一辈子也不错」的想法。 「咦咦!?真的吗!?」青年激动的跳出座位,几乎可以见到背后还有毛茸茸狗用白尾巴在兴奋的摇动,银灰色的眼睛闪亮亮的对着紫发男子瞧。 「真的。对了,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我叫做楼澈!阁楼的楼、清澈的澈,英俊潇洒的楼大爷就是我啦~~」 「嗯,楼兄,我叫紫丞,紫云的紫、奉天丞命的丞,请多指教。」 莫名默契的相视一笑,伸出友谊地手握住的,却是一世的情缘。 (中) 紧跟随着 我的激情 逃避着 我的宿命 俳徊在 你的淡淡哀愁灰色眼眸里 「紫丞,名利乃身外之物,特别是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可以太过执着你知道吧?」 「听起来很有感触,不过在说这段话前先把我的信用卡放下如何?」一个死捏着国际通用无限卡的人说这种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楼澈银眸眼巴巴的看着紫丞把样式典雅贵气的卡片收进皮夹里,眼光含泪的控诉:「你们这些讨厌的有钱人!」 你们?紫丞失笑:「你把我归类到哪里去了?」 「哼哼,我同事那里!明明钱多到可以去填太平洋,还跟我这种小职位抢加薪工作的讨厌人种!」提起某人,小白犬忍不住愤慨的咬牙切齿。 (附录小白犬专用等恒式:钱=食物,没钱=没食物) 「哦?楼兄是做什麽工作的呢?」非常家常的问话,不过恰好低头签帐的紫丞并没有看到楼澈一瞬间心虚的表情。 「行……行销,我是做古董行销的。」 「喔?是吗?」 听见紫丞没有深究的回答,楼澈才偷偷松了一口气。等到两人终于摆脱热情过度的餐厅老板走上街时已经是将近下午四点的事情了。 看着天空渐晚的落日绚红照耀在仿复古与真古建筑的灰白屋墙上,精细优雅的屋瓦墙雕刻层层迭迭了历史的轨迹,也纪录了这个传说中爱神流连忘返的城市地美丽传说。刚走出餐厅的两人被黄昏的异国风情迷惑了会,一个五、六岁的可爱在地小女孩从后拉拉紫丞的外套下摆,偏古铜色的小脸扬着灿烂的笑容献上一个花篮: 「大姐姐,买花?」 「噗────!!」 无奈的看着某只小白犬死命捂着嘴、抖着身体憋笑,紫丞摘下脸上那个挡住飞扬剑眉的银色墨镜,蹲下身对小女孩微笑:「我不是大姐姐。」 小女孩张大了小嘴,似乎不太能接受「大姊姊」突然变成了「大哥哥」,不过还是捧着花篮不屈不挠的问:「大哥哥,买花?」 顺着小女孩的请求,紫丞看了看满篮艳红的土耳其玫瑰,楼澈也边擦笑到喷出来的眼泪边蹲到一边道:「你就买嘛~这个小妹妹这麽期待的样子~」 最后,紫丞买下了一束简单包装的花儿放到楼澈手上。 「为什麽要给我?」一头雾水。 「因为是你说要买的不是吗?」 「是这样喔?」 被一个男人送花的感觉怪怪的,不过还不讨厌……他楼大爷就大方的收下啦! 紫丞轻抚着被暖风吹动的长发,看着小白犬颇开心的嗅着清甜花香的模样柔和的微笑。 土耳其玫瑰,别号大马士革,因为是全部品种的玫瑰中香味最甜蜜的,被誉为最能代表爱情甜美的玫瑰。 * * *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相行去了很多地方景点,奔放不拘的伊斯坦堡、古老却仍旧清圣的苏美拉修道院、沧桑与华丽同体的番红花城、童话故事般美丽可爱的棉花城堡……… 人人都说法国人浪漫,土耳其人却是热情与浪漫兼具,四处都可以听到人们在咏唱着美丽的神话歌谣,男女老幼都毫不畏惧的向外来客说着属於他们城市的故事、守护他们的神只,月之女神、命运 / /女神以及爱神和各各在土耳其发生过的爱情故事都是他们所歌诵的浪漫传说,明知美的不切实际,偏偏又让人忍不住贪恋这样美好的奇妙芬微。 相偕走过了大半个土耳其,至于走到哪时,两人的手自个牵在一起,就没人知晓了。 两个人的感情进展的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还要快速,总是莫名熟悉的默契跟一静一动的互补性格让他们相处的…………嗯,套句旅馆老板娘一边热情拍肩摸腰吃豆腐的呵呵娇笑:朋友?别骗我老人家了你们看起来根本是老夫老妻了好不好~~~~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恋爱的人们会回归原始。 可是楼澈怀疑,现在这个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八成原本就是野生动物! 「王八蛋……啊──!…你、够了喔!」 颤抖的两条长腿被半强迫的拉开呈一种让人更方便侵犯的姿态,不过唯二在场的两个人都相信,要是那双看起来像温玉般柔软无害的腿还有力气的话,它一定会把紫丞狠狠地踹下床! 鼻尖贴近白皙颈肩上,嗅着混着发香与情慾混合的奇妙味道,向来以自制力为傲的紫丞此刻却欲罢不能的沉溺在激情里,总觉得还不够、还想要……。 「再一下……再一下就好……」 「我听你在扯……你两个小时之前也是这样说的……」 圆钝的指甲尖在上位者的背上划出一条条白痕,楼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炽热的怀抱会这么熟悉?熟悉到这些拥抱、抚摸、舔吻、冲撞,都像是流浪久行的沧桑旅人终於回到家乡一样,怀念的让人流泪……… * * * 紫狩要紫丞不用回来的话当然是骗人的,除非他有兴趣自己面对满房的公文还有一位有着双锐利豹目的秘书。 原来预定两个礼拜的度假被缩短成十天,紫丞看起来却没什麽不高兴的模样。 当然,那个在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他打包上私人专机的小白犬是很大的原因之一。 「爸、螣叔叔,我回来了。」 撇开那个正被踩在脚底的不良老爸不说,紫丞对空手道十段、柔道黑带、蝉连五年全国格斗技冠军的继母向来是敬爱有加的。 正一脚把紫狩踩在墙上面壁(贴璧?)的腾蛇面无表情拉好凌乱的衣领,转头看了看笑的春风得意地继子还有……他后头那只一头雾水被牵着跑的小白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回忆一样,更用力的补踹了已经和墙壁零距离的紫狩一脚。 「好久不见,乖儿子。」帅哥的命运就是即使狼狈也要笑的很灿烂:「你后面那只年轻人该不会是土耳其的特产吧?」 「不是,是纪念品。」 而且是那种最棒的、会想让人一生都珍爱呵护的可爱纪念品。 台北101星巴克 下午2:20 咬一口香味浓郁的香草蛋糕,楼澈大好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面对只要简单的点心食物就可以心满意足一整天的可爱情人,好不容易才从帮中事务脱离的紫丞露出宽心的笑容。 难得的优闲时光有爱着的人陪在身边,原来是很温暖的感觉。 原本埋在食物堆中的银眸偷偷瞄了瞄回台湾之后难得放松表情的紫丞支着颊悠闲看着窗外景致,楼澈已经到喉咙的话又和嘴边的焦糖鲜奶油一起吞回了肚子里。 还是晚点再告诉他好了………自己其实是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派来卧底在他身边的事情…… 带有谎言的爱,甜蜜的让他毛骨悚然。 (下) 还是没有告诉他。 楼澈自我厌恶的把脸埋到紫丞家的大型猎犬──混沌那毛茸茸的背上,一边也趴在草地上做日光浴的的猎犬穷奇见怪不怪,只是重重呼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表达他的些许不满(?)。 在广大草地上翻来滚去,楼澈还是在挣扎。 若是紫丞知道自己骗他,会有什麽反应呢?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吧…… 虽然紫丞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发过脾气,但是他上次还是偷看到了,紫丞在处置害死无数帮众的背叛者弃括时候的表情───那是他想到便会冷汗津津的可怕。 不得不承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居然在想到紫丞的这种时候胆小,他就是不想看到紫丞对自己生气。 温驯的混沌用头推了推楼澈写满"丧气"两字的脸颊,打气一样的举动让楼澈感动的又和牠在草地上滚成一团,一边的穷奇尖锐的犬牙也更露出来了一些…… 花园旁,一名穿着深蓝套装的美丽女性默默的看着三犬(?)的互动好一会,才挪动高跟鞋走到楼澈旁边。 楼澈原本还在跟嘴角抽续的穷奇玩闹,发现自己被一道影子拢罩才抬起头来,看着来人楼澈吃惊的张大了嘴,习惯性的喊出: 「朝雪……」前辈…… 被唤做朝雪的女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式,说道:「我可以单独跟你谈一谈吗?」 * * * 跟露朝雪在左岸的露天咖啡座上沉默了很久,楼澈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气质变化很大的前辈……对,露朝雪以前也是FBI里面的人,跟楼澈、离墨、相丹是少数能在局里工作的东方人,露朝雪与相丹又比楼澈离墨大上一届入局,他们便以前辈称呼,不过露朝雪在几年前执行秘密任务时失踪了,虽然每个人都觉得事有悉窍,但是局长直接派下的机密任务内容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不管楼澈、离墨两人再怎么挂心,露朝雪的下落也还是不了了之。 而楼澈现在居然在黑帮重镇的紫家宅邸看见失踪已久的前辈,怎样也不能怪他满头问号了。 「朝雪前辈……你怎麽……」话还未说完,又被神情冷漠的露朝雪打断:「请叫我师倩。」 楼澈头上的问号又更多了,在记忆中露朝雪前辈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声音总是轻轻软软的,脸上永远挂着可以疗复人心的温暖笑容,跟面前气质冷艳的样子怎麽样都搭不上线。 决定不追究名字,楼澈还是继续问:「前辈……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麽事情,可是相丹部长他很挂念你,你不回去吗……?」 「…………」 师倩闻言沉默了很久,才露出苦涩的微笑:「对不起,楼澈……FBI的露朝雪已经死了,死在被相丹的枪口指住那一刻。现在的我,是紫狩救回、宣示效忠国际黑帮魔族的师倩。」 不想继续被楼澈问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师倩主动谈起楼澈:「我知道你靠近少主的目的是什么。」 楼澈心头一惊,却不意外。 喝下一口拿铁,师倩继续说道:「以前我把你和离墨视为亲弟弟一样关心了解,你不适合做这样违背单纯个性的任务,以我现在的身分更会劝你放弃,少主比你想像中的更神通广大,你的身分他或许不知道,更可能是或许知道了,却安静等着你做抉择。」 楼澈不懂:「抉择?」 「放弃FBI的职位留在魔族,或者离开他。当然你也可以维持现状,只是……」师倩顿了一下,像是不得不这样说一样:「他把你看的太重要───不论你愿不愿意,未来总有一天,你都会成为害死紫丞的关键。」 * * * 「不论你愿不愿意,未来总有一天,你都会成为害死紫丞的关键。」 「离开,留下,你只能做一个选择。」 离开?不可能。楼澈明白只要自己选择离开,那和紫丞是怎麽样也不可能在正常的情况下碰面了……火拼不算在正常情况内。他一点都不奢望在选择离开或者……背叛之后,以后在路上碰到还能心平气和的say hello,那实在太诡异了! 师倩的话不断在楼澈脑内进行轰炸,他自然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他想待在紫丞身边,虽然在FBI也有朋友、有离墨学长、有如师如父的相丹,但是两边放在心里的天枰上一秤,还是很不争气的往紫丞那倒了过去,可是真的说实话,紫丞会相信他妈? 自少军警学校的教育告诉他,只要有了谎言和污点,就一辈子难以再受到信任。 紫丞刚扭门把进房,看到的就是他的小白犬两眼无神的对着落地窗发呆的景象。没有打算惊动楼澈的思绪,紫丞安静的走到茶几旁执起欧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好看到琴瑚放在那的一张典雅邀请函,打开来看了半晌,有人很邪恶的笑了一下。 或许……是个推推犹豫不决小白犬的好机会…… 看看楼澈还是放空状态,紫丞试探性的问了几句: 指着窗外,不知道何时入侵他家游泳池的大蚌壳:「澈,你好久没喂他吃东西了。」 「嗯。」有反应,可是魂显然没有回来。 「澈,吃饭了。」平常绝对会有反应的话。 「嗯。」心不在焉。 「澈,陪我去明天的舞会好吗?」 「嗯。」依旧放空。 「澈,猪在天上飞。」 「嗯。」 ………… ……………… …………………… 终於清醒的小白犬:「靠!大白天的你的手在做什麽!」 一脸无辜的某少主:「是你自己刚才点头的喔。」 「………」 (终-1) 虽然楼澈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到底是什麽时候答应陪紫丞参加舞会的,但是最后还是照样被拖着来了。 这是某位富豪商人为了庆祝自己独生女成年生日所举办的舞会,不过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除了仕者以外,没人穿着什么衣冠端正的燕尾服或是礼服,反而是造型一个比一个鲜艳、千奇百怪,不管是衣着还是气氛都活像是嘉年华一样热闹。 这是场化装舞会。 因为紫狩和舞会主人的富豪还有不错的交情,所以魔族的高层人士几乎全员到齐。帮主紫狩、帮主夫人(?)腾蛇、秘书宵明、师倩、少主紫丞、还有一起被拉来的楼澈、摆明凑热闹的小女佣琴瑚、保镖鹰涯。至於风瞿爷爷跟崔嵬分别因为健身闪到腰、心爱宠物受伤不克前来。 八个人浩浩荡荡的踏入宴会厅,领头者自然是牵着腾蛇的紫狩,不过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点难看,不太像是高高兴兴来参加舞会的人。紫狩虽然挂着笑容,但是脸色发青,原因似乎是出自一路上不断被爱妻的鞋底践踏的脚指,而腾蛇脸色不好看的原因不用多说,绝对是他身上那件………… 在此难免离题一下,在舞会开始前叁个小时的紫家宅邸,紫狩突然把腾蛇的衣柜整个拖去那个看不见边际的广大庭院烧了,换上一个塞满新衣服的新衣柜,而且要求腾蛇在里面选一件穿上陪他去舞会。 不过腾蛇只看了满柜的女装叁秒钟便开口:「或许我有多一个选择,比如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不过不知道某位帮主是神经没接好还是纯粹做人白目,居然可以无视爱妻怒火笑咪咪的说:「喔,听说母螳螂在做爱的时候才会把公螳螂的脑袋拧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随时随地都很乐意配合。」 当然,这种发言的下场就是紫狩不用特地打扮就很像木乃伊………还没死透进棺材那种,所以螣蛇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选了一件最不夸张显眼的阿拉伯长袍……虽然这件长袍坠了许多纯金流穗,虽然这件长袍衣摆车了满满的各色琉璃,虽然这件长袍的纺织图案繁华程度直逼凤冠霞披………但是这真的是那整个衣柜里头最朴素的一套衣服了! 腾蛇会选这套衣服还有一个重点:黑色纱制面罩一遮,只露出两只眼睛,他就不相信还有人认的出他来! 虽然腾蛇打的是一定要丢脸的话,让人认不出来就行了的主意,不过他才走进宴会听不到半分钟就听到了很耳熟的喷笑声。 一个棕红发丝的美人穿着一席白金相称的希腊时装,脖子、手臂上还缠绕了一条至少有一个成年人手臂宽当腰围的鲜红蟒蛇,吐着蛇信的活蟒蛇不断在白皙却不失健康红润的细致皮肤上移动,偶而缠上那纤若无骨的腰、或是像撒娇一样把蛇头贴到美人的脸颊上磨曾。美人的脸上绑了条绣工细致的眼罩,虽然看不到完整的容貌,但是鹅蛋脸上的红唇笑的很美、很无害,却又带着那麽一点危险性,使得每个人看到他,都想到了神话中那个注视住他眼睛便会永远变成石像的美丽蛇妖──梅杜莎。 不过那个遮住美眸的眼罩现下被主人俏皮的往上推了开来,露出了堆满笑意的桃花眼,虽然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看的出来那个笑意,绝对是嘲笑的笑…… 扮成梅杜莎的美人完全无视腾蛇脸上的遮蔽物,托着一个手掌大的鲜红蛇头对着腾蛇:「小红,跟你的亲戚问好~」 「嘶~~」这是温驯红蛇听话的叫声。 「啪!」这是有人理智线被反覆摧残后断裂的并裂声。 在两个人吵(杠)起来之前,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把勾陈的眼罩拉回原位,西欧骑士打扮的绿发男子执起勾陈的手,微皱着眉不满的嘟嚷:「你又乱跑了,闭着眼睛走,跌伤怎麽办?」 虽然看不见,不过勾陈臂弯还是精准的缠上了勾芒的手臂,笑吟吟说道:「反正兄长你会来扶我嘛~」 不可至否的沉默会,边把人牵走勾芒还是有些不满:「……下次不准你扮这个。」 「扮这很有趣啊,还可以顺便带小红出来散步,有什麽不好~?」更重要的是,要当护花使者兼导盲者的亲亲兄长就没有理由丢下自己跑走了~真是一本万利、一举数得! 走在父亲继母后方的紫丞推了推脸上遮住他大半脸孔的雅致银面具,再把罩住合身深紫西服的大披风帽缘拉好、只露出一小部分挂着浅 / /浅 / /微笑的下巴,披风上点缀的银色水钻在黑的纯粹地披风突显下像是点点星光,使紫丞的装扮看起来不会过於单调,反而更显的优雅、神秘,又带上些许让旁人莫名的危机感,还真有几分歌剧魅影中诡怪莫测地歌剧院之鬼的味道。 走在他左边的是穿着大红澎澎裙的可爱小红帽,扮演者理所当然的是在场唯一的萝莉琴瑚。至於被紫丞牵着手走在右边的,是一位美………女? 一头白色的长发被睡莲花样的发式捥了起来,露出一大截线条优美的后颈,在颊边鬓角又拉下些许飘逸的白丝使其看起来不会过於严谨,一身飘逸布质制作的古装以白色为基底,渐层出些许鹅黄与碇蓝,气质清丽带点空灵(其实是在发呆),素手还扯着条丝带的模样活脱脱是天女下凡,虽然没有第一名模勾陈那种令人惊艳到目不转睛的绝丽,给人的却是舒服温和的感觉。 说这位看起来楚楚动人的仙女是楼澈,大概要先摔掉叁打人的下巴。(紫宅全体佣人下巴落地的统计数字) 师倩则是穿着一席款式简单典雅的深蓝晚礼服,脚上象徵性的踩了双透明漂亮的玻璃鞋代表灰姑娘仙度瑞拉,与同样扮成绝地武士的宵明、鹰涯两人殿后。 一行人有的神秘、有的甜美、有的帅气、有的冷艳、有的俏丽,个个特色十足,原本厅中的宾客们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外表优秀的他们身上,揣测他们是何方神圣? 并不是宾客们孤陋寡闻,而是魔族的高阶成员平时都很低调,见过他们真面目的除了死人以外,只有帮内中高阶层的心腹、跟帮外少数人士。 在窃窃私语喧腾了一会后,一位扮成霍尔的绿发男子单膝跪在楼澈前,用着熟练低沉的法文问:「Belle jeune dame, je peux vous iout à fait à danser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等会能邀你共舞吗?)」」 看楼澈听男人的语言一脸迷惘的样子,紫丞大概也了解楼澈只懂中文跟英文,大方揽过他的腰充满占有慾的模样说到:「Le regret, il était déjà mon associé de danse.(十分遗憾,他已经是我的舞伴了。)」 绿发男人的眼光闪了闪,站起身有礼地微笑:「C / /est vraiment était uié cette, espéré vous peut le manipuler bien.(那真是太可惜了,希望您能好好善待他。)」 等到男人远去,楼澈才做出平常疑惑沉思的时候惯有的动作:摸着上了妆带点嫩白的下巴小声道:「伶叶老师……?」 紫丞发现楼澈有些奇怪的神色,稍微拉开披风帽,问:「怎麽了吗?」 应该是他的想太多吧,伶叶老师应该在美国少年军校教书,怎麽可能出现在这里? 「……没有,只是感觉刚刚那个人长的好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人向他们一行人邀舞,一开始都是男性上前邀请师倩、楼澈,甚至是螣蛇、琴瑚,到后来也有越来越多女性大着胆子来邀紫狩、紫丞、鹰涯、宵明,不过在多次的婉拒之后,在场的人也了解了他们那种拒绝攀附的态度,邀约的人自然锐减了许多。 等到楼澈自己打发不知道第几个邀舞者时,看楼澈这麽自在的紫丞反而奇怪,他原本以为要楼澈穿女装他会跟螣蛇一样一哭二闹叁上吊……不对,一哭二闹叁上吊的好像是他那个逼人穿女装的不良老爸。看楼澈虽然有点不满的拉拉裙子、扯扯假发,却没有强烈反抗,终於忍不住发问:「澈,你好像穿女装穿的很……习惯?」 楼澈默了一下:「……因为我工作那个部门的女职员兴趣都怪怪的……唉呀!反正、就是那样啦!如果不想被压着剥衣服最好不要反抗……」 有两个人心虚了一下,其中一个是原本打算小白犬反抗就压着剥掉的人。 不过想到有人比他更惨,楼澈又兴致勃勃的继续说:「我学长比较可怜,二十五岁了还有一张看起来不到十五岁的娃娃脸,乱可爱的,害的每次最想跑的就是他,女前辈们第一个抓的也是他……」 师倩视线突然对外头的月色很有兴趣。 等到宾客都差不多入场时,舞会主人的富豪终於和他那位舞会的主角女儿,一身曰本艺伎打扮的樱珞在满场的掌声中登场,不过最让在场宾客津津乐道的并不是樱珞的美艳,而是富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许多接触过珠宝的人都知道的项链。 这条项链很独特,是分别由六个不同颜色的小块琥珀、珊瑚、玛瑙、翡翠、钻石、琉璃镶嵌在银链上,正中央的,是一颗只比鸡蛋略小的紫色大水晶。 一般饰品并不会在一个物件上就镶嵌这麽多种的钻矿,因为那样色彩上太过繁琐复杂,也容易抢到彼此的光彩。不过整条项链除了稍微奢华了点,并没有让人觉得不顺眼的地方,这条项链它还有一个非常适合它的名字,就叫做:七曜。 虽然不是最稀有昂贵,却是独一无二。 在众人目光皆放在高台上的项链与美人时,八个带着同款式面具的人才不引人注目地悄悄入场。 等舞池边的乐团奏起轻快悠扬的莫札特土耳其进行曲,这场暗潮汹涌的舞会,才正要开始……… (终-2) 喧哗的宴会厅里仍旧欢幐,窗外的月逐渐高升,舞曲都不知道换了几首,可是这群黑帮代表真正下舞池跳舞的只有紫狩跟被迫下海的螣蛇,其他人则窝在角落当壁花(壁草),吃着自助式的餐点闲话家常。 「盘古的保镳到底找好了没啊?」 「条件这麽严苛,没这麽快。」 「盘古?谁啊?」咬一口柠檬幕斯,楼澈疑惑道。 「我表弟,六岁。」紫丞回答。 「六岁小孩找保镳要干麻?」接过情人递过来喂食的黑森林蛋糕,楼澈继续问。 「……说起来很复杂,你确定要听?」 「那算了。」反正他听到最后一定会睡着,这点小白犬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不过……「保镳很好找不是吗?到底限定了什麽条件?」 「要有一定的体能跟底子。」宵明的发言最实在。 「盘古的好奇心很强,最好要博学多闻。」师倩。 「不能讨厌小孩。」鹰涯的发言很合理。 「脾气跟耐性要好。」紫丞的发言也很正常。 「要长的帅!!」 「…………」十只眼睛看向琴瑚。 理直气壮:「要是凶神恶煞的吓坏盘古怎麽办?」 话虽然这麽说,不过紫家也不是在黑社会混假的,少耳朵、缺鼻子的下属没少过,满身会跳的肌肉上要有几个弹痕才叫性格,脸上有两叁条刀疤都还称的上是英俊小生了! 从小看着这些流氓兄贵长大,要吓到紫家的小孩,除了某种不该存在於人世间乱飘的玩意儿以外,应该不太可能有了,一切都是某位小女佣的私心问题…… 小白犬咬着蛋糕叉,皱眉:「你们到底是在帮他选保镳还是选老公啊……」 不料五人却一脸认真的回答他:「选保母啊!」 ……………… 随着珊珊来迟的贵客陆续进场,容纳百人的广大宴会厅也开始有些让人越发气闷至碍。发现楼澈不舒服的扯扯绣花衣领,紫丞贴心的执起他的手,牵着走到外头花园透气去了,不过就在两人离开宴会厅不久,欢乐的庆生场合即刻发生了剧变。 「碰────!!」 一声鸣空枪响,盖过了原本喧腾热闹的交谈声。 「全部不准动!不然我杀了她!!」